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起源的西欧被认为有广泛的足球文化,每个英超俱乐部在赛事当天都会有一份比赛日观战指南。体育场周围的酒吧都会在比赛前就把电视调到直播的频道营造氛围。比如巴塞罗那和瓦伦西亚的比赛,主场城市的酒吧80%都会播放比赛。去现场看球的球迷会穿戴上主队的队服、围巾,不能到现场的球迷也会穿上队服去酒吧和陌生人一起支持自己喜欢的球队。以下是关于足球与人生感悟的范文,供大家参考!
足球与人生感悟(范文一)
足球比赛是一个拼争的过程,人生同样是一场拼争的过程。我们每个人就是一名足球运动员,社会这个大环境如同我们驰骋的足球场。在这个赛场上,也许是我们每个人的技术不一样,体力不一样,风格不一样,但我们拥有同样的展示自己的机会。
拼搏的精神与顽强的斗志是足球场上比拼取胜的必备要素。在绿荫场上,要想赢得比赛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积极拼抢。在激烈的人生竞争中,展示出人类的智慧、技术、体能、品质、特色、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足球场上的攻守就是一种辩证的关系,只会攻不会守,是足球比赛的大忌。人生也如此,不仅要进攻,去取得辉煌与成就;也要时刻做好防守,战胜贪婪的欲望。一个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前提是克服自己的私欲,让意志这个守门员守住自己的“球门”,阻挡住来自各种“诱惑”与“利益”的“进攻”。只有这样,才能使人生胜券在握。
足球场上有严格的游戏规则,每个球员只有在遵守足球规则的前提下才能发挥出作用。而等待那些不遵守规则的球员是红黄牌,以及这个球队十分被动的局势。人生也是这样,只有遵守社会规则与行业规则才能取得事业的成功、才能得到社会的承认。足球场上最重要的是整体配合,11个平庸的球员通过高效的整体配合可以战胜拥有球星但缺乏团结的球队。足球场上的这个哲学同样可用于人生。因为人与人的合作是人生成败的一个关键。一个人能否在这个高度竞争化的社会上立足,不仅取决于他的个人能力、素质,更取决于他的合作精神。
在足球场上,最重要的是整体配合,单打独斗往往难以奏效。能否学会与人合作是人生成败的一个关键。当一个人同别人密切合作时,则能取长补短,形成优势互补,所以一个人能否在社会上立足,不仅取决于他的个人能力、素质,更取决于他的合作精神。
足球运动员在球场上拼命争抢,都想取得胜利,都想得到那个金光闪闪的奖杯。但比赛是残酷的,胜利者只有一个。胜不骄,败不馁,这是我们继续前进的保证。这何尝又不是人生呢?我们努力的拼搏,期望更多的成功,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挫伤了我们的自信,让我们心灰意冷,甚至想到放弃。成功人士表现在外的成功,其实掩盖了无数次的失败。他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失败的次数比我们还多。
足球是个圆,圆就是包容,宽容。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球员都会有状态差的时候,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宽容别人的失误,宽容别人的错误。在我们的漫长人生中,也需要宽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宽容就是允许人们犯错,并给人以改错的机会;宽容就是不以偏概全,以一当十;宽容就是送温暖,救助人。
足球是一项感性和激情的运动,足球场上崇尚激情与力量的对抗,使人类内心挥之不去的暴力情节得以发泄,但采取的方式却较为文明。足球为社会提供了一个情绪宣泄与矛盾消解的机制,是社会发展的调剂品、润滑剂。构建和谐社会需要和谐足球,和谐足球是构建和谐社会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生活一辈子”。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下一代的健康关系到民族的未来,青少年的体质影响着国家的竞争力。足球作为世界第一运动,当仁不让应该承担这样的历史使命和历史责任。
足球与人生感悟(范文二)
信任你,其实大家都知道你的大局观但有时候别人选择的进攻方式和你不一样;但有时候它又像临门一脚,你位置好了总会有人传球给你的。
是的,我承认有的时候你去控制球权最稳妥也最安全,不过那也意味着你会浪费很多转瞬即逝的机会。
准确的定位自己的位置最关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特长,所以选择进攻或防守的路线不一样,不要因为别人不选择你的方案就意味大家看低了你,就选择单打独斗,乱来是不行的。当然我承认一个人连过数人把球送进网窝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甚至只是个梦而已——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复制马拉多纳都可以梅西附体——所以更多时候,要多信任并求助你的朋友,抑或帮助他们
不要以为“颓废的认真”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上的局势比半颓废更容易让你的队友接受也更受朋友的欢迎!
