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五蕴皆空 “观自在菩萨”,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指观世音菩萨,一方面也是我们的本性,修道的体悟。一个修道的人,以他的智慧,以他的领悟力,圆、照、空、有。世界由两大构成,一个是空,一个是有。“有”是一切的存在,一切的现象。有的世界非常丰富,变化性很大,有很大的差别性。“空”是不存在潜在的本质。空是空间,空是未来,空是一切,一切万物都是由空而显现的,象虚空一样。
真实的智慧必须同时圆照空有,即空即有地圆照。然后再以玄妙的体悟,既能“空”也能“有”,既能够进入空的世界,又能够表现为有的世界。一个人能在起用上显现有,又能在实相上体现空,体现空的同时又体现有,他就是一个自在的人!他不受空的束缚,在空他不空;不受有的影响,在有他不有,不受有的困惑,不受有的限制,这样就叫自在,所以叫“观自在”。
这个观,就是般若智慧的观,就是本性能够同时体现空有的本态,是本有状态的显现,这才叫“观”!所以说真的观是不观之观。观,没有能观,没有所观,观中没有作意,观中没有分别,观中没有取舍。真观者是无观之观,没有观照的观照。这叫真观,所以观自在。
“菩萨”,印度叫菩提萨埵,我们简称菩萨。以上面所说的智慧,去观照人生,观照实相的人,就是菩萨。这个菩萨是一个假名,是一个名称而已。因为能够这样地观照,他就体现了菩萨的道,体现了菩萨的修证的一种方法,修证的境界。如果通过观照达到了人生的实相,达到了自在的境界,那才是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行”就是修行。观照,就是行。怎样才是“深”般若?透澈万物,证入了它的法性,它的源头,它的本质。不是在名相、事物、境界上去寻找,不是在“空”、“有”的概念上去探索,他要找空的源头,找有的源头。它们的源头是共同的,它们的源头是唯一的,这叫深。
佛教有两大般若,一个是叫“深般若”,一个叫“广般若”。“深般若”就是法性,就是本质,就是实相。是佛的源头,是道的源头。“广般若”就是万事万物,一切现相,一切规律,一切缘起,无量的差别,叫广般若。两大般若。那么这位菩萨他因为观照的是本性的智慧,观照的是空有的源态,本来的实在,本来的实相,所以说他行的是深般若,不是广般若。行深般若波罗蜜的时候,他以这个甚深的般若观照的时候,他超越了现象,超越了有为,超越了相对,空和有的相对,超越了人我,超越了烦恼性,超越了执着性,所以他到达了彼岸。
这个“彼岸”就是菩提的道,就是究竟的地方。他证悟到了般若波罗蜜多的时候,这个时候体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呢?就是“照见五蕴皆空”。
“照见五蕴皆空”,这个五蕴是我们客观的存在,物质的和精神的。“色蕴”就是一切物质的现象,包括人的四大和外在的山河大地。人们往往会认为它们是实在的,是一种存在,是实有的、有相的、能作用的,有它们实在的成份,等等。
菩萨在观照般若的时候,知道这一切所谓的“色”,所谓的“现象”、“成份”等,都是空的,都是不真实的,只是本性的法而的显现。所以他不会建立一个对立面,不会去执着物质的真实性,因为物质始终是变化的,它不可以主宰自己,保持自己的原态。
任何事物在刹那刹那之间,佛教叫“当处出生当处灭尽”,它出生的时候就灭尽了。现代科学家也发现,粒子是无法确定的,宇宙的法则,建立在无常的基础上,任何事物当你说它出现的时候,那被你判定的一刻就已经过去了,已经灭亡了。它只是一个能量的动,能量发生了动,在动的过程中显现了物质。但是人会停留在事物的表面,停留在现象上,他没有发现它的本质的生灭相,和它的无常性。众生的五蕴只能相对于粗的世界,众生看不到,看不到微细的世界。
而菩萨在照见五蕴皆空的时候,照见了事物的本质,它的种子,那些微细的地方,知道它都是空的,都不真实。这样,他对事的迷惑,对现象的迷惑就没有了。知道不可住,知道不可留,知道一切都是虚妄的。
“受想行识”也是这样。
“受”,是我们的受用、感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都是受。
“想”,是我们取予境界后的反映,看到山,我们心里面就有了山的形象;看到水,就有水的形象,这就是“想”。取外相成为思想,成为某一种或抽象或具体的想象。
“行”,就是动机了。我们心念的造作,念念不停留,我们一直在造作,在不停留当中,不断地流动着,不断地随着外境的变化而变化着。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行,是迁流。
“识”,就是了别事物的差别。了别目前的境界,了别心中的思想,了别自己的状态,了别自己的感受,都是识。
识是心王,前面四个只是心所,心所表现的内容。总体来讲,它们都是虚妄的妄心的作用。
所以菩萨通过行深般若波罗蜜,照见了五蕴皆“空”:
色空了,都是不可住,不可留的;
受也不落于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都不落在受上,就超越了受。超越了受就是一个比较自在的人了;
然后再超越想,想是存在的,但是只是不住在想上。禅宗并没有把想破掉,不去想,但是不会拈着,不会住在。我们看山,山也显现,看水,水也显现。只是不执着于山,也不执着于水,不把自己的情感,不把自己的执着投射进去。它是本然的,它原本怎么样就显现怎么样,禅宗说:不断百思想。六祖大师说,百思想不要断啊,让它想啊,让它显现,但是你不要觉得我在想,不要觉得:噢,太美了,太好了。加了一个概念,加了一种情感,加了一种执着性进去。这样想还有什么关系呢,它成为了我们的妙用。
还有行,行就是机,动机。念念不停留,“急水中打球子,”念念不停留,让它显现,让它动;让它动,让它变化。但这个动不是被动的动,不是有为的动,不是执着的动,它在这里面有一个体性,如如不动的智慧照着它,能够空能够有,能够变化能够动,但是他始终不动,为什么?因为他的心态没有动,他的情感没有动,他的执着性没有动。是没有烦恼的动,很清静地动,就象水,特别地澄清,让它流动,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说行可以传为妙机的作用——妙动,不动的妙动。
识呢,就是成为大智慧,大照,圆照法界,圆照事物。就象镜子一样,圆照一切。本来识是分别,了别情形有对立,在色里面有染污,有自我的识,有执着性。那么当你有般若智慧的时候,你这个识,受想行识的识,变成了智慧,变成了不动体上的观照,变成了明朗的显现,别人一反映你马上反映,马上知道。事物的变化,它的规律,你马上知道,它是当下的,它是直接的,它没有座标,没有对立,他不是通过概念和经验来使你认识对象的。一般人对红或黄的了别,是因为之前有这个经验,有这个概念,噢,这是红,这是黄,这个好这个不好。但是变成智慧的时候呢,它没有一个背景作为座标,它自然显现,红就是红,白就是白,然后也不会产生红的好,白的不好的概念,不会产生好和不好的这种对立的分别概念。
这就是识转智的过程。五蕴转为五智:色转为“法界体性智”,法界的体性;受变成了现量的平等显现;想,变成了妙观察的智慧;行,变成了作用,变成了成所作智的作用;识,变成了大圆镜智,大圆镜智的朗照万物。五识都可以改变,因为有了般若智慧的观照。
所以说能够“度一切苦厄”,这一切苦厄,包括凡夫的,包括小乘的,偏空偏有的,一切的苦,三苦、八苦。无量的苦,都能够度脱。因为他不再执着于外境,不再执着于感受,他的思想是无住的,不执着的,他的行是自然的,他的识是没有自我的朗照,所以说他能度一切苦厄。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