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之源”是如何保护的?“脏乱差”的胡同何时开始“焕新颜”?沉睡的古建怎样被“唤醒”?……
即日起,新京报推出历史文化保护利用系列专题报道,带你穿越历史,深入北京的“毛细血管”,解码北京历史文化保护利用这十年。
作为世界运河中规模最大、线路最长、延续时间最久的运河,千百年来生生不息,沉淀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2014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在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中,文化遗产是一张闪亮的金名片。
2006年,通州运河船工号子入选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自此运河号子再次回到人们视野中,运河号子是对古运河漕运时期鲜活的历史记忆。
记者近日来到大运河边,找到了重新唱响运河号子的人们,一起来听。
北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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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7月面向全球征集文物,北京大运河博物馆(首都博物馆东馆)距离揭开面纱又近了一步。与此同时,首都博物馆藏品部负责人冯好的日常工作也增添了新内容。
“东馆目前正在做装修、机电安装。文物征集持续进行,馆内展陈的设计方案也在推进中。”冯好介绍,近期,博物馆获赠的石雕镇水兽和明代拓片,丰富了京杭大运河开凿、管理的历史细节。今年底,镇水兽、拓片将在大运河旁这座被称为“运河之舟”的博物馆中与公众见面,讲述千百年来北京与大运河的故事。
视线抬高,跟随大运河穿行北京,一处处文化遗产点缀在82公里的河段,与拔地而起的大运河博物馆一起,串点成线,古今辉映,形成大运河文化带,见证千年运河的新生。
北京通州大运河沿岸风光。图/视觉中国
运河文物的故事早已定格,运河文化的故事仍在延续。早早地,赵义强就接到了在博物馆开馆仪式上演出的邀请,“领导点名,要在年底的剪彩仪式上表演运河船工号子。”
人文的运河
沉寂的非遗活起来
“远看通州城啊,好大一条船啊,高高燃灯塔啊……嗨呀喔呀!”3月3日,北京市通州区文化馆的排练厅内,一个10人组成的表演队,正上演着豪迈的运河号子。
这次表演只有一个目的,帮助北京城市学院的学生拍作业。一次简单的拍摄,让这个平均年龄近70岁的表演队专程赶来,换上单薄的表演服,一遍又一遍地配合演出。对此,队员们的想法是一致的,能让多一个人关注运河号子,“我们就乐意”。
队伍中67岁的赵义强是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第四代传承人。对于已经失去实际应用场景的运河号子,他总是乐此不疲地去推广。
运河号子与漕运船工的劳作相伴相随。“对于北京来说,大运河很重要的功能是给北京的城市建设提供重要的物资。所以,大运河体现了元明清大一统王朝时期的首都和漕运之间的紧密融合,体现了一种共生关系。”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文化遗产专业负责人王铭说。
自元代京杭大运河全线贯通以后,漕运物资大量供应北京。到明代,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除了粮食等日常物资,营建紫禁城需要的木材、石头、城砖等一系列的建筑材料,也通过大运河运抵北京。
因此,曾经的北运河上,千帆相接。“漕运昼夜不停,运河号子连天”,船工喊唱着运河号子,指引着漕船起锚、立桅、摇橹,一派繁盛景象。而随着北运河漕运功能的消失,运河号子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现如今,运河号子还能被听到,绕不开一个人。79岁的常富尧在运河号子表演队中担任领号人的角色,一身红色的演出服显得热烈又出众。36年前,正是在文化馆工作的他骑着自行车,一支钢笔、一个暖水壶、一台老式录音机,从东南向西北沿着北运河,几乎走遍两岸村庄。最终,10个种类22首运河号子的曲谱跃然纸上。
3月26日,北运河河畔柳树成荫,游船带着市民欣赏沿途风光。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喂捯、喂捯……”说着,常富尧唱起了起锚号。作为漕船出航的第一步,船工们需要将铁锚从水中拉出来。“第一个‘喂捯’要用力喊,因为大家要一起用力拉船锚,第二个‘喂捯’比较轻,用力之后船工们要缓一缓。起锚号虽然没有旋律,但是喊起来紧凑有力,张弛有度。”常富尧说,开船的时候有起锚号,船行到水深处有摇橹号,卸装货的时候有出舱号和装舱号,船只搁浅时有闯滩号,纤夫拉纤时有拉纤号……