进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被进球也一样。不要过多的自责。另外一点,落后并不可怕,同样,开局风光的结局可能很悲剧。但是,我可以保证开局太过糟糕的表现,会让你反超的难度很大很大,毕竟,没有多少人会有利物浦那样的实力与心理素质的结合,不要期盼什么伊斯坦布尔之夜。运气固然重要,但不要依赖运气,05、06年那个叫杰拉德的屡屡上演绝杀逆转好戏靠的仅仅是运气吗?
足球就像一部爱情篇,你会发现射门并不意味着进球,不过你射门未果之后往往会有另外一个人一脚捅进,而这个人,往往是你的队友。而这个时候,进球的不是你你还是会庆幸“你们”进球了。
但切记,难并不代表你有理由放弃,有守门员你不一样进球吗?
更多的助攻和进球之后,你也许早忘了之前的那个“你们”的进球。
有时候退回去防守并不代表着你被动挨打,选择后退防守往往是为了更好的让对手露出空当露出破绽,为对手丢球后的反击作最充分的准备。但请记住一点,无论是足球抑或做人,不要轻易让别人进入你的禁区。
不要以为自己能制造机会就让机会轻易的溜走了,机会来了要及时抓住,不然对手的反击会让你死的很惨。此外,足球场上你丢了机会可以继续创造继续等待,人生没有。
在一路混的不爽了不要为了自己死扛下去,早早的去另外一边把,条条大路通罗马,低调的转移或许会给你带来意外的收获。要知道,对场上情形的理解和对整体的把握比强壮的身体和优秀的技术都重要,而后两者,你还都没有。
不要以为自己心里素质好就能坦然战胜你的对手,在逆风的情况下明智的选择合理的路线才是最优秀心理素质的体现。
进一个球意味着1:0,而被进一个球意味着0:1外加士气低落,所以说,出了足球场之后,损人不利己的事少干为妙。
零进球零助攻和帽子戏法有时候无法反应一个人的真实水平,要记住,赢球了是你的队友们踢的好,输球了那真是因为你踢的不好拖了大家的腿。
表现的好不是坏事,但太过嚣张绝非好事,后腰后卫最喜欢贴身盯防的就是那些大呼小叫的。给自己更多拿球的机会很重要,不要以为机会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不要以为自己踢的顺了不给对手面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问你,现实生活中如果有人仗着比你牛逼让你出丑让你难堪甚至偷你老婆你怎么想?
最重要的,足球是游戏是比赛,而已,人生不是。
好吧,都提到人生了,就索性回归主题吧。
我不喜欢讨论人生和人生的意义,抽象、复杂,甚至有时候,感觉这个话题低俗。所以我离不开足球。
足球是什么?足球是为了胜利所进行的一场以击败对手为目的的比赛。
人生是什么?人生是为了实现自身价值所经历的一个反复努力的过程。
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拍成一部电影,我只希望不虚此生的度过,并体验更多的生活,包罗万象,喜剧片、悲情片、艺术片、灾难片、科幻片,甚至恐怖片、色情片?我不知道,我只想快乐的生活。
就像我踢球一样,我不知道会经历什么样的一场球,不知道队友和对手什么实力什么角色,甚至有时候不关心胜负,我只想沉迷入足球,并体验足球里的一切,喜怒哀乐。
是的,仅仅是足球而不是哪一只球队。我承认我有喜欢的球队,但我不会因此去讨厌去鄙视他的死敌。我喜欢它只是因为它可以更容易让我理解足球体会足球,但其他的球队也会啊?我哥们都知道我的一句话叫“要球不要命”,但我从来不会“支持**球队不要命”。
足球,毕只竟是我们生命的一种体现,没必要为它的附加产物——球队——撕心裂肺怒不可遏寝食难安。
开心就好!足球场上,给自己一个目标,然后欣然为之努力。
既然曾经的目标一一实现,如果不放下一路风光,又如何踏上新的起点开始追逐新的目标?很庆幸二十余年来我拥有的远远多于失去的,我快乐的远远多于悲观的,而对于预定的目标,我完美实现的又远远多于尚未完成的。正是这些成就,支撑着我坦然的面对这个世界乐观的生活。
踢过的足球,就让它过去吧。进球了存进相册,输球了就统统删掉吧!
