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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传经方辨治学概述》

《汉传经方辨治学概述》 主讲:刘志杰
  
  前几天在北京,说是九月一号前后要系统给大家讲一下中医的“辨证学”,话既然说了,就得履行承诺.。这个问题,早在去年的面授班上系统讲过。是“经方讲义”的部分内容。很多人希望这个讲义能出版,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呢?那就是因为,现在的学术界污浊肮脏,剽窃之风盛行,令人胆寒。这个命题,我们当初叫做《汉传经方辨治学概述》。在论坛里面,也公布发表了一半。其实,这也是中医“辨证”的真实内容。很多学子要求全面发表,也被我拒绝了。现在考虑再三,还是全部给大家讲出来,才是应该的。这样,才是对中医理论扶正的真正负责态度。
  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也不是汉传的,是中医的,是大家的。目的,是要大家真正了知中医理论的核心和真相。也请大家静下心了,慢慢听,慢慢感悟和思考。
  学生:刘老师好,在这群里讲,若保密不好,会不会比出版更易糟剽窃?
  不怕。我们欢迎剽窃和发挥,对中医有利就行。那么,等我们系统讲完,有些话也是要细说一下,估计时间长些,耽误点大家睡觉时间。
  《汉传经方辨治学概述》
  前言
经方医学的定义:
  经方医学是运用药物治疗疾病的自然科学和传统循证医学。它以阴阳学说的三阴三阳理论为法则,建立完善而系统的辨证理论框架。将疾病症状群以病位、病性和病态的规律进行辨别剖析,深入病机,明确证型实质,同时,根据药物的四气五味功能与主治,以严格的配伍法则为指导进行科学的配伍组方,强调方证、药症相应,对临床疾病予以高效的对证治疗,使人体阴阳恢复最终的健康平衡。
  这段话,至为重要,要反复强调。也是告诉大家,中医,是科学的,是以自然科学法则为指导下的医学科学,是绝对的、最完美的循证医学科学。
  任何人鞭笞中医是伪科学,是无知的,错误的。我们曾经撰文,证明中医是科学的,请参阅《汉传中医学是最古老的循证医学》一文,。
  这个问题,我们提出来后不久,就被某专家博导无情的剽窃了。我们很高兴,为此,我喝了一瓶啤酒庆祝了一顿。闲话少说,接着讲正题。
  汉传经方医学,特指汉代之前以方药为主治疗疾病的医学,以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和《神农本草经》两书为代表。全书以整体性辨证论治的理论进行全线贯穿,求得方证、药症相应,以药少量大,功专效宏,屡起沉疴而著称。
  解释一下。中医学,以经方和医经两家理论为代表。两家,不是分家,实际是分科,就像西医分科一样。
  经方,是辨证用药,理论是抽象的,以症状表现为辨证依据,而医经,讲的是针灸和外用药,推拿按摩等,以解剖为依托。
  经方是中医的大内科,医经,是中医的大外科。两家理论不同,但是,同属中医范畴,理论不能彼此混淆乱用。这是大家学医的时候,必须要明确的地方,不能理论嫁接。
  汉传医学,分经方和医经两个理论系统,不是我刘志杰的,也不是张仲景的。汉传,代表汉代以前传承下来的,也代表炎黄汉族祖先遗留下来的。
  经方也好,医经也罢,在西汉时期,已经十分成熟了。张仲景,也是汉传医学,尤其是经方医学的出色的传承人。经方,不是张仲景创立的,他是继承人。
  经方,仲景之前,都是“禁方”,是秘传的。到了仲景时代,被仲景落入文字写了出来,功绩巨大。我们要感恩仲景先师。包括神农本草经,也是在东汉时期被重新整理,有人说,是仲景整理的,这个还是可信的。
