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清朝嘉庆年间:苏小姐正照顾病重的姑妈,父亲苏淳枫派来一乘小轿,要女儿立马回家。从姑妈家一回来,苏淳枫见面就给她一耳光,怒道:“好大的胆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就递过一封信。小姐看了是未婚夫李泗平写的,信上说她行为不端,将定亲宝石赠与奸夫……小姐大喊冤枉。
苏淳枫见信开始也怀疑,想苏家书香门第、戒备森严,她怎勾搭上奸夫?但细读内容竟相信了,听小姐喊冤枉就说:“把宝石拿来我看看,拿得出来证明你冤枉,拿不出来别怪为父无情!”
宝石是李泗平所赠,有豆粒大小,颜色鲜红,人称血宝石。苏、李两家是甘州豪门望族,门当户对,小姐与泗平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泗平现在南京书院读书。
小姐急回房开锁,见青瓷碗里空空如也,正急着翻箱倒柜,苏淳枫跟进说:“不要找了,宝石在我手上!”
小姐:“怪了!前日我听说姑妈病重,心慌意乱,匆忙将宝石放在梳妆台青瓷碗里,急去她家,才住3日宝石怎在你手上?”
苏淳枫冷笑说:“难道是为父陷害你,你那日出门紧锁房门,钥匙自带在身,谁能进得来?”
小姐检查门窗,没人进来的痕迹。苏淳枫见女儿一片茫然,说:“就算这3天有人进来,也不能证明你清白!宝石是在南京出现的,李泗平于当铺赎回,是奸夫赌博输钱典当换银,他即写下退婚信,将宝石和信一起放进信封,让仆人骑千里追风汗血宝马送到我家,这宝石不是你早先赠人,3日内不可能出在南京!”
苏小姐像听神话故事:甘州离南京路途遥远,快马要五六天到,乘船坐轿费时一月,只有千里追风汗血宝马一日一夜能到,但这种稀世宝马,甘州数百里内仅李家一匹,去年被李泗平带到南京。
苏小姐像做噩梦,苏淳枫说:“我家书香门第、诗礼世家,容不得伤风败俗女!”
他说罢一挥手,几个仆人把小姐抬进荒山,来到一口深潭边,老管家令众仆回避,掀开轿帘请出苏小姐。小姐问老管家:“爹爹命你在这儿杀了我?”
老管家说:“小姐莫怪老奴心狠,老爷发的令,谁也拗不过!老奴知你冤枉,也曾替你辩解,怎奈老爷一见书信,怒气冲头,丧失理智,你继母又添油加醋,为维护苏家门风,老爷定要小姐死!”
小姐听了就要跳潭,被老管家拉住。小姐忙说:“你拦我做什么?我遭不白之冤,身败名裂,苟活何益?”
管家说:“正因为如此,你才死不得!别人说你不守闺训、败坏门风,我看着你长大,最了解你的为人,这事多有冤疑。你是大家闺秀,若窝囊死去,留下污秽丑名,太不值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你须活着查明真相。”
管家说完,拿出一锭银子道:“小姐,远走他乡吧!”
苏小姐本想死,被老管家这么一说,觉得要活下去申冤昭雪,她收下银两问:“你回去怎么交差?”
管家道:“这些仆人是我亲信,我回去说你沉入深潭,他们不敢乱说。”
管家拿出一双布鞋,换下小姐绣花鞋,拿回去交差验证。小姐拜谢管家离开。管家见小姐远去,抱个大石头丢进山潭,砸出巨大水声,把众人喊过来说:“小姐被我推进山潭,大家跟我回去交差!”