走过的人生,就让它过去吧。开心了留下回忆,不开心就统统忘记吧!
足球与人生感悟(范文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世界杯足球大战的帷幕终于降下,球场上那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咆哮声、擂鼓助威之声消歇了。带着大欢喜、大悲哀抑或深刻隐痛的人们也已风流云散,一切复归于岑寂。然而,事情真的像叔本华说过的,人生无非是在痛苦(或欢乐)与无聊之间来回摆动的“钟摆”吗?因熬夜而双眼发红的球迷们,现在是否只剩下在无聊和新的等待中打发日子呢?不,不是这样。只要你肯把眼光从绿茵场转向人生的广阔疆场,那么,每一个揪心的回忆都可以沟通人生的意蕴;每一个出人意表的瞬间,都会提供某种神秘的暗示。如若不信,请与我同行,让我们的灵魂重归喧嚣。
一
有一则“外电”评述道:由喀麦隆领头的一场“人民起义”虽然终于被旧秩序“镇压”下去了,但一场足球革命却势在必行。这个提法太棒了,俏皮而深刻,把人们在整个世界杯赛中隐隐感到但又无可言说的感觉说了出来。
喀麦隆队的表现既属“革命”性质,那就必须带来一些新生事物所具有的新鲜东西。似乎并非什么立体打法呀、多元化呀之类的技术问题。它究竟是什么呢?看喀麦隆与阿根廷的首场比赛,阿队虽然姿势优美,技巧娴熟,但总觉虚飘;而喀麦隆硬扎、狠准,有如顽铁,元气淋漓,致使南美特长无以伸展。每遇中场双方“夹球”、阻截,总是阿队员甩将出去,跌跌撞撞,跟头翻得多,可见体力的不支。为什么喀麦隆守门员总敢大脚开球,一下子踢到后场?根源还在底气和实力,在于他的前面有堵铜墙铁壁。他知道,反击不会迅速到来,他的队友会阻截得住。花拳绣腿遇到喀麦隆,几乎无用,就像舞刀的遇上鲁智深的禅杖;任何队与之拼搏,大约都倍感疲乏,赛后非得大睡几天不可吧。
何以如此?我想,喀麦隆队是从非洲的沙地、农田、丛莽挺立而起的。那黝黑的皮肤,劲健的四肢,猿猱般灵活的弹跳,都带着农业文明的刚健清新和原始强力。他们更贴近大自然,因而更能发挥大自然赋予人类的力与巧。阿根廷本来也不是经济多么发达的国家,但它的球员大多效力西方,将体能商品化,享受高薪,饱受赞誉,平时物质和精神的诱惑也多多,久而久之,远离家园,就不由得显出文明的弱态,体质的虚浮。当然,你可以用西德、意大利等国的频频得手驳倒我,但我要说,球赛的输赢是一回事,从球赛中展示的双方的精神力量是另一回事。能不能说,喀阿之战是来自田野的自然魄力与精美化的商品体育的一次精神较量呢?至于日后喀麦隆因声誉大起也卷入商品化,也到西方去赚大钱,那是以后的事,又当别论。
阿根廷失败后大呼“我们被抢劫了!”(这句话已成为一切失利者自慰的口头禅,有趣)。马拉多纳则惊呼:“我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仿佛被踢断了腿,内心空荡荡的。”彼时彼际,人们还不认识喀麦隆,还想靠自欺讨生活,还惧怕这严酷的事实。其实,“被抢劫”的是喀麦隆,他们没有窃取任何东西。同样程度的犯规,对阿队作为一般问题,对喀队则不是黄牌,就是红牌,直弄到九人对十一人的局面。然而,喀麦隆还是赢了。