  然而,仲景全书,传方不传法,将方药运用的理法,隐匿于诸多条文之中,加之古文晦涩难懂,古汉字一字多义,且条文又多错简,概念模糊疏漏,导致后世医家对其中的辨治理论,难以进行正确完整的提炼,未能系统完善的整理恢复其理论原貌。尤其令人痛心的是,后世注家,多以窥一隅而妄测全貌的方式进行歪曲注解,产生了一家《伤寒》百家立论的混乱局面,难辨真伪。包括唐代大医家孙思邈,也不得不在其书中长叹:“旧法方证,意义幽隐,乃令近智所迷,览之者造次难悟,中庸之士,绝而不思,故使闾里之中,岁致夭枉之痛,远想令人慨然无已”。后人又因为错误的理解和运用,导致经方疗效大打折扣,甚至临证无效,便衍生出“《伤寒杂病论》只是一部治疗外感伤寒的书”、“古方不能治今病”等等的错误认识,使这一中医旷世瑰宝,黯然蒙尘,几近湮灭。
  仲景之后,一直到今天,研究经方者又开始一致公认为,《伤寒杂病论》辨证论治的中心思想,便是“方证相应”。他们认为,“方证相应”的理论首见于《伤寒论》:“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书中还有以方言证的说法,如“桂枝证”、“柴胡证”等,南北朝陈延之在《小品方》中也说:“但问人男女长少依方说,方说有半与病相会便可服也。”唐孙思邈更说:“旧法方证,意义幽隐”、“今以方证同条,比类相附”。
  运用六纲方证归纳条文者,是孙思邈,这个,大家要记住。之前,王叔和整理的条文,是按照“可与不可”的治则归纳的。如,可汗篇,不可汗篇,可下篇,不可下篇等等。可以说,孙思邈已经开始认识到六纲的提纲纲目。
  宋代朱肱对方证相应说的更明确些,他说:“所谓药证者,药方前有证也,如某方治某病是也。”他将方证简称为药证。
  明末喻嘉言认为,方证相应就是“有是病即有是药,病千变药亦千变”,日本古方派代表吉益东洞认为: “《伤寒论》唯方与证耳”。
  其实,从经方辨治学的角度来看,“方证相应”只不过是临床辨证治疗所要求的最基本目的,并非是中医辨证的尖端。若想达到显著的疗效,并且能够达到灵活辨治、方药广用的高级境界,则必须深入掌握“辨药症”的方法,要靠深入细化的剖析病机才能实现,这才是中医辨证论治的真正尖端。
  有鉴于此,下面,我们就简明扼要的系统谈一谈汉传经方医学的辨治学理论,以力求揭示出经方辨证理论的真相,还原其本来面目。
  辨证论治是一门科学
  首先,我们要明白的一点就是,“辨证论治”理论是传统经方医学贯穿始终的灵魂,这一理论,系统、规范、完善、统一,是指导经方医学临床的一门科学,我们称之为“经方辨治学”。也就是说,经方医学,是以经方辨治学理论为指导的一门循证医学和自然科学。
  什么叫辨治?辨,是对疾病进行分析、分类、辨别的意思,治,是治疗法则和使用方药治病的意思。为最终方药的选择,也就是为求得方证、药症的相应,提供了严格准确的依据。
  对疾病进行辨别归类,并进一步深入分析,最终予以准确的方药对应治疗,这就叫“辨治”。
  辨证论治,凡是中医人,都会不离嘴边。但是,到底什么是“辨证”,内涵是什么,基本都是糊涂着。包括现在也是,都去辨西医的“病”了。
  胆囊炎吗?找点消炎利胆的药堆起来!冠心病吗?弄点扩冠的药对治。这是严重的西化和错误,这已经不能叫中医了。
  辨证辨证,辨,是分辨的意思。辨,古为“辧”。本义为判别,区分,辨别。辨,判也。——《说文》。辨,别也。——《小尔雅》。左面一个辛,右面一个辛,中间是把刀,后来改为“心”。辛,代表罪人,投诉的罪人。表示两个人打官司。你呢,作为法官,站在中间,用刀去评判切割。后来改为“心”,用真心正义去评判是非。那么,这两个辛,代表的是病人和疾病,也代表阴阳不平而争论。你是医生,要站在中间去评判,去调和,让他们都满意,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啊。 辨,在中医就是辨阴阳盛衰而已。你要守中,不偏不倚,阴阳中和了,就是中医。大家看看,中医,好当吗?