一度,运河号子只剩下一位传承人。随着2006年被列为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尤其是2017年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深入推进,运河号子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如今,除了演出、交流机会增多,赵义强已经在北京的数十所中小学教授运河号子。“平均每周差不多四节课,北运河、通惠河沿线的中小学基本都有。”在他看来,不求孩子们唱得多好,主要是传达运河号子反映的团结互助、吃苦耐劳的精神。
如何让更多人愿意参与进来,是当下大运河沿线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的共同课题。“我们新创作了《水稳号儿不急》,从作词作曲,到演员选拔,再到舞美、灯光、道具等,都比原来的运河号子要丰富得多,艺术水准也提升了。”通州区文化馆馆长陈振清说,运河文化的传承发展需要找到与当今社会的连接点,让老百姓觉得与自己的生活没有脱节。
与此同时,“燕京八绝”、北京建筑彩绘、古字画装裱修复技艺等宫廷技艺,“兔儿爷”“面人郎”、运河龙灯等市井娱乐项目,这些运河沿线共同构成北京人文气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正乘着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东风,或融合创新,或化身文创产品,以新潮的面貌向公众传达运河文化。
历史的运河
文物的保护样态更多元
大运河文化带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文化多样性。流动的运河带动南北、中外的经贸、人员往来,在这年年月月的交流中,沉淀出多元的京味文化。除了丰富的非遗,运河的千年存在,本身就是一部水利工程史。
2014年,中国大运河申遗成功。中国大运河遗产河道全长1000多公里,北京段82公里,占比不到1/10,但沿线文物等级高、分布密集、时代跨度长、类型丰富。
“保护大运河是运河沿线所有地区的共同责任,北京要积极发挥示范作用。”2017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考察时强调,要深入挖掘以大运河为核心的历史文化资源。同年8月,北京成立由市委书记任组长的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领导小组,下设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组。
“从物质文化遗存来说,大运河北京段沿线的水利工程设施,由于服务于首都,所以它的标准是最高的,工程技术含量也是最高的,对于首都的城市规划和建设来说,有重要的标准意义。”王铭指出。
提到京杭大运河的源头,很多人认为是通惠河。事实上,位于昌平的白浮泉可以被追溯为京杭大运河最北端的起点。由此,水源被引至什刹海,经通惠河,与北运河联通。
2018年10月,什刹海西海湿地公园建成开放,这是首都核心区唯一一处城市湿地。同年底,公园北侧的郭守敬纪念馆在经过近两年的闭馆提升之后重新开放。重新开馆第一年,郭守敬纪念馆入馆人数便突破10万人次,成为北京小微博物馆界的“流量明星”。纪念馆负责人介绍,该馆积极推进与北京市多所中小学的馆校共建合作,开展特色展览进校园、小讲解员培训等活动,为普及大运河文化、水利科学知识,尽一份“小微的力量”。
郭守敬纪念馆何以建造于此?正是郭守敬受命修建了通惠河,自昌平白浮村神山泉引水,弥合了运河与都城的断点,使南来的漕船可以一路向北直航进京,将运河漕运功能的重要性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白浮村神山泉就是如今的白浮泉遗址,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曾评价:“与历史上的北京城息息相关者,首推白浮泉。”明代过后,白浮泉不再作为北京城的水源,但仍是昌平的重要水源和祈雨之地,承载了重要的社会功能和意义。山脚雕刻精美的九个吐水龙头和周围的石木成为历史见证。
2018年,白浮泉遗址迎来新生机遇。根据《北京市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实施规划》,经过腾退、搬迁,昌平在此规划建设了大运河源头遗址公园。据昌平区园林绿化局介绍,公园一期工程已完成建设,预计今年4月开园,向公众重现明代的“龙泉漱玉”盛景。未来,这里还将与昌平滨河森林公园融为一体,形成大型运河文化展示区。