我能感觉到,喀麦隆似早有思想准备。他们懂得,一个新生的东西要崭露头角,要站住脚跟,总得付出代价,总要吃些亏,受些委屈,总得经历一个逐渐被承认的曲折过程。这个过程有时还会以激烈的形式表现出来。过早地要求“公平”、“公正”、“合理”,虽然有理,却要不来;企图省去被承认的过程,与时间作对,也不可能实现。大约正因为如此,那一张张黧黑的、憨厚的、纯朴的面孔,经常呈现出“无表情”状态,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罚而不怒。那神情似在说,让一切付诸时间吧。在喀麦隆与@england@为争取进入“”的战斗中,喀队几乎已经胜利,终因连罚二记点球而停在“四强”门槛边。那天的黑衣法官是门德斯,也就是在决赛上重施点球法宝的那一位。不知为什么,我总疑心在喀英之战中,这位裁判大人的内心独白是:你喀麦隆能进八强就顶破天了,还想干么?我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事实上,万事万物何尝例外。搞创作,做实验,推行,谁也很难不在歧视、轻蔑、刁难中忍耐,而后逐渐奋起。
我曾看见一件印刷的古巴比伦的浮雕,叫《垂死牝狮》,是古代珍品,表现一只无比勇猛、浑身散溢着蛮力的狮子,虽身中数箭,依然怒吼趱行,气势骇人,大有“困兽犹斗”之悲壮气概。我以目中的喀麦隆队,正是此种意象。你看他们,猎获阿根廷,收缴罗马尼亚,横扫轻视他们的哥伦比亚,最终倒在“四强”门边。至今谈起,其势令人生畏。他们的革命性乃在扬厉了人类原初的生命活力。
然而,喀麦隆精神还不限于此。报端曾披露他们的赏钱如何如何之高,好像球员的顽强全凭金元支撑似的,后来喀队驳斥了此说之不确。有赏钱大约无疑,但喀队的节节胜利,要我说倒恰恰来之非功利的较为高尚的情操。因急切的功利目的而狂躁奔突者,和在健全的理性精神驱动下拼抢者,区别是看得出来的。哥伦比亚门将伊基塔天真固天真,矫健固矫健,但他在远离球门的地方忽然弃职改行,大露盘带之姿,实不无自炫的虚荣。这还只是虚荣,至于被黄金腐蚀者恐也不乏其人。君不见,连金灿灿的奖杯都被熔化了。喀麦隆不是这样,他们团结一致,“团结得像一个人”,又不束缚每个人的自由创造,甚至在四名主力损折的情况下,也未能杀其锐势。在喀队每个人的心头,燃烧着民族自豪感的烈焰。他们说,我们不但为非洲,而且是向全世界做出自己的贡献!
也许我把喀麦隆人有点理想化了,但我确实在他们身上感觉到斯巴达的精神复活,奥林匹克精神的发扬。古希腊伯里克利时代是令人神往的,那蓬勃的朝气,那坦荡无邪的眼光,那对人的体能和美的讴歌,那勇猛尚武的豪放,确是人类的骄傲。喀麦隆人不是古希腊人,但这不影响他们汲取或沟通人类的力与美的历史。固守温泉峡的三百壮士,无一投降和逃亡,后人立碑云:“亲爱的过客,请带信给我故乡的人民,我们在此矢忠死守,为祖国粉身碎骨!”勇敢无畏的喀麦隆,他们是否也是如此?