  我问过很多混账,中医是什么,都说是中国的中医,有别于西医的医学。这里面,不乏国医大师和国医圣手。“辨”字,体现了中国的周易之道,辨的就是阴阳。千万不要写成“辩”,辩是强词夺理的争论,和中医的“辨”无关。
  那么,“证”又是什么?证,是症状群。是由若干个症状组成的一个特定的“证候”。这个“证”,类似于西医说的“综合征”。是看得见,摸得着,感觉得到的一系列疾病反应。是我们中医治疗和诊断的真实依据。
  说我们中医不科学,是愚蠢的行为。经方和医经,都是十足的科学,讲依据,重事实啊。时方理论,才是虚无缥缈的伪科学,看不见摸不到,因为人家讲生克,讲气化,讲运气去了。谁有意见,现在就站出来,然后清理出去,好吗?我可不惯着那帮有意无意的时方骗子。
  辨证的步骤与概念
   对疾病的辨别分类和深入分析,是一个由浅入深的细化过程,我们将其分为如下几步,即:辨病——辨证——辨症——辨舌脉体征=方证相应,药症相对。其中,辨证是寻求整体治疗的根本目的,而辨病是辨证的基础,辨症状是辨证的尖端。因此,我们又常将“辨治”称之为“辨证论治”。这句话至关重要,要背下来,挂在嘴边。
   这里,我们把病、证、症和体征这几个特定概念,具体表述一下,便于大家理解。中医发展了几千年,缺乏的,就是概念的具体确定。始终都是概念模糊,一字多义,令人容易误解和肆意发挥。
   这是中医的致命伤。我们有必要对一些概念进行确切定义。大家一定要反复背诵,印在脑海里。
   病:泛指人体阴阳失衡后等所导致的一系列非健康的状态与现象。经方医学将其分为六大类,即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少阴病、太阴病、厥阴病。
   证:又称证候,也叫症状群,类似于现代医学的所说的“综合征”。当某类病出现一个主要症状时,同时会伴有另外几个症状。这一群症状具有典型性与特定性,将其整体统一起来进行观察,称为证(综合征)。如:柴胡汤证,我们可以称之为柴胡汤综合征,麻黄汤证,也可以叫麻黄汤综合征等。组成一个证(综合征)的各种系列症状可看作是由一个基本病机所引起的。这个定义,能看懂吗?
   症:又称症状,指病人主观上的不适、异常感觉、功能变化或明显的病态改变,呈单一性。
   症,古代没有这个字,是现代造出来的。古代都用“证候”的这个“证”字代替了,因此,这个“证”,在古代,既代表“证候”,同时又代表单一的“症状”。这样一来呢,就使经方辨证论治过程中的这两个关键概念,表述的极不严谨。甚至搞的模糊不清,很容易产生了混淆,让老师讲着含糊不清,学生听了更是容易糊涂。
   因此,为了使辨证的步骤和理论概念能够更加清晰和严谨,我们就使用了这个“症”字,并借鉴了现代医学的“症状”这个名词,使其能够与“证候”的概念加以明确区分,表述的更加细致严谨。
   科学啊,必须严谨。尤其是概念上,更是如此。汉字本来不多,佛学进入中土之后,翻译经文的佛家大德菩萨们,为了表述问题和概念更加清晰,就造出了更多的汉字,避免了一字多义和通假字的困扰。我们要学习这一点。使中医理论更加规范、科学和严谨。
   体征:指气色、舌象、脉象等检查内容,能够为正确的辨证诊断提供充足的依据。西医有体征检查,我们中医也有嘛!他凭什么贬低我们!
   他们愚蠢的,连诸多的综合征都没认识到。我们的老祖宗,早就归纳出了诸多的方证综合征了。这是我们炎黄子孙的自豪。因此说,他们西医啊,早晚要来我们经方医学里面当学徒的。这是绝对的。
   有人对我们的这些名词概念很有微词啊,说是古代没有“症”字,更没有什么症状、体征等名词,指责我们不传统,想标新立异。
   我们认为,只要是对中医振兴和发展有利的,我们就要去做。概念模糊,相互借用,理论混淆,疏于严谨,这是导致中医没落的最大问题。
   因此,中医的诸多理论和概念,亟需规范和澄清,对模糊不清,需要明确定义的概念,更需要给予确切定义和重新命名!只有这样,才能够为中医的振兴发展,破除障碍。“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中医需要发展,也需要与时俱进才行!
