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修炼

文/胡遐

2018年元旦那天，同事小徐在一个微信群里发了一个**读书的公告，里面还列出了一大摞书单，附加条件是读书之后必须写一个书评。我仔细看了一下书单，选了一本李筱懿著的《灵魂有香气的女子》。不得不承认，这八个字的标题，有六个字吸引住了我的眼球，灵魂、香气和女人组合起来，让我欲罢不能。我好奇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灵魂由内而外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呢？收到书之后答案就明朗了。当然这是作者的观点，至于读者是不是这么认为可不一定了。

《灵魂有香气的女子》收录了二十六位民国传奇女子的故事，这些女人无疑是最让人羡慕眼热的，她们有着最精彩的人生，征服了各个领域中最出挑的男人。她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是民国时期名动四方的女人，是家世煊赫的名媛，或有才学，或有美貌，或两者兼而有之。里面有宋氏三姐妹的宋庆龄、宋美龄，有民国四大美女中的校园皇后陆小曼，才貌双全的林徽因，默片影星阮玲玉。还有和陆小曼并称“南唐北陆”的唐瑛，电影皇后胡蝶，民国时期最有名的女作家张爱玲、苏青和萧红，和少帅张学良命运攸关的两个女人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上海滩当红花魁潘素，徐悲鸿的三任妻子蒋碧微、孙多慈和廖静文……和这些女人联系在一起的，是一大批耳熟能详的民国风云人物：孙中山、蒋介石、徐志摩、梁思成、张学良、鲁迅、梅兰芳、戴笠、杜月笙、胡适、徐悲鸿、张伯驹……这样的男女组合在一起，不是传奇也一定会变成传奇。

这本书的编排有点意思。尽管写的是二十六位女人，但是却以她们背后的男人作为一条隐线串在一起。第一篇是写张幼仪的，她是徐志摩的结发妻子，尽管出生名门，家世显赫，但婚姻不顺，命运多舛，无法想象在世人面前温文尔雅热情奔放的诗人对待她却是冷若冰霜，形同陌路，她始终得不到徐志摩的心。第二篇写的是陆小曼，她是徐志摩的第二任妻子，其实当初徐志摩逼着张幼仪离婚，可不是为了娶她，他是因为林徽因才离的婚。结果林徽因活得太清醒，甚至可以说是世故，无论是梁启超的家世声望还是梁思成的宽容大气，都不是海宁首富徐申如和他的诗人儿子徐志摩所能企及的，何况徐志摩是离婚再娶，也就是续弦，怎么能和梁思成原配夫妻匹敌？林徽因选择梁思成是个理智的选择。于是徐志摩就和陆小曼结合了，两个都是再婚，倒也登对。第三篇就是写林徽因，徐志摩因为她逼着张幼仪离婚，而最后飞机失事就是因为去听她的演讲，我想林徽因可能就是徐志摩命中的劫。第四篇写得是林洙，即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这四篇文章因为徐志摩、梁思成两个男人的缘故，编排在了一起。而把孟小冬、福芝芳、王明华三个女人串在一起，就是因为梅兰芳。把萧红、许广平排在一起是因为鲁迅。蒋碧微、孙铎慈、廖静文都是徐悲鸿的妻子。书中还写了两对母女，胡蝶和胡友松，黄逸梵和张爱玲，不过在黄逸梵之后又插入了张爱玲的继母孙用蕃。当然也有单个的，比如唐瑛，比如江冬秀。

这本书还有意思的是作者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医生，在每一篇文章最后，都有一段“治愈你”的文字。如果觉得这段文字真的能治愈谁的病，恐怕是作者的一厢情愿了。都知道禀性难移，如果凭这寥寥数语，能治愈你，治愈我，那这个世界也就太简单明了了。那段文字只能说是作者的观点，尽管短小，倒也饱含着作者的情感和立场。她对张幼仪是这么评价的：她真是个隐忍的好姑娘，可是婚姻并不因为她的“好”而变“好”。你永远拥有从一段不愉快婚姻中解脱的主动权，如张幼仪一般，重新为人生按下一个快进键。而对陆小曼她却说，她一直像个被惯坏的孩子，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享用生命的馈赠，在前半生里，没有半分珍惜。于是，中年之后，曾经的佳人孤独地吞咽着自己酿造的苦果。对林徽因，她说花在饱读诗书上的时间不比保持身材短，用在规划人生上的功夫不比梳妆打扮少。每一个女神，都活得很努力。