二
男儿有泪不轻弹,马拉多纳哭了,哭得多么伤心!你是在为裁判的苛刻而哭吗?你是在为你的球队和你的祖国的失利而哭吗?你是在为得不到高额的赏金许诺而哭吗?你是在为决战中你的无所作为而哭吗?你是在为你将告别你曾洒下无数汗水、留下无尽悲欢的绿茵场而哭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在我看来,你是为你所承受的苦难和你在黄金的名声的枷锁中日甚一日的丧失自由而哭呀!
马拉多纳该指责的地方太多了,但我还觉得,他的形象愈来愈来可爱,对“伟的球员”的称号,我也有些愿意接受了。你看他,矮矮的身,浓浓的眉,憨憨的态,没见他畅怀大笑过,脸上永远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悲悯神色,颇有种受难耶稣的样子,或者现代“拉奥孔”。踢球本是寻求自由和展现健美的活动,可在他那里在,连足球的定义似乎都要改变。他的自由被掠夺了,他永远陷入比别人多得多的重围、剿灭之中。足球成了一种苦刑和重负,这是否足球在特定人物身上的一种异化形态呢?他一得到球,足球便迅速变成橄榄球,追、打、踢、绊全都接踵而来。每每看到他被“拥抢”,被“横扫”,被“老鹰抓小鸡”,他于是马失前蹄,转圈儿翻跟头,长时间亲吻草皮,我感到他从事足球已从寻求自由转化为承受额外的苦难。妙的是,习惯成自然,在他身上犯规正在日益合法化。也许,有人在他身上犯了八次规,只有一次被罚,他反而会感激起裁判来。他没有怨言,“全都背起来”,他的忍耐精神让人感动。他,似乎已经认命了,该怎么踢还怎么踢。“手球事件”,群情哗然,风雨满城,他的行为确乎不太光彩。有人挖苦得妙:“世人只知他脚下的功夫迷人,孰不知他手上的功夫也极有造诣。”但他后来是说了实话的,“当时我不由自主就把手伸了出去”,结果遭到更多的詈骂。其实,生活中有多少人,办了错事却千方百计自辩,马拉多纳真实招供,反倒不见容于世。说真话的遭打,说假话的受奖,《立论》里的情形不又复现了吗?要是仅在球场上遭打倒也单纯,问题是球场外的喉舌对马拉多纳特别关照,污蔑、造谣、逗火儿,以至通过警察找岔子激火来破坏其情绪。马氏好像并不天天辩诬,他该怎么踢还怎么踢?
据说马拉多纳的资金有上亿元,开了托拉斯,还有专职的经纪人,不知确否?还好,我从他心理上、行动上、精神上不怎么看出被金钱的斧子、色欲的魔爪砍青过的印痕,他依然有内在的蛮魄。他也没有因名声的重负而不敢动作,一筹莫展,处处考虑塑造光辉形象。首战失利后,他哀号过,但毕竟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不能这样呆下去,我们必须鼓起勇气重新爬起来!”勇哉斯言!阿根廷终于越打越好,从低点向高峰回升。
马拉多纳哭了,哭得多么伤心!我猜想,你虽然没有勇气砸碎黄金的枷锁,但在心的深处,你一定渴望做一个自由的人,幸福的人,哪怕从此不再被人注意呢!