视线从白浮泉移开,跟随大运河北京段,沿线50余处闸、桥梁、古遗址、古建筑等遗产点位,随着北京市的摸底、修缮,逐渐成为“文化明珠”,被大众看见。
大运河北京段保存最为完整的明清皇家寺院——万寿寺保护修缮完工,坐落其中的北京艺术博物馆去年9月正式对外开放。“经过修缮,称之为‘京西小故宫’已经不为过了。里边的书法字画、精美瓷器都很值得一看,尤其是带着孩子到非遗手工作坊体验一下缂丝、扎染,涨涨见识总是好的。”市民王女士给重新开放的万寿寺点了赞。
大运河北京段最知名的古桥——永通桥完成主体修复,数字化保护工作正在加紧推进,“长桥映月”的美景将在今年再现。“永通桥多年来历经数次修缮,出现桥面条石材质、大小不一的情况,现存条石有约600年历史,共2000多块。我们对条石进行测量,记录条石位置,施工过程中再将它们全部还原到位,以保持古桥原貌。”永通桥修缮项目经理李善求介绍。
然而在永通桥东侧不远处,同为大运河沿线文物的御制通州石道碑,曾面临不同的命运。提到这件事,大运河文史专家任德永依旧觉得很欣慰。
2005年初,通州北苑高架桥北侧辅路项目与通惠河南岸雍正年间所立御制通州石道碑原址保护工作相撞。按照项目计划,石道碑要迁至他处。时任通州区文物管理所文物科副科长的任德永经过极力争取,最终得到了“碑不迁移,原址不动;调整设计,路绕碑行,且为碑建亭”的答复。
“这件事对我们触动很大。在快速发展的时期,文化遗产的保护如何与城市建设相得益彰,是一个新课题。”任德永认为,基于此后十年的宣传普及和理念更新,在2016年北京城市副中心开始建设之前,相关部门组织了勘测活动。得益于此,路县故城遗址被发现,并入选“2016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通州的建城史也因此向前推进了2000多年。
2021年9月14日,路县故城遗址公园。新京报记者 陶冉 摄
如今,一座包含博物馆、复原遗址在内的路县故城遗址公园正在建设之中。很快,这颗融展览展示、文物保护、科学研究、社会教育于一体的“文化明珠”也将闪耀在大运河畔,成为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新样本。
活力的运河
文旅融合激活发展动能
运河滋养着北京,北京同样守护着运河。在推进大运河保护时,北京率先提出“文化带”的概念。早在2015年,北京就已酝酿包括大运河文化带在内的“三条文化带”;2016年,大运河文化带在北京市“十三五”规划纲要中得到明确;2017年,大运河文化带建设进入实施阶段,并正式写入《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
随后,北京在沿线各省市中第一个编制大运河文化带规划;在全国率先印发实施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规划……先行的顶层设计,为大运河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保驾护航,回应习近平总书记“北京要积极发挥示范作用”的重托。
大运河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利用,在任德永看来,如何活化利用是最难的,“保护传承需要专业的规划和修缮,硬件完善后怎么挖掘文物背后的故事,从而活化利用,这都需要下足功夫。”如何让大运河不仅仅是人文之河、历史之河,还是一条缤纷的活力之河,北京作出了探索实践。
在北京城市副中心控规中,以北运河为依托的生态文明带是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设、发展的核心带,与大运河文化带交织。文化旅游,是大运河文化带活化利用的有力抓手,也是北京城市副中心的三大功能定位之一。
在这里,向着北京东部首个5A级景区迈进的大运河文化旅游景区正迎来越来越多市民和游客的体验。“目前已基本完成软硬件的建设,基本达到了文旅部关于5A级景区的标准,今年全力准备验收程序。”通州区文旅局副局长盖畅向记者介绍,在大运河国家公园建设的背景下,将北运河通州段的4座公园串联起来,形成有历史、有文化、有生态、有活力的10余公里景观带。
景区北部的“三庙一塔”去年9月完成文物修缮及旅游配套升级改造,向公众开放。塔,即“一枝塔影认通州”的燃灯塔。拥有1400多年历史的燃灯塔在修缮之后,全新示人。说它新,不是因为样貌的变化,而是在恢复原始面貌的同时,科学增加照明设备,提升观赏性和互动性。今年元宵节,燃灯塔上演为期三天的灯光秀,“还没见过这么多人,交警都来维持秩序了。”景区保安感慨,如今景区的景色美了、设施完善了,人气也上来了。
“三庙”,即文庙、佑胜教寺、紫清宫。在这里,儒、佛、道三教的古建筑互为近邻而又相互独立。“三个教的庙在一起,这种格局在全国都很少见。这更是证明运河带动了文化的流动,形成了开放包容的格局。”盖畅说。今年春节,持续数月的燃灯塔集市开市。运河文创产品、非遗传习所、美食小吃在给北运河集聚人气的同时,也带动运河文化被更广泛地传播和感知。