   病、证、症的关系
   辨证的方法,就是先辨病,再辨证,最后辨药症而选方、定方。病-证-症的关系是这样的,概念不要混淆。
   “病”,是指六纲的特定的提纲病。如:“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证”,是指在一纲“病”中,又根据不同的系列病情表现,分出了数种特定类型,我们管这种被细分出来的特定疾病类型,叫做“证”。如:“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这叫太阳病范畴里面的一个特定证候,叫做伤寒证。
   “症”呢,就是指组成一个特定证候的系列症状和体征。如组成太阳病伤寒证的系列症状:发热症、恶寒症、体痛症、呕逆症,脉阴阳俱紧体征。
   反过来说,就是若干的“症”和体征,组成了一个特定症状群,我们管这个症状群叫做“证”,又称为证候。一个病人,或者有一个“证候”,或者有多个“证候”,我们要把这些不同的“证候”按照六病的总纲明确的归属和区分开来,然后按照严格的方证对待关系,敲定处方。病证单一,符合一个方证的,我们就用一个方去治疗,表现为合并病证的,我们就去合方治疗。这点,大家都能听懂吗?
   辨证论治的思路与方法
   最先提出辨证论治理念的,是张仲景。他说:“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
   最先提出“辨证”这一原始概念的,是王叔和在《脉经》中提出的,如:“平××脉证”等。其中,平字,通“评”,正确评论和辨别的意思,也就是正确辨别疾病的“脉证”,然后方能给以对证治疗的意思。而明确提出“辨证”一词的,该是宋代庞安石。他在《伤寒总病论》中说:“从来“评脉辨证”,处对汤液,颇知实效,不敢轻易谬妄,误人性命。”
   真正较详尽而具体提出“辨证论治”系统概念的,还是宋代林亿校订的《伤寒论》一书,书中首次以“辨××病脉证并治”字样作为归纳条文的提纲,明确了辨证论治的基本步骤。
   也就是说,要先辨病,再辨脉证,然后确定治则,处以相应对证的方药治疗。严格讲,应该这样表述:“辨××病脉证并治方”。
   人家林亿,早就告知了我们什么叫辨证论治体系以及步骤,奈何近千年人们都不认识到呢?天天看伤寒,背条文,为什么不琢磨一下提纲的这句话呢?脑子都用哪里去了?不是混账是什么?混账,不是骂人,是形容你脑袋糊涂,失去了重点和方向。混蛋才是骂人的。
   这样,才能够完善表达出辨证论治而求方,达到方证相应的基本目的。
   下面,我们来讲具体辨证的主要内容和思路,那就是辨病、辨方证、辨药症、抓主症。
   经方医学将“病”按病位和病理,分为六大类别,即太阳病、少阴病、阳明病、太阴病、少阳病、厥阴病,每一类病,皆有其特定的证候表现,我们称为辨病。
   然后,又将每一类病分为若干个特定“证”,进行病机的辨别分析,求得相应的对治方剂,称为辨方证,这是临床辨证治疗疾病的根本目的。
   又因为,一个方证,是固定的。如小柴胡汤证的固定四症: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而临床上,患者的病证则不是按照固定的方证去得病,往往是在符合书中一个固定的方证之外,又常出现某个或数个较单一的不属于该特定症状群(证)的一个或几个症状,又叫做或然症状,我们就需要再将每一个单一的症状进行病位、病理分析,求得相对应的对治药物,称为辨药症。
   今后大家千万不要乱说“药证”了,确切的概念表述是“药症”才对。证对应的是方,症对应的是药。若干个症状,组成一个证,若干个药物,组成一个方。这才叫方证、药症。
   如小柴胡汤证的或然症:除了固定的四症,即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之外,又出现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我们就要在使用小柴胡汤对治的基础上,再对出现的一个或多个或然症状进行药症的辨别,求得对症的药物,对小柴胡汤进行加减变化。
   这样,就能使方证与药症,和患者的具体病情,能够达到丝丝入扣,精准对应,这样才会疗效彰显,能起沉疴。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辨证施方,辨症用药”、“方证相应、药症相对”。
   辨药症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抓主症。那么,什么又叫主症呢?