三
若说马拉多纳可爱,喀麦隆的老将米拉就叫人感到可亲。可亲在何处?看来看去,我总觉得米拉像中国佛庙里的某一个金刚,他面部的表情可用“宠辱不惊”四字概括。他的踢球似乎真有古希腊人的纯真。别人射入球总要大跳大嚷,他则不同,却跳起了迪斯科。这个跳,太天真了,太真纯了,太不功利了。功利的人是跳不起来的,硬要跳,也不会那么自然,放松,有趣。只有内心没有瑕疵和阴影的人,才能跳得那么潇洒啊。我很少看到米拉与裁判争吵。他似在默默忍受和坦然对待自己的处境,不怒,不怨,只去奋斗,让事实说话。这种人在生活中是最可畏的。84年他就挂靴了,带着孩子消闲度日,这次召回,他说“选择权在教练,我只尽力而为”。有一次,他对场上一位躁切的犯规者说:“嗨,你不要把输赢看得那么重嘛!”这决非扭捏作态,实乃看不下去的好言相劝。虽然优秀射手很多,我却以为,米拉的频频破门,首先得力于非功利、超功利的自由感。美即自由。米拉的每一进球,都把美感和欢乐送给人间。
那么,功利心重,保有紧张感而乏自由感的优秀射手是谁呢?最典型者,斯基拉奇也。也许西方人很欣赏这位机智的、高效率的偷袭专家,我却一面承认他的厉害,一而对他“鼓上蚤”式的风格,有所保留。他站位佳,灵敏度高,穿插飘忽,专门“捡落”,钻空子,隐蔽性强,似乎总在寻找别人的弱点,给予致命的一击。不过,他有的进球往往有种朦胧的、混合着越位嫌疑的色彩,叫人语塞,也令人不服,甚至激起对方的恼怒。说来不信,在与阿根廷一战中,他补射的球似乎是越位。倘若队友射门,门将没扑住,他赶上去一脚破门,当然不是越位。可是反复研究电视画面,队友举脚射门前的一瞬,他已窜至门前,门将没扑住,他就近补射入网了。一切发生在一秒种之内。他的越位被欢呼的专注遮盖了,再也没人细究他的举动了。后来对方发觉了他的诀窍,严加防范,他就完全冻结了,仅半场时间越位达十次之多。当时我想,故意手球门要罚黄牌,这种无休止地有意越位,难道不该也罚罚黄牌吗?惜乎尚无这种规则。
也许我太苛求他了。从自由竞争的眼光来看,斯基拉奇是杰出的,只要能得分,你管我是怎么得到的。但是,若从道德化的眼光来看,斯基拉奇就有付出的少,得到的多,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润的特点。多少千辛万苦的努力,偶因不慎,便被他顷刻之间化为灰烬。他是个破坏力极大的怪才。其实,“斯基拉奇模式”在我们经济改革中,人际关系中,比比皆是,如何评价,亦属难题。乡村小企业,精明的个体户,猝然之间“暴发”了。是一味挑剔,还是承认它的价值?恐怕必须承认,斯基拉奇不但是球星,而且是最让人难忘、最有魅力的球星。听说他也是苦出身,至今还在乙级队效力,大放异彩之前是替补队员。“离离山上苗,郁郁涧底松”,他的处境和作为不难理解。有道是:“不能像大炮一样轰进去,也要像蚊子一样钻进去”(巴尔扎克的人物拉斯蒂涅语)。斯基拉奇呵,你不愧是西方社会中的宠儿!
四
看足球赛,发现场上挫折与奋起交替,失利与“投入”循环。有多少回,经过千辛万苦,前仆后继,终于攻到门前,但功亏一篑,令人扼腕,那滋味对球员一定是很苦涩的。可是,看吧,他们又投入了,又开始了,窥伺着,闪击着,冲撞着(失利的一刹那已成历史),又腾起拼搏了。他们就这样无穷地奋争着,轮回着。这多么像人生,多么像事业,多么像命运!足球的快乐、力量、刺激性,就寄寓在多数情况下劳而无攻的拼搏之中。常见有些人看完一场激烈竞赛,仅因没有进球,便发牢骚说“没啥意思”,好像“意思”在输赢。这种人很难明白,目的(如输赢之类)只是手段,过程(拼搏中的曲折回环)才是目的。所谓球赛,就是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过程,人生和命运不也是同样的过程吗?