3月26日,北京通州大运河文化旅游景区的三庙一塔景区,游客在广场上玩丢沙包。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逛完燃灯塔景区,沿河至二号码头,乘坐仿古游船顺流而下,河西岸的运河商务区正承载着全球财富管理中心的建设使命,依照规划渐次推进。几年间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楼倒映在大运河宽阔的河面上,成为运河文化发展史上崭新的一笔。
在景区南部,规划面积超11平方公里的城市绿心森林公园于2020年9月与公众见面。这是一座运用近自然的生态修复方式,在充分挖掘原址工业遗产价值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公园,开园第一年就已实现碳中和。
与其说是公园,不如用文化活力区来定义它。除了以传统公园元素构成的“三十六景”,专业网球场、主题酒店、书店、驿站等,给公园增添更加多元有趣的体验。这其中,最值得期待的当数坐落于绿心公园西北侧的“三大文化设施”——博物馆、歌剧院、图书馆。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颗巨大的绿色“文化明珠”将在大运河畔闪耀,成为公众生活的一部分。
1月25日,通州区运河文化广场上,市民观赏舞狮表演。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此外,手握千年运河古镇和未来设计小镇两张“金名片”的张家湾,紧邻绿心公园,在历史与未来的碰撞中绽放光彩。自元代设立漕粮转运码头后,张家湾便以商贾云集、漕运发达闻名天下。去年11月,张家湾城墙遗址及通运桥文物保护与修缮工程完工,再现大运河建筑的古朴沧桑之美。而以明清时期张家湾核心遗址区为主体的“张家湾古镇”规划综合实施方案也已取得批复意见,安置房建设和征拆工作已经启动。
“创建5A级景区,我们首先明确了必须要有历史文化在里面,否则它就只是几个公园,串不成体系,形不成品牌。”通州区园林绿化局副局长魏昀赟介绍,文化基因图谱分析工作因此被提上日程。由文化专家、视觉专家、考古专家等组成的团队,在梳理京杭大运河沿线尤其是通州段的文化遗产后,为景区提炼了一套包含植物、动物、建筑、桥梁等在内的图谱。“比如通州不同的桥,它的视觉风格应该是什么样的,对应不同的场景,它应该是怎样的呈现形式。图谱分析工作落在所有创建工作之前,为景区建设定了一套标准。”
缤纷的运河不只在城市副中心。如今,北京市文旅局已在沿线7区打造了“运河慢游,回望历史话千年”“古韵新风,运河之滨品文化”等10余条运河主题精品旅游线路,通过大运河文化带统筹各区文化旅游资源,激发文旅消费活力。
生态的运河
是运河文化的基础,也是百姓生活本身
不管是人文的、历史的运河,还是活力的运河,都离不开良好的生态环境。
20世纪80年代,随着城市扩张,作为城区排水河道的北运河,水质逐渐恶化。任德永至今记得,2000年,还在学校当老师的他带学生到北运河采风学习,眼前的臭水沟让学生捂着鼻子直呼“太难闻了”。书本上壮阔的京杭大运河给孩子们留下了难以接受的初印象,也让任德永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去,老百姓调侃蛤蟆跳水里得憋一口气才出来。”通州区水务局副局长刘振锋介绍,从1998年到2022年,北运河经历了4次大规模的河道治理。一方面疏浚清淤,使河道加宽。另一方面通过新建和改造污水收集、再生水供给、雨污分流管线,消除黑臭水体。如今,北运河已发现水生动物60余种,其中不乏一些高氧鱼类。“高氧鱼一般存活在Ⅲ类水中,这说明北运河局部的水质已经非常好了。”刘振锋说。
“以前运河水质差、气味大,瞧瞧现在这漂亮的,河道宽、河水清,沿线可以说一步一景,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谁能不享受呢?”通州市民王先生退休后,每天会拉着他的小音箱,到运河文化广场高歌几曲。
在西海子公园遛弯的崔女士提起这几年的变化,异常高兴。“天气一暖和,你到北关闸那块儿水面看看,各种水鸟飞得那叫一个欢啊,水草丰茂、河清岸绿,不少人扛着专业相机拍照。”
同样高兴的还有租住在朝阳区亮马河附近的魏欣。亮马河是大运河文化带的一部分,自2019年亮马河国际风情水岸治理实施以来,她见证着这里一点点变美、变时尚。2022年9月,亮马河实现从三环路到红领巾湖6公里旅游通航。朝阳区水务局规划建设科科长马海涛此前介绍,目前正在实施亮马河东三环桥下滨水绿道贯通,打通慢行路最后一个断点,预计今年5月将全面实现亮马河18公里滨水绿道。