   主症:指病人主诉的最主要的痛苦表现,是建立在整体病机基础上的一种主要症状,提示临床医生在解决整体病机的基础上,进行针对性的对症治疗。
   比如,病人患的是小柴胡汤证,同时,患者又以腹痛症状最为明显,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对这个主症病机进行辨别分析,如果属于阳明里实的腹痛,属于芍药的药症对治范畴,我们就要在小柴胡汤基础上,加一味芍药,解决这个腹痛问题。
   我们再系统归纳总结一下:
   辨病位病理——求方证、药症相应——抓主症,这是一个辨证论治的根本思路和内容。辨证,就是辨(病-证-症-舌脉)的病机,求得对应的方药。
   病分六种,每一种里面又有若干个相对固定的方证,病人,不会严格按照书上讲的固定方证去得病,病证往往是复杂多端,多以合并证出现,或者是以某一方证为主,外加一到数个固定方证之外的或然症。 合并证,可以合方,方与病人的病证未能高度符合的,如,符合一半的,或者一多半的,我们就要对所选方剂,根据具体病情和症状进行药症辨别,对方剂进行加减调整,以求得方证的高度相应。
   南北朝陈延之的要求不高,他说方证相应一半就可以,服后也多会产生较好疗效,符合一半,就会有好的疗效,要是全符合呢?
   我们如果使方证高度相应,则疗效会更加显著。
   先辨六病,再辨方证,最后辨药症,抓主症,然后根据具体病情对所选用的方剂进行加减调整,达到方证药症相应,才能疗效卓著。
   因此,我们总结出一句话:以辨方证相应为原则,根据患者具体病情,再辨药症,对所选方剂进行加减变方,使方药与患者病证高度相符,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方证相应。
   比如,小柴胡汤证,是相对固定的方证,如果病人还有水饮造成的心悸,那么,就要加一味茯苓去对治。
   又如半夏泻心汤证,是相对固定的,如果患者胸闷的厉害,还口干苦,往来寒热,那么,我们就要加一味前胡。
   也就是说,方证是相对固定的,而药症是活变的,根据患者具体病情对固定方剂进行药症加减变化,才能照顾全面,达到完美的方证相应。再重复一下,患者的病情是复杂活变的,我们要随着患者病情变化,对所选用的方剂进行药症加减,方证相应、药症相对,疗效才能满意。
   只有辨药症,才能实现对方剂的变化加减,与患者的病证才能真正相应。
   这就是仲景说的“随证治之”。 都说是辨证要达到方证相应,要想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方证相应,必须靠辨药症去实现。《神农本草经》是专门讲药症药性的,大家必须回去把书中一些常用的药症理解甚至背熟才行。
   6、守规矩、达方圆
   (一)方证、药症相应是规矩
   经方的运用,最基础的,是会辨方证,进一步是辨药症。这是第一步,叫做守规矩。
   规矩如何守? 在辨方证方面,就是原方原量,有是证而用是方,不能随意改变原方的配伍组成以及每味药的用量。
   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这些经方方剂,是经过若干年的临床反复的循证之后而得来的,是经得起验证的,是经典之方!没有把病机和药症以及药性配伍吃透,就去对经典方剂妄行加减,就会改变方义,也就改变了其原有的功能主治,造成方证不应,疗效尽失的后果,甚至会导致病情发生复杂的变化。
   原方敲定了,要是有多余的某些个或然症状夹杂,就要细辨药症。在药症方面,更是要求细辨某个症状的确切病机,属于六纲病中的哪一纲病的症状,然后选则对治药物的时候,要与症状的病机绝对的符合,主治绝对的恰当,才允许加入原方当中,完成一个完善的辨证施方的过程。
   这个规矩,是经方人必须要走的第一步,也为经方的活用,能够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培养自己临床重依据、求严谨的经方人所具有的个性和理念。
   如,太阳病中风证,对应的处方是桂枝汤,我们也管它叫桂枝汤证。如果有多余的一个或然“症”,就按照《神农》的药性和主治去选择对治的药,更要根据汤液的阴阳性味的配伍法度,加到桂枝汤这个方子里,完成一个严谨的辨证施治的过程。