在绿茵场上,老庄的无为、不争、贵柔、退守的哲学,似乎显得黯然失色,没有存身之地,也不能给任何人提供安慰。看苏联与罗马尼亚、与阿根廷的争战,苏队的雍容大度,理智作风,我是喜欢的,它的不露声色、注重节奏感,也别有一种美感在。可是,它太缺乏争锋意识,太缺乏紧张感和躁切感了,貌似老成持重,其实禁锢活力。看到后来,离终场尚早,我却不敢抱任何挽回的希望,挽回颓势是需要精神状态的。罗马尼亚一上来就敢冲敢打,他们有取胜的必要心理基础。苏联总是不敢大脚开球,总是盘带呀,短传呀,耐心得很。这不只是战术问题,而是一种减缓时间,与时间妥协的苒弱心态。一句话,缺乏冲刺精神和拼搏精神。为什么这次世界杯“替补队员”神采奕奕,锋芒毕露?喀麦隆的米拉,意大利的斯基拉奇,哥伦比亚的雷丁,英格兰的普拉特,哥斯达黎加的梅德福,还有阿根廷的年轻门将戈伊凯切亚(幸亏蓬皮杜负伤,不然阿根廷足球的历史非得重写),都曾是坐冷板凳的角色,可正是他们创造着奇迹。人处在替补的位置上,就是“前视”的必要。人跌入填补空缺的窘境,就有压力降临,只有飞动的箭才有前途,固定安全的位置意味着僵化。有本书介绍过一位拳王,不当冠军时他打得好极了,一旦登上冠军宝座,就立刻不行了,打得糟糕,迅速垮下,下台后忽然又打得很好,这大约就属“替补效应”吧。这次小而弱的球队往往威胁老而强的球队的生存,也同此理。哥斯达黎加人在受到轻视时说得幽默:“足球赛是十一个人对十一个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啊。”
巴尔扎克云:“偶然是最伟大的小说家。”其实,偶然之于足球,之于人生,莫不如此。这一回的世界杯,偶然性之显形,命运感之飘忽,巫师之受挫,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巫师曾占卜,决赛将在意大利和西德间展开,现在只好郝颜低首;赌注的最大收益者不是看客,而是老板。“运气”也了最时髦的名词。我想,运气和机会应属两个不同的概念。机会是理性的,是可以把捉的,运气则带有非理性色彩,实乃主客观“合力”以意外形式的表现。人们之所以相信迷信,大约正因为有鉴于运气的不可理喻,命运的不可掌握,畏惧偶然,担心横祸发生。
可是,“偶然”有什么不好呢?设若球赛一切如巫师所预言,那还有什么意思;设若人生的一切按部就班,那该多么乏味,多么无趣!人人都盼望走顺利笔直的路,可真要走一辈子笔直的路,真要把什么规律都洞察个精光,这世界,这人生还值得留恋吗?
偶然之中有必然,“运气”里头含真意。世界杯最后的几场点球大战,把偶然、运气推向了极致。倘若你把足球只看作体能、速度、技巧的交锋,那你就无法理解这一切;要是你能看到足球不但比意志,更比心理的承受力和强韧度,那你就有些释然了。扑住两个点球的西德门将伊格尔内说:“我忽然意识到第四个球会扑住,就使劲盯住罚球手皮尔斯,直盯得他露出紧张神情,我心里就有底了……沃尔德上来,我又立即用双眼紧盯着他,交锋五秒钟,他便低垂了双眼,果然一脚踢飞了。”嗬,这成了眼光大战,伊格尔内的眼光是否有毒呀!有毒则未必,心理的压力通过眼光压倒对手倒是真的。这是心理能量的短兵相接。记得萨特的书里说过类似的现象:“我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另一个陌生人抬头盯我,立刻我成为他的一个对象,一个物,他在把我看成对象时就消灭了我的主体性,我感到惊慌。于是我反过来盯住那人,也把他看成一个对象,只有这样,才避免化为别人眼里的一个物。”这话也许没多少道理,但足球赛中心理能量的对峙,似乎尚未得到广泛的重视。
五