从上面的文字可以看出，作者对张幼仪、陆小曼、林徽因这三个女人的评价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张幼仪是一份敬仰，林徽因是一份赞赏，而对陆小曼，却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读了这本书，有几点感受还是颇深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用一句俗话来解读，就是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哪怕美人如花，哪怕是才子佳人的结合，也都得食人间烟火。假如徐志摩不是手头很紧，他就不会乘坐那种免费的小飞机，那么飞机失事也就和他无关了，陆小曼的后半生也不会过得这样凄凉了。萧红也不会两次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她辗转在不同的怀抱为的就是解决生存问题，最惨的时候甚至因为付不出房费差点被旅店老板卖去妓院抵债。可见风花雪月绝对是需要经济基础做坚强后盾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陆小曼在嫁得金龟婿王赓之后，还想着在婚内和人谈恋爱，她嫁给王赓，在外人眼里这是一桩非常美满的婚姻，王赓完全能为她提供名媛生活与社会关注度，她却认为和王赓的婚姻是物质的，在精神上两人不能契合，王BOSS排解不了她内心的苦闷。于是她在婚内和徐志摩、胡适、翁瑞午玩暧昧。离婚之后，嫁给了徐志摩，这桩婚姻精神的契合度应该是比较高的吧，她又改不了花天酒地奢侈的生活习性。本来以徐家的家产来说，在物质上供她挥霍应该不成问题，无奈他们的结合却没有得到徐家长辈的祝福，于是徐志摩就只能为了陆小曼的挥霍买单，生活拮据，结果连命都搭上了。可见，人不能太贪心。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相比于陆小曼，张幼仪却活出了不一样的精彩。尽管她的婚姻是最不幸的，家世显赫的她婚后一直遭徐志摩嫌弃，嫌她是个乡下土包子。她在德国生下第二个儿子时，徐志摩追到柏林要求离婚，连征求一下父母意见的时间都不给她，因为他没时间等了，林徽因要回国了，一定要她马上签字。张幼仪最终成全了他。这段惨淡的婚姻没有使她消沉，她独自带着孩子在异国生活，学习。在离婚三年之后，徐志摩在给陆小曼的信中，提到前妻张幼仪时，却赞叹不已。我不知道徐志摩有没有后悔过，张幼仪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终于赢得了曾经无比嫌弃自己的前夫的褒奖，这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啊！可见只要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有积极进取的信念，有脚踏实地的努力，多糟糕的人生都有翻盘的机会。

太作的女人没有好结局。再说萧红。她父亲把她许配给小官僚之子汪恩甲，她拒绝，却和有家室的表哥一起私奔出走，同居，为家族所不容，断绝经济支持。表哥退却后，她却跑去找汪恩甲，与他同居。汪恩甲工资入不敷出，她怀孕之后汪回家求援，被家人扣住，她上门去理论，遭汪家怒斥。她就去法院状告汪家兄代弟休妻。法庭上，本以为汪恩甲会和她同声同气，谁知道汪却临阵倒戈，说是自愿离婚，法院当场判决两人离婚。她怒不可遏冲上街头，汪追上去向她道歉，两人竟然和好，又同居在一起。然后又遭遗弃，之后是萧军、端木蕻良、骆宾基……读到这样的文字，说她的私奔是一场反封建的抗争，还不如说是一个女人任性的作，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她既然不喜欢父亲安排的婚姻，为何还要和汪恩甲同居？她一开始就和表兄有私情吧？在表兄退却之后，又想起汪恩甲的好？这样的女人尽管有才，却不适合给人做妻子，她总是习惯性地依赖男人，制造绯闻，而那些她看上的男人，却排解不了她的寂寞和痛苦。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陆小曼有相同的特点，作！而太作的女人 的结局似乎都不太好。

这些女人中我最喜欢三个人：张幼仪、江冬秀、于凤至。她们的灵魂，确实香气四溢。读者可以从她们的人生轨迹中，汲取养分，更好地去经营自己的人生，努力做一个能让灵魂散发出淡淡香气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