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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二时辰》张小敬于此年从军,历史上唐朝发生了这件大事

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中,男主角张小敬出身军旅,在军中的十年生涯深深影响他以后的一生,包括为昔日战友闻无忌的死而怒杀熊火帮三十余人,更甚至绑架威逼永王。可能有人注意到,张小敬和闻无忌都是在旧历十三年也即开元十三年(725)从军的,闻无忌甚至在这一年私自改籍从军。那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年呢?其实和唐代的兵制有密切的关系,因为就是在此年,唐朝正式开始以募兵制代替以前府兵制,在这之前是不可能自由从军的。

什么是府兵制呢?府兵制也不稀奇,类似于后世的猛安谋克制、八旗制度等等,都是以兵民合一为主的兵制。在这种制度下没有职业军人,府兵在平时都是拥有耕地的农民,只在农闲时间集合训练,到打仗时需要自备装备马匹等参战。好处是如果家中有一人为府兵,则全家都可以免除赋税。

农丁平时由地方政府管理,每保五户,每户的成人男丁以两人为计,总计十人,在这十人中再选取两人为府兵。府兵一般服役的年龄是20到60岁,其后一度改为25到50岁。府兵通常为三年一选,一旦选中后除非到达退休年龄,不然需终生服役。因为府兵主要是从编户农民中抽取兵源,所以像《长安十二时辰》中闻无忌这样的商人子弟在那时是无法入选的。

《长安十二时辰》张小敬于此年从军,历史上唐朝发生了这件大事

府兵制诞生于西魏时期,其后的北周、隋也相继沿用。唐朝在最初起兵时主要以义军为主,一直到了武德二年(619),刚刚稳固下来的唐政府恢复了府兵制,唐高祖李渊将关中分为十二道,每道设置一个军府,总计十二军,正是靠着关中完善起来的府兵制度,唐朝才能先后灭掉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等割据势力统一了全国。

到了贞观年间,唐太宗在全国设置折冲府管辖府兵,折冲府又分为三等,上等为一千二百人、中等为一千人、下等八百人,都以折冲都尉为统帅;其下以团为单位设校尉,辖两百人;团下设旅,以旅帅辖一百人;旅下设队,以队正辖五十人;最下为火,以火长辖五人。也就是在这时,府兵制得到了最终的完善。

唐朝刚建立时,因刚结束战乱,民众生活困难。而府兵待遇丰厚,又能得到官爵封赏,就连当时的富人也往往愿意从军牟取暴利,府兵制一时繁荣。依靠着府兵制,唐军在唐初的战场上也表现极为抢眼。

贞观四年(630),唐军在名将李靖的率领下击破东突厥,生擒颉利可汗等人,一洗渭水之盟的屈辱;贞观九年(635)灭掉不断扰边的吐谷浑,一举解决隋朝以来的西部边患;贞观十四年(640)唐军在侯君集的带领下出其不意横跨沙漠灭掉称雄西域的高昌国,使得西域置于大唐帝国的管辖之下。这些大胜固然得力于唐太宗李世民的雄才大略,但基础也正是建立在唐初府兵的英勇善战之上。在贞观十五年(641)的诺真水之战中唐军更是以一千余人击败薛延陀汗国的十万大军,一举威震北方。

《长安十二时辰》张小敬于此年从军,历史上唐朝发生了这件大事

唐高宗即位以后,唐朝的府兵们依然英勇善战,先后灭掉了西突厥、百济、高句丽、铁勒等强敌,可谓盛极一时。

然而在繁荣的背后危机也自此种下,随着大唐帝国不断与四方的交战,府兵原有的更戍逐渐消失,越来越多的府兵们长期在帝国的四方作战,导致厌战情绪的高涨。到武则天掌权后又取消府兵的军籍录名,不再对府兵提供优厚的勋爵赏赐,自此以后府兵战斗力开始逐渐下滑,吐蕃、后突厥、契丹等政权的攻击下唐军节节败退,连安西四镇也一度丢失,而政府征兵是也面临着巨大的尴尬。圣历元年(698),武则天为了讨伐河北的契丹叛逆而招募府兵,结果却是应征之人寥寥无几,最后不得不依靠太子李显为主帅才凑齐人马。

到了唐玄宗时期,随着土地兼并的日益严重,均田制开始瓦解,而依附于均田制之上的府兵制也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基础。府兵们因家贫无法准备战时所需的装备战马等,只能纷纷逃亡,府兵制到此时已经难以为继。而随着与四方战事的再度升级,大唐政府也不得不谋求新的出路。到了开元十年(722),府兵甚至已经无法供应宫中宿卫的需求,也就在这时,宰相张说趁机上奏提出以自由招募士兵以弥补宿卫的不足,唐玄宗采纳了这一建议。

《长安十二时辰》张小敬于此年从军,历史上唐朝发生了这件大事

到了开元十三年(725),唐政府设立彍骑管辖募兵,彍骑与折冲府一样,以团、旅、火等为组织架构,所不同是折冲府为农闲时定时训练,而彍骑则是作为职业军人,不需务农而以训练为主,战斗力自然大大提升。与此同时,只要加入彍骑就可以免除租税,并分给土地,战时也不再需要自备装备,而由政府统一提供粮饷武器装备。招募的对象也不再局限于农户出丁,而是由平民自由应征。

电视剧中的张小敬、闻无忌等人也是趁着这次机会,成为了大唐帝国的第一批募兵。彍骑的设立也标志着募兵制替代府兵制的开始。随着募兵制的深入,到了开元后期,全国的边防军已经都以募兵为主,分别设置节度使加以管辖,到了天宝年间,四方边境总计有十大节度使,总兵力约为四十余万。随着募兵时代的到来,唐军战斗力得到了大大提升,成功灭掉了突厥并在西方多次击退吐蕃等国的进攻。

而另一方面,随着募兵制的实行,军队逐渐职业化,士兵与土地的隶属关系也被割裂开来,而只听从节度使之命。与此同时,大唐帝国的兵力也变得主要集中于边境,内地守备空虚,而这一切最终在天宝十四年(755)的那个冬天爆发了,最终盛唐风流也断送在了渔阳鼙鼓之下。可叹募兵制既成就了开元年间四方战事的辉煌,也为日后的安史之乱提供了基础,真可谓世事难料。

作者午梦千山,喜读书不求甚解,闲时爱看历史,随手写来供诸君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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