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学的出现是从18世纪末开始的,在18世纪早期,法国摄政王菲力普·奥尔良命开罗耶稣会传教团团长克劳德·西卡尔(Claude Sicard)寻找埃及的古遗迹,西卡尔跑遍埃及,画出第一张地图。
1798年,拿破仑带领法国军队打败埃及的英国殖民者并占领埃及,他带来175名学者,包括历史学家、天文学家、画家、工程师、矿物学家等等,并成立'埃及委员会'专门研究古埃及文明。在进驻埃及期间,法国学者对古埃及进行详细的研究,并搜集许多文物带回法国,其中包括于1799年8月被发现的刻有三种文字的罗塞塔石碑,这块石碑成为破译古埃及文字的直接线索。
《埃及记述》封面
这些学者用了3年时间绘制地图,获取有关动植物,灌溉系统,当地风俗习惯及古建筑和遗址的资料。考察结果写成了19卷著作《埃及记述》(1809~1828),将这3年对埃及的考察工作进行了概述和总结。
参加考察队的一位画师维旺·德农(1747~1825)也出版了自己的记述《上下埃及旅行》(1802),详细记录了古建筑的图画。
《埃及记述》
而另一位艾德摩·诺马尔在1809~1822年间校订出版了21卷的《埃及详记》(第二版为37卷本),将埃及委员会所有成员及其他许多专家的活动成果都收集进来,是一本埃及学大全。
不过埃及学真正的大发展是从1822年法国人语言天才商博良对于古埃及文字破译开始的,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商博良最终破译了古埃及文字。自此,对古埃及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整个19世纪到20世纪,我们对古埃及的了解开始了飞速的发展。
《埃及记述》
以上是到拿破仑时代为止,古代欧洲和亚洲的国家对古埃及的各种记载,这里列出的基本都是亲自到埃及见证后写下的记录,不包括很多是根据前人记录写下而自己没有亲眼见证的那些记载。从时间上从公元前5世纪一直到18世纪,2千多年没有中断过,从地域上包括欧洲和亚洲的多个国家和文明,从文化上包括西方,东方和阿拉伯世界。如果说这些都是伪造的,那要么是说这话的人脑子有问题,要么伪造者就是神了!
《埃及记述》
接下来我们再看看中国对古埃及的一些记载。
早期中国关于埃及的了解基本是通过阿拉伯人的叙述,比如宋代的《诸番志》,还有《元史》《明史》等,自明代开始,一些传教士将欧洲的各种知识传播到了中国,如意大利传教士艾儒略于明天启三年(1623年)根据庞迪我和熊三拔所著的底本编译而成的《职方外纪》,全书共分五卷,对亚洲、南洋及地中海、欧洲、北非洲、美洲和四海分述。另附有七幅地图即万国全图、北舆全图、南舆全图、亚细亚图、欧罗巴图、利未亚图、南北阿墨利加图。
其中对古埃及的介绍为:其国女人恒一乳生三四子。天下骡不孳生,惟此地骡能传种。昔国王当凿数石台,如浮屠状,非以石砌,是择大石如陵阜者,铲削成之。大者下趾阔三百二十四步,高二百七十五级,级高四尺,登台顶极力远射,箭不能越其台趾也。有城古名孟斐斯,今曰该禄,是古昔大国之都城,名闻西土。其城有百门,门高百尺,街衢行三日始遍。城用本处一种脂膏砌石成之,坚致无比。五百年前,此国最为强盛,善用象战,邻国大小皆畏服之。象战时以桑椹色视象,则怒而奔敌,所向披靡。都城极富厚,属国甚多,今其国已废,城亦为大水冲击,啮其下土,因而倾倒。然此城虽不如旧,尚有街长三十里,悉为市肆,行旅喧填,百货具集,城中常有骆驼二三万。
《职方外纪》
南怀仁(Ferdinand Verbiest, 1623-1688)的《坤舆图说》出版于1674年。利未亚洲厄日多国孟斐府尖形高台,多禄茂王建造。地基矩方,每方一里,周围四里,台高二百五十级,每级宽二丈八尺五寸,高二尺五寸,皆细白石为之。自基至顶,计六十二丈五尺,顶上宽容五十人。造工者每日三十六万。
《坤舆图说》
到了清代,一些中国人走出了国门,也有人到了埃及,亲眼见到了埃及的金字塔和其他文物。
张德彝(1847年--1918年),又名张德明,字在初,一字俊峰,祖籍盛京铁岭(今辽宁铁岭河西蔡牛乡张家庄),祖上清初编入汉军镶黄旗。他一生八次出国,在国外度过二十七个年头。每次出国,他都写下详细的日记,依次成辑《航海述奇》、《再述奇》、《三述奇》、《四述奇》直至《八述奇》,共约二百万字。
《航海述奇》