喧嚣声虽已远去,我却还在暗自思忖:足球的魔力何以如此之大?它何以有如飓风搅动全球?对一些貌似有理、其实空泛的解释我没有兴趣。为什么地球上至少有九十多亿人次目不转瞬地紧盯着电视,连一向温柔娇娜的女士们也兴奋得面孔发红,争论得耳根发白?这倒底是着了什么魔?投票竞选不得不停止,国际交往不得不改期,总统潜迹罗马,总理闭门谢客,有的国家,干脆宣布全国休假。热衷功利的西方政客啊,在小小的足球面前,居然也会暂时收敛他的勃勃雄心。至于万头攒动的人群里,押宝的,打赌的,占卦的,号称“足球流氓”耍泼的,更不计其数。终场哨音响处,又有轻生的女人,上吊的男人,给人间平添无数泪痕。阿意之战后,人们涌上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高呼戈伊凯切亚的名字,尊他为民族英雄;而在那不勒斯,人们低吼着“马拉多纳是恶魔”的咒语,用石块砸马拉多纳的住宅,罗马的街头巷尾彷徨着眼睛哭得红桃儿似的妇女。难道人们不知道,这是体育,这是游戏,不值得那么动情,那么伤身的吗?然而,你是劝不了他们的。想必,足球与人类本性,与社会心理,与民族感情有着极深刻的联系,否则就难以解释了。
此刻我忽然想到古罗马的“大斗技场”。那里也曾坐满十万以上的看客,那里也是“千万人的喧哗就像火山在地下发出吼响一样;千万颗人头的转动和千万双手臂的挥舞,又好像狂暴海洋中汹涌的巨浪”(《斯巴达克斯》)。二千多年了,那情景与今天的球场多么相像!当然,“大斗技场”里扮演的是角斗士的撕杀。角斗士与猛兽的搏斗,那是奴隶社会的嗜血惨剧。但是,我总觉得,自从老泰克乌斯国王建成“大斗技场”,是否意味着千百万聚集一起,观看格斗,对抗,厮杀,从而领略刺激、亢奋的传统开始了呢?尽管斗技场里的对象和内容换了又换,就人类需要满足观赏“力的较量”这一点而言是否始终未变?现代足球是否是古代的角斗士在形式上的替代物呢?
不,这太抽象太含混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于是我又转而想到奥林匹亚的神殿的雕塑,想到《掷铁饼者》引而不发的身姿,想到人类爱美、爱体育、爱竞技的天性。熔速度、力量、技巧、意志乃至舞蹈、音乐于一炉的现代足球,不正是人类展示自身力与美的绝好证明吗?足球大概正因为满足了人类直观自身力量的欲望,才大受青睐的吧。
这好像有点说服我自己了,可总觉得过于玄妙,似仍难说明那么多人那么狂热的原委。我便又忽发奇想,想到如今的世界据说是到了和平竞争的时代,太平静了会不会觉得缺点儿什么,反倒渴望有什么打破闷局了,而世界杯赛像不像一场模拟的世界大战?它虽不流血,但可否看作人类战争欲的一种替代?不然,败者何以如国丧,胜者何以如凯旋的远征军?有的动物学家和行为学家曾宣称,人类的攻击性与动物同出一源,都是原始本能的表现。科学与否我不知道,但我想,要说足球大战是把这世界上各种力量的较量“移情”到球场,以球赛的形式曲折显现,也许不无道理吧。
哦,不,你不该提什么“战争欲”,你何不从相反的方向思索?你看,这个世界,种族、肤色、语言多么不同,可人们总有共同的欲望,总在寻求同一的规则,同一的价值,总渴望情感的交流。足球也是一种语言,一种特殊的超种族、超国界的竞争语言,一种人类语,世界语。为了人类的和平、进步、强大,为了人类自我完善,足球才成了伟大的象征呵。
午夜消逝,天将破晓,我们不必分手。虽然我, 没有找到终极答案。但就在我们的身旁,亚运的圣火即将点燃。推开窗户吧,打开门扉吧,迎着晨曦奔跑吧,太阳已在东方升起。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