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山
古人有爱当官的嗜好,豫剧《卷席筒》中县官的唱词就很直白,“当官好,做官妙,头上能戴乌纱帽,别看我七品芝麻官,出门能坐青纱轿,原告被告我不管,只要有钱就逍遥。”
由此看来,古人还是挺实诚的,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
今人高过古人的地方,在于智慧。在当代,我们换了称呼,当官不叫当官,叫“人民的公仆”、“人民的勤务员”,很亲切,很芬芳。大家知道,仆人和勤务员是个很出力的活,出力不说,还要看主人的脸色行事。什么事情都要替主人考虑周到,服务精细入微,否则,主人一不高兴,自己就可能丢了饭碗。
仆人难当,这是前人早就总结的真谛。告诉我们,一定要切记“做人难,做仆人更难,作千万人的仆人更是难上加难。”既然如此,这仆人之职就应该像瘟神一样,躲之而无恐不及,不会有那个人放着舒坦日子不过,冒着脑袋被驴踢的危险去自甘堕落。
而现实则不然,以去年为例,在2016年的国考中,某一人力资源岗位,竟然出现几千人争报哄抢的局面。看来,这里面还有许多故事存在。现在都说就业压力大,但为什么大批量的大学生宁愿啃老、宁愿失业,也要拼上命去“考公务员”、“考事业编”,而一些中小企业又普遍吆喝着“招工难,难招工”呢?莫非整个社会都患上了“精神错乱症”?
非也,非也。如果非要溯根求源,那便是中国的文化。
《红楼梦》里有个“好了歌”真是一语道破,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这里的“功名”就是做官。上学读书为了做官,学而优则仕。拼命赚钱,也是为了买官。做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有出息,光耀门楣,其标准就是让他们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君不见,侯门嫁女,宝马香车,高朋满座,居其上宾者,必有名片标注,这“处长”、那“局长”,满嘴官气,就连隔壁的跑堂阿三,也有个“跑堂经理”的名头。来自企业的,虽无官场习气,但不管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也不管是扫大街的、掏大粪的,都喜欢被人尊称为“总”,这年头,“总”是个官称,流行的很。
国人既然有官瘾,但是又碍于谦虚美德,不能明说,就只好曲径通幽,来个山路十八弯,于是书画家就成了寄托别情的香饽饽,书法内容中最受欢迎的当是“观远、观涛、观海、观澜”之类语句,相中的就是一个“guan”音。若是作画,观音娘娘必不可少。就连办公大楼,也非要折磨成“棺材”,个中深意,自然不必道破。
笔者此生不具官相,也没有官瘾。最大的爱好就是写写画画,说说实话。岂料,就连这简单的追求也让人告诫再三:自己不当官可以,成人之美的事情还是要干的,那就不妨多写几篇塑造他人美好形象的正传,一来让人在当官的路上当个推手,二来也给自己积些阴德,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不至于像我一样白丁一生,实在是功德无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下一篇
合同解除异议权的基本规则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