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
你送来新鲜生活的美好形象,送给我的心房第一阵惊喜和血液中第一阵激浪。
朦胧的爱情的甘甜,好像黎明缀有金饰的黑色面纱,排斥着纯洁目光的交换。
那时心林的鸟啼还不大胆,绿叶的飒飒声时而响起,时而平息。
人丁兴旺的家里,神不知鬼不觉建造了我们俩幽秘的世界。
犹如燕子营巢用的是草屑,我们世界的建筑材料也很普通,
不过是流动的时辰,漂浮的怀念。
但它的价值在于共建,而不在于材料。
后来我从我们俩的航船上不慎落入水中,一个人凄凉的漂流,
你怔怔地坐在对岸的沙滩上。
写作、娱乐,你我的双手,从此没有机会配合。
我们生活的纽带断为两截。如同潮汐的身后袭来的强大台风,
一刹间抹去平如明镜的大海的背景上绿岛的肖像,
你我苦乐的新芽萌发的稚嫩的世界, 轰隆一声塌为一片废墟。
数十年弹指间逝去。
暴雨降临的黄昏,我在心里见你全身依然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你依然拥有灵秀的韶华。
你春天的芒果花,依然散发沁人心脾的芳香,如今正午的杜鹃,
和你那时一样凄婉的啼鸣
我对你的回忆融合在年年岁岁的自然景色里。
你纤柔的身姿,深深地印在不可撼动的土地上。
我的生活之河没有停止流动。
在崎岖的山路上,在险恶的深谷里,在善恶、茅盾、对抗之中,
我照样憧憬、思考、求索,有成就,也有挫折,
走到了远离你熟稔的疆域的地方,在你眼里是异乡人。
今日云吼的黄昏,你若坐在我眼前,
会发现我迷离的目光划过清翠的林径,飞往高渺天海的岸边
你会坐在我身边悄声倾吐你那天未倾吐的心里话?
但此时巨浪在咆哮,兀鹰在怪叫,乌云在轰鸣,娑罗树浓密的枝梢剧烈摇摆。
我本坐在她伙伴的长凳上。她忽然用手指暗示我坐在她身边。看来她胆子不小;
我不动声色转移到她的长凳上。
在车轮的掩护下,她轻声说:“请别介意,我没有耽搁的时间,下一站下车。
你前往远方,今后不可能再碰见。有一个问题至今不曾解决,我要你回答,能说真话吗?
“当然。”我毫不迟疑。
她望着外面的蓝天问道:“我们的日子,难道永远地消逝了。未留下一丝痕迹?”
我沉吟一下说:“夜里的繁星,此刻在日光的深处。”
我自己也茫然,我是否在胡诌。
她漠然地说:“既然如此,仍朝你的方向走吧。”
车上的旅客在下一站全下了车,唯独我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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