上一文,我们讲述了孙过庭论述钟张羲献的书法成就,并阐述了专擅与兼通,其中钟张是楷、草专擅的先驱,而羲献乃兼通综合的代表。下面,我们进入《书谱》的第三讲:二王(王羲之、王献之)书法是否不及钟张(钟繇、张芝)?
孙过庭像
《书谱》:「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妍。”」
此为孙过庭引用后人的评论,(评者云)至于评者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段话——钟张羲献四位书法家,可谓古今独步;然而今(二王)要逊色于古(钟张),因为古质朴,而今妍美。评者的观点是说,二王书法不及钟张。
《书谱》局部
二王书法不及钟张?注意!紧接着孙过庭就对这个说法给予了回应:“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
虽不是直接反驳评者的观点,却更像是告诉评者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他认为,质朴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妍美却随着习俗的不同而变迁。不过,老孙接下来的话,就是反驳“二王书法不及钟张”的观点了。
《书谱》局部
《书谱》:「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驰骛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
老孙认为,虽然人们书写文字,是为了适应记录语言的需要;然而,正如酒有浓有淡一样,没有好坏之分;随着时代不断进步,前人的东西,在沿袭中有改革、继承中有发展,这是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
关键是他们没有违背时宜,不同时弊。孔子说文采和朴实配合适宜,才能成为品德高尚的人。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舍弃雕梁画栋的宫殿不住而去穴居,从用美玉装饰的车上下来去乘连车辐都没有的古车呢?
《书谱》局部
我认为,孙过庭反驳“二王不及钟张”的论述有理有据,足以让人信服。他将书法与文化比作酒,又阐述了改革与发展,即使是在当下,我们也没有什么反驳的。
众所周知,茅台是酱香浓厚型,而五粮液是清香淡雅型,各自有不同的风味。对此,我们能说酱香是好酒,清香不是好酒吗?绝对不能!
茅台
《古文观止》一书中记录了很多文章,虽然都是文言文,但你会发现越往后的文章越容易理解,为什么呢?这就是改革与发展造就的——前朝指引了后朝,后朝沿袭改革了前朝——让我们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知识范围,所以容易理解。
中国汉字分篆隶楷行草五体,整合大篆有了小篆,后来有演变出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这不也是改革创新嘛!
《书谱》书法教程▼
不管是文章还是汉字,无论怎么改革,都没有违背时宜,不同时弊,且每一次的改革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这与被天下唾骂的“丑书”“丑画”大师不同,因为他们违背了时宜,走进了时弊,所谓的改革完全就是闭门造车,愚弄大众。
通过上述孙过庭的分析阐述,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评者所说“二王书法不及钟张”的观点不成立,只有时代造就产生的不同,没有优劣胜败之说。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