苏小姐怀着一腔幽怨,改名换姓远走他乡,直奔南京找李公子,想弄清这桩离奇冤案。
她一路风餐露宿,中途迷路,半年后到南京。李公子却和几个学识高的秀才被书院派到京师,给皇家子孙讲《大学》、《中庸》,她只找到公子的书童林儿。热心快肠的林儿一直觉得这事离奇,但当时公子怒发冲冠,林儿不敢多言。见小姐找来了,林儿就说出事情经过:
清明节,公子同众秀才去孝陵扫墓祭拜太祖皇帝,扫完墓,书院放假一日,让大家踏青游春。众秀才在城里逛街玩耍。看见个珠宝书画当铺,大伙儿拥去买宝珠、字画。李公子手头宽裕,想买点东西,他东瞧西望,被一颗宝石吸引。这宝石一片鲜红,有豆粒大小,公子觉得眼熟,叫老板取来,看后吃了一惊,认出是自家珍宝,他赠给未婚妻的定情物!忙问老板此宝是谁人典当?老板说前街候四方昨晚送来的,典当白银数百两。
李公子打听候四方是何许人,老板说此人祖上颇有财产,被他吃喝嫖赌败光,现在是个无业二流子。李公子问明候四方住址,登门拜访,逢候四方赌场大败归来,家中无米下锅,见有人来访,就找他索要吃喝。李公子把候四方引到馆子,点一桌酒菜,想套出血宝石来历。
候四方三杯小酒下肚、几碗鱼肉一吃,分不清东南西北。公子问血宝石之事,他就张开“北风嘴”说是情人所赠,因赌场不顺,忍痛当银还债。李公子问候四方情人姓甚名谁,是南京人还是外乡人?候四方日夜狂赌,此时困乏已极,酒肉一饱,就趴在桌上打呼噜,无论公子怎么喊叫、摇晃都没用。公子没问出下文,心乱如麻,见天色不早,书院要点卯上课,只好结了酒钱,叫店家照看困睡的候四方,自己去赎出宝石,回书院点卯。
自古酸秀才爱吃醋,这李公子本性多疑,回到书院无心读书,越想越觉未婚妻背叛了他。俗话说疑云能遮日,公子被疑心所缚,不用心细思细想,只凭血宝石证据,就认定苏小姐行为不正,跟无赖之徒勾搭。他又羞又恼地写下了退婚信,和宝石一起装在信封里,让仆人麻三骑着那匹千里马,连夜奔往甘州苏家。
听林儿一说,苏小姐甚感惊异,她根本不认识候四方,怎会赠他宝石?得找这人问清楚。林儿引小姐寻到候四方家,见候家大门紧锁,找街坊邻居打听,得知候四方狂嫖滥赌,欠人赌债,被人追杀,锁了大门,逃到江浙去了。苏小姐心急如焚,决定去江浙找候四方。林儿留在南京照看房屋,他见小姐女儿家孤身飘零异乡,一路多有不便,叫小姐女扮男装。
苏小姐女扮男装,一路颠沛流离、吃尽苦头,人海茫茫寻找候四方,一年多不见人,身上盘费用尽,举目无亲,沦为乞丐。
这天,小姐讨饭路过一山神庙,天黑进庙过夜。深秋寒气逼人,小姐又冷又饿,捡枯柴打火起暖,拿出破罐热冷饭,突听一声呻吟,把她吓一跳。小姐扭头一看,神像下躺个乞丐,蜷在破絮中发抖。这乞丐蓬头垢面,满脸病态,骨瘦如柴,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苏小姐战战兢兢说:“你……你是人还是鬼?”
乞丐说:“我是人,我快饿死了,救救我!”
苏小姐把一罐饭送过去,乞丐狼吞虎咽,吃得一粒不剩。吃了饭,他有了点力气,爬到火堆边取暖。谈话中小姐得知这人叫白十六,因讨饭淋雨发高烧,爬到山神庙避风寒。这儿山高路陡,整天难碰到人。白十六饿了3天,病情加重等死,没想到今天来了个人,燃起了火。白十六略感暖意,闻到饭香,口水直流,他就呻吟起来,不是苏小姐搭救,他恐怕要见阎王。
之后,小姐讨饭带给白十六吃,白十六本年轻健壮,有吃有喝病自痊愈,二人离开这里,往江浙讨饭,半月后来到镇江。
这天,白十六神秘分兮对小姐说,他这儿有个朋友,晚上带她到朋友家吃大餐。苏小姐将信将疑,跟白十六走到一个院门口。白十六拍拍门,一老女人带几个仆人出来。白十六跟老女人咬一通耳朵,转身对小姐说:“兄弟,这是我朋友的老母,我们进去洗个澡,吃顿鱼肉,睡个好觉。”
苏小姐有此迟疑,几个仆人半拉半请把她拉了进去。白十六跟个大汉走了,苏小姐要跟去,老女人拦住说:“小兄弟,你兄长去办个事,一会儿来陪你,你跟我上楼吧。”说罢她一使眼色,几个大汉把小姐拉上楼。楼上有两个使女,老女人吩咐:“给这姑娘洗澡换衣!”
听老女人说“姑娘”,小姐意识到女儿身被识破,心想幸亏她是白十六朋友的娘,如果是坏人就糟了。两个使女扶小姐进房,洗完澡换身新衣,小姐立马草鸡化凤凰,变成了风姿绰约的绝代娇娃。老女人上楼一瞧,嚷着说:“我要发财啦,我要发大财啦!”
小姐见话不对头,忙问:“你不是白十六朋友的娘吗?”