   如桂枝加葛根汤证,就是患者了具备典型的太阳中风证,也就是桂枝汤证,但是,同时还多出一个或然症状,就是“项背强几几”,是因为太阳病中风后出现了阳明热,从而导致津液不足的一个症状。而葛根这位药性和主治,正是针对阳明病的,能清热生津解痉,可以对治“项背强几几”这个症状,这叫“药症相对”。因此,就在桂枝汤原“方证”的基础上,加一味葛根“药症”,给予完善精确的辨证治疗,达到方证和药症的相应目的。
   辨证的功夫不到,不懂汤液配伍法度,就不要轻易对书中的固定方剂进行随意加减,乃至失去经方辨证论治的法度和严谨的方证、药症对待关系。如改变了原有方义,会严重影响疗效。
   打个比喻,n个化学成份,组成了一个附子,如果去掉其中一个成份,就不能叫做附子了,也会失去附子的某些疗效,甚至疗效全无。一个完美的经方方剂也是一样,n味药组成一个方子,去掉其中某味药,也会失去其功效。如桂枝汤,去掉了芍药,就不是桂枝汤了,失去了桂枝汤的疗效了。增加药物,也是一个道理。
   曾见有很多论文,冠以《经方加减治疗某某病》,对方剂肆意加减,一下子就在原方基础上加了七八味药,这哪里还叫什么经方了?成了自拟方了!这个观念和行为,要改正才行。
   另外,不会辨药症和加减也不怕,只要严格的按照书中罗列的方证去辨,即使方证相应率达到一半以上,也会有满意的疗效,不过是稍微疗效慢些而已。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合并证的问题,合并证,又叫合病、并病等,我们为了临床表述方便,统称为合并证或者合病。病人同时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特定证候的,我们就选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相应的对证方剂去合方治疗。合方有个规则,就是合方后,有重复的药物,就把药量小的药去掉,保留药量大的那味药。比如,合方后,出现了两味桂枝,一个是三两,一个是二两,那么,就取三两为原则。
   (二)方证活用是方圆
   规矩守好了,如何才能够跳出规矩,通权达变的成方圆呢? 所谓方圆之法,就是对方剂的广用和加减变化上。
   一个定方,主治某一个特定的病证。如何才能广用,去治疗其它的一些不同的病呢?这就要深知该方的方证病机,以及组成该方剂的每一味药物所能主治的症状都是什么。每一味药,都能主治几个甚至十几个症状,只要是在相同的病机下,出现了方中任何一味药物所能主治的症状,乃至症候群,就都可以采用这个方子进行治疗。
   这叫做经方广用。
   那么,如何进行更高层次的加减变化呢? 加减变化,有换药法,加药法,减药法,增减用量法。
   比如:桂枝汤,加附子,就是桂枝加附子汤。去芍药,就是桂枝去芍药汤。桂枝加量,就是桂枝加桂汤,芍药加量,就是桂枝加芍药汤等。
   普通的换药法,如麻黄汤,根据病机和症状,将其中的桂枝换成石膏,就是麻杏石甘汤,要是换成薏苡仁,就是麻杏苡甘汤。
   高级的换药法,就是根据具体症状,将原方的某味药或某几味药,按照相同的性味,换成其它药。如桂枝汤,治疗营卫不和的中风证,如果病人是中风证,还头晕重,皮肤风疹严重的,我们可以用防风换桂枝,用枳壳换芍药,其它不变。其治疗的病机相同,都是营卫不和,但是,主治的范围便比桂枝汤扩大了许多。
   这样的方法,就是高层次的方圆活用法。前提是,必须熟知各种不同的方证病机,熟知药症以及药性,及其四气五味的配伍合化法则,否则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守规矩。
   医生是病法官。法官判案,要按照法律条文办事,医生,也要按仲景的伤寒论条文办事,要讲辨证依据。西医搞个诊断,也要写出充足的标准依据,这是必须的。肆意乱来,就是草菅人命。
   有人说,守固定方,就是套方,就是日本的方证派,这是错误的看法。日本人起码不懂辨方证、药症的复杂病机,死套方证是弃医存药的愚蠢行为。要会辨病机才行,要方证药症对应,病机符合,一套就准才是真正的辨证知机。
   7、辨病机,是辨证论治的真正实质
   以上几个概念我们知道了,那么,如何去“辨”呢?也就是说,用什么方法去深入分析和辨别归纳呢?
