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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韦神齐名的北大数学天才:在人生巅峰选择出家,如今却又还俗了


文丨优宝


随着北大韦东奕的大名走红网络,另一个曾与他齐名的数学天才却逐渐谈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叫柳智宇,上高二时以满分摘得国际数学奥赛金牌,22岁被保送进北大数学系,毕业前拿到麻省理工大学全额奖学金。 然而就在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却毅然选择遁入空门,这一去便是12年。

所有图源:智族GQ、知乎、贤宇法师博客等 他本可以像韦神一样叙写出自己的传奇经历,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12年后,早已褪去了天才光环的他,又为何要决定还俗呢?

天才光环的阴暗面 很多人相信,如果柳智宇没有出家当和尚,中国将会多一位杰出的数学家。 他很小就显露出了数学天赋。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柳智宇的父母就带他参加各类比赛,初中时,他就开始利用假期时间自学高中课程。


谈起他的数学天赋,启蒙老师余世军印象深刻: “论脑筋的灵活程度,我教了一辈子书,这是第一人。” 2006年的IMO在斯洛文尼亚举行,彼时,正在读高二的柳智宇出发前对理科实验班的同学说,我的目标很简单: 世界第一! 半个月后的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中国队在他的带领下夺得总分第一,他也拿下了人生第一枚满分金牌。 赛事期间,刚好碰上BBC在当地拍摄一部纪录片《Beautiful Young Minds》(美丽青年心灵)。 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导演决定顺道对参赛的年轻人们进行一些采访,柳智宇也在这部纪录片中短暂出境。 然而镜头中的他却有些郁郁寡欢。


他说,为了这场比赛,他牺牲了许多,比如:生活的安宁,良好稳定的情绪,甚至身体的健康…… 他将参加国际奥数竞赛的“阴暗”娓娓道来,原来在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还有许多现实的残酷。 在这场竞争中,柳智宇亲眼见着昔日的同学和伙伴在层层遴选中被淘汰,成为他的“陪练”。 那些人已经没有多少退路可走,他们来参加奥赛,主要还是为了争取一个保送大学的名额。 如今被迫退出,想要重回高考赛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而已。 因为一旦决定了走奥赛保送这条路,其他学科就宣布完全放弃了,对他们来说,高考是独木桥,奥赛就是走钢丝。


柳智宇除了要面对解不出题的痛苦,也把身边人种种命运无常的痛苦看在眼里。 他和同学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一次,有人在夜里偷偷将他获奖的消息和照片从墙上撕了下来。 面对这些,柳智宇没能安顿好自己的身心与灵魂,只觉得: “天地虽大,无一可载我之物;众生虽广,无一可立我之人。” 在极大的精神压力下,他的身体也很快出现了问题,他患上了严重的眼疾。 准备奥赛需要高强度的训练,这让他的眼睛时常干涩、疼痛,在武汉辗转寻求了多家医院也未见任何好转。 他只能经常闭目养神,将几何图形分解,在心中演算。 很快他便凭借着惊人的数学天赋与一路参加奥赛拿下的多枚金牌,顺利保送进了北大数学系,在那里,他同样被称为“柳神”。


可他的身体逐渐难以支撑他完成繁重的学业,对失明的恐惧也让他意识到了生命的局限。 彼时的柳智宇不过20出头的年纪,却在内心不断质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转向传统文化典籍中寻求答案,从老庄到孔孟,从儒家到佛学。 天才的头脑往往不会局限在一件事情上,柳智宇也是如此。 虽然他一度从数学中体会到“自然之美、人类心智的美”,但这美感却逐渐被机械重复的解题疲倦所代替。 在北大数学系,进入更细的分支领域后,他发现自己对于数学的领悟力,已经达不到真正数学家的水平。 “即便眼睛好了,我也觉得数学不是我喜欢的,它特别琐碎,它是一条特别孤单的,远离大众、远离社会的一条道路。” 那怎么样才是离大众更近的道路?最终他在佛学里找到了答案。 大学四年课程刚一结束,麻省理工学院便为他奉上了全额奖学金。 在动身前往美国的最后一刻,柳智宇突然改变了心意,他给麻省理工学院发去一封邮件: “很抱歉地通知您,我不会成为MIT的学生了……我决定把一生都奉献给佛教,并成为北京龙泉寺的一名僧侣。”

庙里的关系比大学更复杂 出家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从初中接触到《庄子》的道家文化开始,便令柳智宇心生神往。 不论是道家还是儒家、乃至西方哲学,那里面所描绘的世界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喜悦。 高中时,柳智宇便已经开始在校报上发表关于对宇宙、生死等问题的追问。 进入北大后,他又遇到了另外的机缘——北大禅学社和耕读社,前者研习佛学典籍,后者专注传统儒家文化,都是在寻求“心灵的提升”。