3月19日,北京通州大运河文化旅游景区,市民在骑行道上骑行。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去年底,随着潞阳桥下的船舶修理厂设置开合桥,通州北运河东岸骑行绿道唯一的断点得以修复,这是通州市民潘先生高兴的事。随着天气转暖,他计划和骑友一起再次沿着北运河骑行、赏景,吃农家乐,了解沿线风土人情。
“骑行绿道建起来后,怎样提升骑行体验是个问题,这也是我们今年要花精力做的事情。比如骑友的物资补给、车胎打气、救援等,我们也在积极探索。”魏昀赟表示,今年城市副中心将推出6条精品绿道,逐步构建以“千里潞道”为品牌,水、绿、路三道合一的城市副中心绿道系统,让市民享受更多绿色福祉。
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基础是生态,群众感知最明显的也是生态。近年来,北京从河道治理、生态修复两大方面发力,持续推进生态之河建设。北京市发改委相关负责人介绍,已对大运河北京段涉及的10条河段、4个湖泊,共计28个断面实施全面监测,主要河段水质基本达到水环境功能区要求。
共有的运河
不止是流动的水,是中国大运河文化
2022年4月28日,京杭大运河实现百年来首次全线通水。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物理连接。日前,京杭大运河2023年全线贯通补水工作启动,今年将延长全线通水时间。
2022年6月24日,载着市民、建设者的通州、香河船只相向而行,缓缓驶过北运河杨洼船闸,大运河京冀段62公里实现通航。这意味着北京首次出现了省际航道和省际水上旅游运输。
千年大运河,纵贯京津冀,保护大运河是沿线地区的共同责任。通过融入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在协同增效方面亦作出示范。
2017年,京津冀联合推出“京津冀运河文化展”“通武廊”文化旅游交流季。此后,京津冀在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中的合作日益深入。今年1月1日施行的《关于京津冀协同推进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的决定》提出,北京、天津、河北建立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工作协调机制,探索以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促进区域协同发展的新模式。通过协同立法,三地将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地区协同提升到新的高度。
地区协同直接影响着像赵义强这样参与运河文化建设的人。历史上,流动的运河带来了“北曲含南腔”的运河号子。如今随着沿线地区交流融通,赵义强说,他们还组建了“通武廊”“京津冀”这样的跨地区运河号子表演队,“如果出京表演,就会叫上外地的队员。”
除了京津冀,作为京杭大运河两端的城市,北京、杭州两地因河相通。自2019年起,两地建立了中国大运河文化带京杭对话机制。立足京杭、辐射流域,京杭对话集政产学研成果发布、文化交融、文旅推介等于一体,集中展示“运河复兴”。
然而,北京的使命不止于此。“北京的大运河可以向世界之河的方向迈进。北京作为国际交往中心的地位,是运河沿线其他城市所不具备的。”王铭认为。
2022年8月8日,2022北京(国际)运河文化节在北京通州大运河畔开幕。“从最初的北京大运河文化节,到北京(国际)运河文化节,文化节已经举办三届,可以看出我们宣传运河文化的力度和深度都在加大,受众越来越广泛,期待它成为一个世界性的论坛。”任德永说。
运河文化的建设和传播,需要广阔视野,更应该脚踏实地。任德永认为,对青少年的教育是让文化活起来最需要做的事情。“我正在做的一项工作就是推动绘本创作,把运河开放包容、与时俱进的精神以图画故事的形式呈现出来,给孩子们读。”他透露。
今年底,与北京大运河博物馆一同亮相的,还有“文化粮仓”歌剧院、“森林书苑”图书馆。我们有理由期待,以运河号子为蓝本创作的舞台剧在歌剧院上演,孩子们在图书馆品味悠远的运河故事。它们同躺在博物馆中的文物一起,各自讲述着大运河的点滴。
从遗址公园、湿地公园、森林公园,到古建筑、古村镇、古技艺,再到博物馆、图书馆、歌剧院,不管是曾经散落在大运河沿线的文化遗产,还是城市发展中新建的文化设施,都随着大运河文化带北京段的建设,或越发明亮,或即将闪耀,串起一条河,滋润一城人。
记者/行海洋、郭薇、赵亚楠、王巍、陶冉、王子诚
编辑/张磊、樊一婧
校对/赵琳、刘越
运营编辑/刘茜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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