   在这里,我们又引出了病机上的两个重要概念,那就是“病位”和“病理”。
   我们来看看这两个概念的具体定义:
   病位:病证在机体上的特定部位。以三阴三阳六纲框架为分类指导,内外上,分表、里、半表里,上下上,分为上焦、中焦、下焦。
   病理:指生命体整体的疾病本质和病理机制,是以三阴三阳六纲和五行五证框架为分类指导,对疾病进行寒热虚实的深入分析,研究整个疾病过程中的患病机体的机能、代谢的动态变化及其发生机理,从而揭示疾病发生、发展和转归的规律,阐明疾病本质,对疾病具有根本性、广谱性的治疗指导作用,为精确运用方证、药症的相应性治疗,提供理论基础。
   病位,包括表、里、半表里,上、中、下三焦。 病理,包括寒热虚实。
   对于时方理论来讲,一般包括有虚热、实热、虚寒、实寒、虚实寒热夹杂等。把寒热虚实之间的关系搞的很复杂,尤其在虚实上,更搞出了阴虚、阳虚等概念,绕了很多大圈子,很容易把人弄糊涂。
   我们经方理论上,则来的很直截了当。经方理论对寒热两种病邪,往往称之为“虚寒”和“实热”。三阴病划归虚寒,三阳病划归实热。临床上,为什么这样划分呢,从病理根源角度上说,经方理论最重视阳气,人活着靠的就是这个阳气。经方是以阳气的盛衰作为寒热虚实的参照标准的。
   比如说:
   三阴病,属于寒邪为主,又称虚寒,是阳衰导致的水饮和瘀滞。包括饮证和滞证。这里的虚,特指阳气不足。 三阳病,属于热邪为主,又称实热,是阳盛导致的热燥津亏,包括烦证、燥证。这里的实,特指的阳气过旺。
   寒热虚实夹杂的,属于痞证范畴。
   在病理上,虚又特指正气虚或者慢性病,实特指邪气实或新病、急病。
   所以归根结底来讲,虚寒和实热,最终造成的都是病理上的寒热之邪。
   经方认为,凡是病邪,就都是实邪,要祛邪才能恢复正气。因为,只有正气虚到一定程度,不能抗邪了,才会生病,这就叫正虚而邪盛。正气恢复起来很慢,而病邪发展的速度很快,你补的再快,也不如邪气发展的快。靠扶正去祛邪,那是杯水车薪的做法。正确的做法,该是首先祛邪,病邪去掉了,正气才能得以逐渐恢复。这叫祛邪以扶正。
   因此说,经方治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补法,他都是汗、吐、下、温等祛邪法。金元时期的张子和,对此认识的比较深刻,他在《儒门事亲》一书中说:“夫病之一物,非人身所素有也,或自外而入,或由内而生,皆邪气也,邪气加诸身,速攻之可也,速去之可也,揽而留之何也?”
   是药三分毒,古人把药,又称作毒药,偏性是很大的,因此药补是一种错误观念。吃药补养,那不叫养生,那叫没病找病!真正的补,是食补,食物都很平和滋养,偏性很小。用药把病邪祛除,然后才能靠饮食来补养,恢复正气。因此古人告诫我们说,药补不如食补,道理就在这里。
   我们每天都是一日三补,吃三顿饭,还嫌不补吗?
