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辛丑夏下中澣,有未付束修而游学之遇,期以半载,习业者乃辛金所苦之疾,欲得岐黄真术之传,为黎首祛病之能,意在勤修宿业,广为约取,先忘已有之浅学,后而成敦厚之术,誓愿殷殷,承术圣光,抚育元元。
从师月余,省疾问病,师则躬身亲毕,体查微末之征,一经明白,杀伐决断,取二竖子于一气一候之间,生长死短,记上于心。医者当有慈悲恻隐之心,然龃龉踌躇,是为妇人之仁,有救苦厄于顷刻之失,遭灵台悔恨之责。自古医者多以德而约束,今时有变,恐难再续,苟不论行医德与不德,诚德者非飞檐斗拱,金阶玉台之像,实为坚石碎泥,垒土之力,恍惚不可速成,思而问曰:尝于十载前而知此理,何故十载后亦复言之,此不为挂酒幡而卖水乎?诚如是,得之者不以立愿,发宏达愿,寄存于心,何故立而唯唯不已。
烦丝忧巾,多从观云而解,云者,龙腾之处,气象万千,遁形隐迹,遮天蔽日,云腾致雨,无所不能。又云:“云在青天水在瓶”,得天之力而存云之迹,虽变幻莫测而不越苍穹,狂风怒卷,云蒸霞蔚,变之一时而已。固非所人能左右之,亦非人可窥探之。然,云之所向,可测之一二,此其不为知云之迹而求云之向,与之可比拟者,是为求术之意,行辛金之事,岂可因噎废食,委曲求全,终不得唯一而精者也!
故担忧者,食足而多虑之。
午时,闲庭信步于翠湖,悠哉游哉,逢诸莲而竞放,此去无花者半月,盖因天热气潮,暑灼云舒,是为长物之时。清风时起,乱襟入怀,是时,神清自若,无业障于前,无虑聚于思,眉开两目,自若情定,有驻步不前之意,观鱼夺食于粼粼之上,视浮萍枯荣于荫荫之处,得于此时者,当是有闲于此时者,若他日奔波劳碌,无暇顾及,试以今而念记之,短短几何,故不可多得矣!
曾牵挂者乃习业之毕,将以何从,观云无常,无可寻迹者,知事本无常,常在于变,变则为常,此应久知,可奈遇事而智蒙昧,暂困于池,未能抬头观云一自定。
又若池中鱼者,水族多贱,夺食以尽日,乞人投之而后快,少有人投食之池之鱼,则身形清癯,游曳戏莲,畅快至极,人竟倾羡之。池中鱼之大者,忽有现身,引人惊呼,我独视其肉肥,可煎、炒、蒸、煮,或配之以酸菜,或黄焖以食之,难得之货,我亦奇之。
予见云从连山起,变化自然,腾遁有形,来去自如,以无常而收有常,是其变而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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