老女人嘻嘻一笑说:“我是你的娘!女儿耶,凭你这个身材、这个脸蛋、这个姿态、这个风韵,是棵摇钱树、是个聚宝盆啊!”这老女人是个老鸨。白十六早瞧出苏小姐女儿身,来镇江乞讨时,找到这家妓院,假说小姐是他妹子,因家乡遭灾,兄妹逃荒要饭、走投无路,他只有狠心卖妹!苏小姐大骂白十六畜生,自己好心救他,却救了个白眼狼!可白十六得了钱早跑了。
苏小姐寻死觅活不当妓女,老鸨也不着急,买来的姑娘开头都是这样的,她有办法让她们屈服。老鸨把小姐暂关楼上,找机会好好“调教”。
苏小姐不吃不喝,哭闹寻死,一会儿踢门,一会儿推窗,老鸨胸有成竹,根本不理。苏小姐推窗时,发现窗棂晃动,上窗台一看,窗户年久,棂柱被蛀,苏小姐心一动,就以哭叫掩护,用力猛推窗户。妓院的人听惯新姑娘哭闹,没人上来理睬。小姐推断窗棂跳楼,楼下是条河,小姐跳进水中,躲过妓院追捕。
这天,小姐走到一条街上,见一个人兜售狗皮膏药,听叫卖声好熟悉,一看竟是白十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苏小姐气涌胸膛,扑上去抓着白十六厮打,街上人见女子厮打卖狗皮膏药的,都围过来观看。小姐把她女扮男装讨饭,山神庙救白十六,跟他来镇江,竟被他窥破女儿身,骗卖当妓女的事一一道来,让众人评理。
众人都骂白十六忘恩负义,把他扭到县衙。县官当堂审案问根源,小姐把街上所说之话再讲一遍。白十六狡辩说他不认识这女人,是她无端诬陷良民,两人在大堂争执不下。县官见天色不早,将二人打入囚牢。
衙役们把苏小姐、白十六关在一间牢房里,小姐大叫怎把我跟男人关一屋?一衙役去禀告县太爷,一会儿有衙役抬来个大木笼,将白十六锁进笼子。这些衙役都大意,晚上锁了牢门自去喝酒。苏小姐身陷囹圄,烦恼万分,把白十六骂个狗血淋头。白十六白天在县衙百般抵赖,现见左右无人,忍不住回话说:“我本是个泼皮无赖,天生忘恩负义,只怪你瞎了眼救我!告诉你,我早瞧出你是女子,本想占有你,因大病初愈没精神,才卖你换几个银子。你要感谢老天爷垂顾,不然早是我的……嘿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到天明。再上大堂重审,知县问:“你们二人早年相识?”
苏小姐说:“小女子从前没见过这人,只在数日前山神庙邂逅相遇。”
白十六也说:“我不认识她,怎会卖良为娼?”
知县冷笑着拿张纸给白十六说:“昨晚你讲的话都记在这儿呢!”白十六才知上当。将他二人同关一间牢房,是知县故意安排的,昨晚师爷躲在外面记录二人谈话。铁证面前白十六只好招认。苏小姐正要谢知县,知县一拍惊堂木说:“你们两个大胆的歹人,竟都用假名假姓欺骗本官!”
苏小姐吓一跳,自己改名换姓寻冤家,确实没跟知县说,见知县起了疑心,只好把她因无端受冤被未婚夫退婚。遭爹爹强行逼死,多亏老管家搭救,改名换姓寻找冤家证清白。到南京找李泗平不见,找到书童林儿,同寻诬陷者候四方,听说候四方逃到江浙,她女扮男装来江浙,盘缠用尽,沦为乞丐,山神庙救白十六,后被这恶贼骗卖。知县对白十六大喝说:“候四方,你因何冒名白十六?快快招来,不然本官要动大刑!”