禅学社团中,柳智宇与一位师姐走得很近,师姐说话温柔祥和,最能抚平柳智宇内心的伤痕,让他感觉犹如姐姐、母亲一般。 柳智宇时常找师姐一起吃饭,他喜欢师姐的那份淡定从容,也不禁将内心的痛苦向她倾诉: “师姐,我总想为别人做点什么,但是做什么都没用。哪怕为别人做了什么,我还是会找个地方,一个人痛哭。” 师姐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每每回忆起被师姐注视的这一幕,柳智宇只想让眼泪安静地流淌。 在他痛苦的灵魂之下,有着一颗天真而炽热的济世之心,他总想着: “我高中学习太用功,把眼睛搞坏了,却没有给周围的人带来什么帮助……” 等到柳智宇当上了耕读社的社长,他终于得以将这份济世情怀发扬光大,他将社团的宣言改为:“向外发挥社会影响,带动新的社会风气。” 耕读社在他的带领下成为了北大十佳社团,他也在师姐的影响下,多次举办助学、捐衣、奉粥、到龙泉寺做义工之类的慈善活动。


一次,柳智宇到龙泉寺参加活动,一行僧人从他们面前路过,师姐问他: “你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柳智宇回答: “有可能,很有可能。” 值得一提的是,北大耕读社创始人的第二任社长都先后在龙泉寺出家为僧。 在多方影响下,2010年,柳智宇如愿以偿披上了僧袍,从此龙泉寺多了一名叫“贤宇”的法师。


父母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却也无力劝说,至少那时的儿子脸上满是解脱与安宁。 然而寺庙的生活远没有柳智宇理想中的那样纯粹,依然藏着许多尘世的“污垢”。 龙泉寺的僧人们也要生活,除了诵经拜佛,还需有人做饭、盖房子,做各种各样的琐事。 可这些都不是柳智宇的强项,再加上他在生活细节上不太注意,比如上厕所总是忘记关灯,经常招来别人的反感。 他的动手能力不强,反应也慢,连怎么敲木鱼都没学好。


在庙中,这位昔日的数学大神经常被人排挤,而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庙中的高僧还被人举报骚扰女弟子…… 他为此成为第一个出面指责龙泉寺作风的僧人,这也让他与其他僧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在龙泉寺出家的12年里,柳智宇一直在为拯救世人努力着,他翻译了多部经书均被出版,然而署名中却没有他的名字。 这一切都让他心灰意冷起来,2018年,柳智宇选择离开龙泉寺,下山游历。


以一个僧人的身份行走社会,不仅日子过得艰苦,时常饥累交加,也让他再次感到深深的自我否定。 比如借住在一位居士家里时,因为没有眼力见,没有及时打扫卫生和浇花被人赶了出来。 他试图再找个寺庙落脚,但却屡遭碰壁。 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下来,柳智宇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 要通过更能被大众接受的方式才能真正疏导人们内心的问题。


披上袈裟,游走于社会,人们会把他当成怪胎,敬而远之;暴露在公众面前,公众又对他的一言一行有着“得道高僧”的行为期待。 今年9月初,柳智宇决定还俗了,因为僧袍不再是他的庇护,而成为了他的枷锁。
脱去僧袍,他并未后悔当初的决定,更没有对这12年来的诸多遭遇有太多想法。
从始至终他都在寻求内心的安定,只有潜心做好自己才有余力帮助别人。 他想到了将佛学与心理学结合起来,形成一种新的心理流派为世人答疑解惑。


柳智宇成为了一家心理咨询公司事业部主管,身边有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说还俗后的日子比在山上好多了,也更回归自我了。 但很多人还是为他感到可惜,如果在2010年的那个夏天,他没有选择出家而是选择赴美读书,现在的柳智宇会不会已经成为解决世界难题的数学家? 对于这个问题,他曾经的对手告诉了我们答案。

昔日手下败将,今成数学名家 在2006的那场IMO赛事中,与柳智宇一同夺得金牌的还有一个人,舒尔茨。 然而舒尔茨却没能解出当年竞赛的第3题,而柳智宇却得了满分。 时隔多年后,这位昔日的手下败将斩获了国际数学界最高奖项“菲尔茨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世界级数学名家。 而那时的柳智宇,才刚刚下定决心,离开龙泉寺。


一个决定造就出两种全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一个被世人讴歌称颂,一个却被很多人看作无能逃避。 总有人喜欢问柳智宇: “如果你没能找到佛学与心理学的契合,如果你走出不来,岂不是一生就被出家毁掉了?” 对此他却觉得,尝试遮蔽真实的自我、去符合他人的期待,才是一种真正的逃避。 他在微博上写道: 我们要注重自己生命的内在价值,而不是屈从于社会给我们赋予的价值。 世人总是如此,只会去关注天才光芒四射的一面,却忽视了他们生而为人的种种苦恼与无奈。 柳智宇还保留着他从MIT收到的回信,那封邮件里说: “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认清自己的道路。” 这位在世人眼中“堕落的”天才,早已找到了值得自己毕生追求的事物。 而还没有认清人生道路的我们,修行才刚刚开始。 愿我们都可以得到善意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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