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伤食当重“强人胃气”,因为食积是邪所伤,这时,我们需要祛邪,强人胃气,让胃气强起来,这针对的是正气,是脏腑。
我们在治疗伤食的时候,一定要注重强人胃气,这个理念来源于李东垣。李东垣在《内外伤辨惑论》里说:内伤饮食,付药者,受药者,皆以为琐末细事,是以所当重者为轻,利害非细。
李东垣强调,内伤饮食,利害非轻,需要我们重视,但是,无论是开药的还是吃药的,都没有把它太重视。
李东垣的内伤学说就是用两个病因,撑起内伤学说主体的框架,一个是劳倦内伤,一个是饮食内伤,李东垣重点论述了这两个内伤,这两个内伤,构起了他的内伤学说的整体框架。
李东垣说:食者,有形之物,伤之则宜损其谷;其次莫若消导,丁香烂饭丸,枳术丸之类主之;稍重则攻化,三棱消积妨丸,木香见嫌丸之类主之;尤重者,则或吐或下,瓜蒂散、备急丸之类主之。
李东垣说伤食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损其谷,损其谷什么意思呢?就是饿他两天,就好了。不用药,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也是最高明的治疗方法。第二种就是消导法。第三种就是攻化,什么叫攻化呢?就是消导法加泻法,也就是在消导的基础上带有一点泻下的药。第四种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采用吐法或者是下法。
这是从病情的发展程度,从不同的角度来强调和论述的。唐容川,陈修园强调的是该下的就下。李东垣强调的是不该下就千万不要乱下,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用下法。
李东垣为什么要这样排列次序,为什么要慎用下法。
李东垣说:夫内伤用药之大法,所贵服之强人胃气,令胃气益厚,虽猛食,多食,重食而不伤,此能用食药者也。
也就是说一个高明医生,不单是要把食积消掉,更重要的是,让病人的胃气强,当胃气强了以后,就算是胡吃海喝,也不容易伤食。这就设及到治病和治人的不同,如果单从治病的角度来说,只要把食积消导了,治疗就结束了。但是,如果从治人的角度来说,不单是要消了食积,还要强病人胃气,让病人永远健康,不容易得病。
看起来好象无关紧要的事,但实际上,对应我们的临床,我们去思考的时候,经常会吓我们一跳,用不同的思路,指导我们的临床是不一样的。
我们有多少小孩,跑医院跑的次数越多,病就越多,这是为什么?就原因是每次治病都成功,但是,每次治病都只是治病,都没有让这个孩子健康起来。这是从外感学说走到内伤学说里面,从医生的思维理念上很重要的一大进步。
李东垣在《内外伤辨惑论》里说:易水张先生枳术丸,白术本意不取其食速化,但久令人胃气强实,不复伤也。枳实泄心下痞闷,消化胃中所伤。
李东垣在伤食下面出的主方是枳术丸,而对枳术丸的解读,枳实是消导的,而需要配两倍的白术,白术是强胃气。不单是要把食积祛掉,更重要的是要身体强实,不容易生病。
如果在枳术丸里面用同样具有消导作用的保和丸来代替枳实,或者说,我们在枳术丸里面把枳实去掉,而加上保和丸,那么就演变成了另外一张方子保和丸加白术。山楂,半夏、茯苓,神曲,陈皮、连翘、莱菔子,白术。而保和丸加白术,在《丹溪心法》中叫大安丸。
如果在大安丸中加人参或者党参,就变成了保和丸与六君子汤的合方了。山楂,半夏、茯苓,神曲,陈皮、连翘、莱菔子,白术,人参,只是少了甘草。
也就是说,保和丸在消食的时候,如果我们觉得需要固正,需要强胃,我们可以加白术,如果我们觉得需要补气,可以加参,一但把参加上,就变成了保和丸与六君子汤的合方。保和丸合六君子汤在临床上用得很多。我们前面的学习的医案内容里面能看到保和丸合六君子汤,或者保和丸合理中汤,或者保和丸合四君子汤,理论就源于此,把枳术丸扩大了。
朱丹溪是李东垣很好的一个后学者,朱丹溪学李东垣的东西学得最好,我们在读《丹溪心法》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李东垣的东西对朱丹溪的影响。从枳术丸到保和丸到大安丸,这样全部就连起来了。
唐容川在《血证论》里说:夫失血之人,所以易于停食者,多是胃中有热,贪多饮食,既食之后,脾津枯少,不能糜烂消化,是以易于停食,宜四君子汤加黄精,山药,玉竹,天花粉,麦芽,白芍,生地黄,枸杞了,当归,麦冬,山楂,莱菔子煎服。
此等治法,但读东垣《脾胃论》者,断不能知。
我们从这一段话中,如果我们补药拿掉,至少我们可以看到四君子汤加消食药。也就差不多是四君子汤合保和丸,在这个基础上加了一些补药,主要就是补血生津之类的药。
由于李东垣的《脾胃论》用药相对来说,干燥的多,柔润的少。
从保和丸走到大安丸,走到六君子汤合保和丸,再走到唐容川说的四君子汤合保和丸加黄精,山药,玉竹,天花粉,麦冬,白芍,生地,枸杞子,当归,麦冬这一系列柔润的药。
在这一组治法来看,是越来越丰富了。
何时用保和丸,何时加用白术,何时加用人参,何时加用黄精,山药等,以及所用剂量大小,都需要医生凭证而斟酌。这种基斟酌也会给医生带来临证中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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