1866年3月7日,19岁的张德彝作为翻译,跟随斌椿考察团赴欧洲考察,中途经过埃及,游览了金字塔。那时还没有'金字塔'这个名字,在张德彝的笔下称为'王陵'。对金字塔的参观记载,首先是描述金字塔的外形与外部特征,呈'三尖形','周一百八十丈,高四十九丈,皆巨石叠起……正面一洞,高约八丈,上有埃及文一篇,字如鸟篆,风雨侵蚀,模糊不复辨识。'对于狮身人面像,是这样记载的,'一大人头,高约四丈,宽三丈许,耳目晰。'
张德彝日记时间
张德彝还钻进了金字塔内部参观,他是从破损的裂缝中进去的,进口又陡又窄,上下左右都是纵横累叠的大石头,一片漆黑,只能秉烛前行。他形容进入内部时的状态,'一步一跌,时虞颠扑'、'石震有声'、'神魂失倚'、'趋前失后,退后迷前'。张德彝是通过一个破损的裂缝进入金字塔内部的,本来就不是正常的通道,各种崎岖难行,一会儿要像蛇一样爬行,一会儿要像猴子一样攀登。最后,进入墓室内部,看到了棺椁,'一石棺无盖,形如马槽, 击之铿然,放于壁角'。从进去到出来,张德彝用时大概一个半时辰,不知是疲劳,还是什么原因,他形容自己出来的感觉是'出则一身冷汗矣'。后来,张德彝在回忆这段参观经历时,称'至今思之,为之神悸。'张德彝参观金字塔的经历,被认为是中国人参观金字塔的最早记录。
1866年斌椿出游时,苏伊士运河尚未浚通,中途必须换乘火车,期间乘便观览了金字塔。斌椿发现金字塔墓道入口有'横石刻字',虽然历经风霜,能辨识者仅二三成,但是还是可以判断其状'如古钟鼎文'。这些见闻被记录在《乘槎笔记》之中。
《乘槎笔记》
1876年,郭嵩焘(1818~1891)担任正式驻英法公使。他将沿途闻记入日记《使西纪程》,在埃及时,使团成员也登岸参观闲逛,有人就在当地买到了'埃及古迹图'数张,其实应该是古迹的照片或其放大版图像。其中有克莱奥帕特拉方尖碑正面和左后方两幅,碑上能看出有刻字,形态据说比较类似于金文、古籀和篆书。郭嵩焘当即命人临摹下来,审视之下,发现有像鸟、像马、像眉目等各种形状者,并由此推断,古埃及造字原则与中国相同,进而得出结论称,人类文字草创阶段,无非象形、会意两种手段。抵达欧洲后,郭嵩焘接触到了更多古埃及和古埃及文字的知识,也遇到了一些埃及学家。他在英国与埃及学家百尔治(Birch)经常有往来,并从其处听说了不少埃及考古之事。
《使西纪程》
1905年清政府派遣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端方(1861~1911)在国内就听说过古埃及文物和文字,所以借着出使的便利,不仅考察各国政治,也顺带考察了埃及古物。根据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颜海英的介绍,端方收藏的古埃及文物,仅今日所见,就有数十件,其中有五块埃及古碑原件(现藏于北大塞克勒博物馆),另有四十多块石碑复制品和人形木棺,现藏于国家博物馆。
端方拓印埃及石碑
端方带回的古埃及石碑
1912年,上海的有正书局,曾出版过一册数十页的图录,名为《埃及五千年石刻》,其中基本上是端方所藏的摹绘或拓片。又有山东人慕玄父辗转获得古埃及棺盖一具,也是从端方处流出者,慕氏不能辨认,遂请埃及学家达拉塞、美国杜耳博士和北大教授李泰棻多人帮忙,成《希腊埃及时代棺铭考释》一册,于1922年铅印出版发行,并请罗振玉作序。
端方拓印埃及石碑
以上是中国古代对埃及的一些记载,大部分对埃及的金字塔和一些古迹都有记载。因此,对于古埃及的金字塔和一些遗迹是近代伪造的这种说法,可以说完全是一种谣言。这种谣言只能欺骗一些不熟悉古埃及历史的人,而只要略有了解,多看一些资料的话,这种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最后再说明一下,目前每年都有上百支来自世界各国的考古队在埃及进行考古工作,每年都有大量新的文物被发现。根据统计,在世界各大博物馆中的古埃及文物已有200多万件,这还没有算上各考古队每年新发现的。对于那些整天喊着造假的人,这一点就无法解释。
中国考古队在卢克索的部分发现
而从2018年底,我国的一支考古队也到了埃及卢克索孟图神庙进行为期5年的考古工作,这是我国考古队第一次到埃及考古,也说明我国的考古水平已经达到了国际顶级的水平。在2年多的考古工作中,我们也发掘了大量古埃及的文物,相信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发现。
最后,谣言止于智者。对于那些相信谣言的人,还是希望用头脑去认真思考,而对于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希望不要为了一些利益而拉低大众的智商。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