白十六听知县叫他真名,吓落了三魂七魄,只好照实招供:他本南京泼皮无赖,自幼娇生惯养,长大吃喝嫖赌,喜欢养禽鸟玩耍。去年春天,他养的一只雌焦鹩鸟儿挣断链子飞了,半夜带回一只雄鸟儿,那雄鸟儿竟叼颗血宝石,钻进他家纠缠雌鸟。候四方从鸟嘴强取宝石,觉得值钱,送到当铺当几百两银子。
这原是春天雌鸟发情,挣断链子乱飞,焦鹩儿蹿得高飞得快,一日能飞几千里,它漫无目标到甘州,天黑累了落到苏小姐家屋檐。苏家养了一只雄焦鹩,雌雄相吸,气味相投。老远闻到屋外雌性气味,雄鸟儿在屋里暴躁不安。雌鸟儿正要钻檐隙进屋找伴儿,突然飞来一只鹞鹰啄鸡,惊得雌鸟转身飞逃,鹞鹰叼只母鸡走了,雌鸟惊惶失措往回飞。雄鸟不见雌鸟进来,拼命挣断链子。
鸟类通人性,谈情说爱也喜欢送点小礼物,雄性鸟儿一般爱叼粒好看的石头或五彩缤纷的贝壳什么的吸引雌性。这只雄焦鹩为追求雌性,先要找“见面礼”,它隔窗望见小姐绣楼闪着光芒,忙从窗缝钻进去,见一粒宝石,就叼走了,嗅着雌鸟气味千里追踪,黄昏飞到南京,钻进候四方家向异性求爱,被候四方夺走宝石。
天降横财,让候四方大喜过望,忙拿到当铺典当几百两银子,急往赌场豪赌。没想到意外之财来得快也去得快,一夜就输得一文不剩,还欠了一屁股债。
第二天,候四方蔫蔫回家,无米下锅,正着急饿肚子时,有个姓李的秀才来访,还带他到饭庄喝酒。候四方放开肚皮狂吃海喝,喝到说话不利索时,李秀才打听血宝石。候四方一张“北风嘴”一天到晚牛皮哄哄,此时酒精冲脑门,胡吹一气,说血宝石是情人所赠。李秀才还想再问,他吃饱喝足,疲困难耐,睡死过去。
第二天早晨,候四方才在酒店醒来,却不见秀才影儿,回家听街邻说有债主昨晚带刀找上门来。候四方暗想好险,幸亏昨晚有人请吃,才逃过这一劫,不然脚筋手筋早被挑断了!就锁上大门出外躲债,为了安全起见,他改名白十六,沦落为丐。
前些时淋雨害病,在山神庙等死,来个乞丐搭救了他,病好发现这人是女子,他本想占有她,怎奈大病刚好,身骨太弱,没力气。二人来到镇江,候四方起了歹心,将恩人骗卖妓院,得了银子,手痒痒,忍不住去赌,又输光,只好在街头卖狗皮膏药,被苏小姐发现,扭到县衙。
县官听二人招供,立判候四方充军,当场释放苏小姐,派人送到客店。苏小姐打算再去县衙,求知县写张证明清白的文书,带回家洗清冤情。突然来了群衙役,请她到衙门,衙门里张灯结彩、喜乐阵阵,一群丫环、使女拥小姐进洞房,要给她换上凤冠霞帔。
苏小姐拼命反抗,书童林儿进来道喜,说小姐冤情已伸,今晚跟公子洞房花烛。苏小姐做梦似的忙问:“怎么回事?”
林儿说出真相,这县官是李泗平的老师。李泗平从北京回来,听林儿说苏小姐九死一生,到南京寻查真相,现女扮男装去寻仇人,生死未知,吉凶难卜。李泗平这才惊觉,细想小姐远在甘州,深居绣楼不见生人,候四方住南京,只知吃喝嫖赌,哪会去北方偏僻之地?两人相隔如此遥远,怎会勾搭成奸?这事应有疑情!公子后悔妒火烧昏头脑,死认宝石为私通铁证,没认真考虑细节,就写书信退婚,害苦了小姐。
他刚明白过来时,书院却派他们急去京城,给皇家眷属讲课,一刻也不能停留。公子在北京大半年,身居深宫,书信不通,行动更不自由,好容易回来,正要写信回去,听说小姐已被逼死,公子暗暗叫苦!知小姐前些时来南京,公子大喜,急派人寻找,他自己放心不下,带林儿赶往江浙。
主仆途经镇江,镇江知县原是南京书院教授,前年考中进士在这儿做官,李泗平投师住进县衙。那时太平日久,镇江民风淳厚,很少有人来打官司。知县闲来无事,与泗平饮酒下棋,突听堂鼓声声,忙辞泗平上堂。李泗平躲到屏风后偷看审案,没想打官司的竟是苏小姐、候四方!二人开头没报真名,但他俩一个投诉、一个申辩,像新认识不久,李泗平听到这儿,更觉所谓的奸情有假。
知县因天晚,将二人打入牢中,李泗平等他回衙,跟他细说详情。这时有衙役来禀报说:“那女的不愿跟那男的共处一间牢房。”
知县和李泗平正要听他俩私下谈话,因担心夜间无人时,候四方会侵犯苏小姐,知县就弄只大木笼将候四方锁进去,故意安排衙役离开牢房去喝酒,令师爷带两个人躲在外面偷听。师爷如实记下苏小姐、候四方谈话,知县拿给李泗平看。李泗平吃一惊,知苏小姐果真含冤。但这血宝石突从甘州到南京还是个谜团。
他跟知县商量对策,第二天复审时,审出鸟叼宝石真情。真相大白,李泗平万分愧疚,忙快马传书甘州,说明苏小姐冤情。知县见学生做出天大错事,就在县衙为李泗平、苏小姐主办婚事,让李泗平借此机会对小姐忏悔赔罪。
苏小姐没想到一场莫名其妙的不白之冤,却以这种方式水落石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真不知是悲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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