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男儿立志出乡关。小小的家乡已经容不下早已飞走的心,这肉体无法留在这小小的家乡。于是,打起背包去闯天涯。
他乡容不下灵魂。倏忽之间,少年变成中年,满脸疲惫,满心沧桑。在他乡生儿育女,小有成就。蓦然回首,突然有莫名的惆怅。在他乡心灵无处安放,灵魂总是在流浪。总是在怀念家乡的小河、房屋和淳朴、善良的人们。家乡的一草一木都变得那么美好和亲切。
有家乡却不能回乡的烦恼。“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古人是不能回家,今天是能回家却不回家。在异乡已经成家立业,我的家乡不是妻儿的家乡,他们不认同我的家乡是他们的家乡。在家乡的认知上,他们与我不同。若跟我回家,我的家乡又变成了她们的异乡。一年到头回家乡一回,他们有种种的不适应,而我也有些许不适。这就是有家乡却不能回乡的烦恼。
现代人与古代人对家乡的认知是不同的。现代人,对故乡的观念越来越淡薄了,他们认为在哪里出生的就是哪里人,很少有人去寻根问祖了。
古代人,“夫唱妇随”,认为丈夫的家乡就是自己的家乡。今天的人,似乎多数人都不同意这个观点。“一辈亲,两辈远。”多数人心里已经没有原籍观念了,他们认为在哪里出生的就是哪里人,出生和生活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
《红楼梦》里的故乡观念是非常浓厚的。
贾源和贾演离开金陵老家,立下军功,留在京城开衙建府,分别居荣国府和宁国府。他们属于是在异乡建功立业的第一代人。但他们的后代无一例外地认为自己是金陵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京城人。
贾代善和贾代化是贾家在京城的第二代人,他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但是他们依然认为自己是金陵人。他们的这种观念代代相传,甚至到第四代的贾琏、贾宝玉、贾珍、贾环等人同样持有这种观念,认为自己是金陵人。这就是古人的故乡观念,而这种观念不得不令今人感到汗颜。今天的我们,明知道他乡容不下灵魂,但依旧在他乡生活着……
年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还记得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吧。“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多年以后,当你再次踏入故乡时,曾今记忆中的故乡面貌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曾今的发小玩伴还有几人尚在故乡。岁月蹉跎,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在是原来的样子,你也不在是曾今的那个少年。此刻,惆怅和忧伤已在不觉间占满了整个心灵。
故乡虽好,唯在梦中;他乡不似故乡,但早已习惯。此后便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不知道身为异乡客的你,有何感想?你心中的故乡观念又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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