   另外,严格讲,寒热没有绝对的寒热,绝对的寒热一旦出现,那就是阴阳离绝了。
   虚实还有一个含义,大家要知道,那就是,从体质上讲,虚,指体质弱,实,指体质强。这个概念将会在《体质-病情-药量之间的关系》一节中用到。
   由此可见啊,对病、证、症、体征的辨别,要最终落实到病机上,也就是病位和病理上,而病位病理的病机理论,则脱离不开三阴三阳这个六纲和五行五证病机框架。
   因此说,辨(病——证候——症状——体征)的本质,是辨病机,病机包括病位和病理,病位易辨,病理则较为复杂,更是能够精确运用方证、药症相应的关键所在。辨证的目的,在于辨方证和药症相应,辨方证是基础,辨药症是辨证尖端。而辨证的实质,则是辨病机,其中,辨病理是辨证过程中的最核心内容。六纲五证,则是这个辩证法的唯一框架。 这段话,要背下来牢记。
   辨证,是能够达到精确使用方剂的根本法则,即理法方药中的理法部分。六纲五证,就是辨证公式,是辨证的根本法律。六纲五证是武器,方药是弹药,我们医生,是武器弹药的使用者。
   8、标本兼治
   临床上,要达到标本兼治,就必须去辨病机,治整体,抓主症。
   一个证,也就是症状群,往往是由一个基本病机造成的,如水饮证,包括水肿、便溏、喘、呕、眩、悸等,你只要用对治水饮的方药把水饮去掉,这些系列水饮症状就都可以一起解决。这叫治本。
   比如:病人阳虚水饮,这是根本病机。然后,可能会出现水饮射肺而咳喘。西医呢,不知道去针对根本病机去治本。一般是采用症状治疗,用药去定喘,即便定喘了,水饮这个病根没去掉,又换个地方跑到心脏,又造成水气凌心了,出现心悸心衰了,西医跟着跑,又去治心脏,然后水饮又从心脏跑出来,又往胃里去了,又出现呕吐、腹泻??????
   我们经方中医呢?我们只要抓住整体的根本病机,如果这个水饮,符合真武汤证的话,就用真武汤去温阳而化水饮,然后针对病人的主症,加一味对症药,就解决了。这叫治标。如主症是呕吐,我们就在真武汤里加一味半夏。
   这是中医治病的根本原理,我们经方医学,强调的是整体和局部并重,标本兼治。
   经方中医,把一个病人的全身症状,都视为是彼此有相关连带,不能分割的一组症状群,也就是证候,治疗呢,也是抓整体症状群的共同病机,这就是整体辨证治疗的原理。
   小结
  辨证论治是中医的灵魂,辨病机,是辨证论治的灵魂。中医的辨证理论,就是体现在六纲辨证上,它是一个完善和统一的系统理论。可惜,人们都没认识到这点,搞成了百家争鸣。只要人们的辨证理念都能回归到经方的六纲五证框架理论上,那么中医理论也就彻底统一了。
  实话说,中医很简单,很好学,专心致志的话,一年就能学的出类拔萃。要知道,大道至简,不可思议。说出来,没人相信,因为太简明了,没绕弯子。
  辨证方面的真东西,仲景书中都讲了,如:“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只是大家没重视到、没认识到而已。包括六纲辨证法和相关病机,仲景原文里面都面面俱到的讲了。怎奈后人不善于发现和总结,更不能贯穿。不能够深入病机的去辨方证,就是没有根本脱离死套方证这一机械辨证的范畴。
  “知犯何逆,以法治之。“这句话很厉害啊,在告诉你要灵活辨证分析啊。“以法治之”,什么法?三阴三阳六纲分辨法!这是活辨百病的真言。你出现了什么症状,我用六纲法则一衡量,就知道是什么方证,这叫“知犯何逆,以法治之。”
  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去。我不止一次说过,《伤寒杂病论》是一体的,不是分开的,什么《伤寒》治外感,是六经辨证,《金匮》治内伤,是五行脏腑辨证法,那是胡掰!
  仲景用《伤寒论》来举例说明如何辨证,教我们生动的辨证法;然后,《金匮要略》杂病部分是留给我们的课后作业。看到仲景用伤寒来讲六纲辨证,就说六纲只能治疗外感。如果用温病为例讲六纲,就要说六纲辨证只能治疗温病不成?以前的几代经方家,都是用六纲法之来治外感吗,没治过内伤病?这样说来,时方家的是治疗内伤的,他不会治疗外感了?治疗外感只有求仲景了?古方不能治疗今病,那么,四大家的时方在现代来说是不是古方?你怎么敢拿来乱用?时方要是真的学好,当个“中医”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都学不好,都“医者意也”的撞大运去了。另外,《伤寒论》的六纲条文,都是讲外感病的吗?内伤百病,也都论述了。乱说《伤寒论》闲话的这些医家,真的是让人不理解,不可思议。十足的混账而已!就讲这么多吧。好好学吧,中医已经名存实亡了,靠你们接续。
201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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