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开国中将王尚荣,想必大家第一时间都会联想到他驰骋沙场,骁勇善战的英雄形象。他呕心沥血,为了军队的发展和国家的安全,奉献了自己生命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
傅全有上将曾高度评价他“为人民的解放和民族的独立,出生入死,始终战斗在枪林弹雨第一线,是一名能征善战的虎将”。
图 | 战场
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位铮铮铁骨的汉子,却拥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别样爱情故事。
他与妻子黄克的婚姻生活就像是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诙谐又婉转。
在艰难的革命岁月中,许多爱情的成就离不开他人的撮合。王尚荣也一样,在见到黄克第一面的时候便对她一见钟情,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求爱就遭到了拒绝。
1939年初秋的一个傍晚,晋察冀根据地抗大总校东征部队进行行军,眼看天色渐晚,便准备在洪城县的一个村子里宿营。
正当大家准备休息时,一团团部警卫员急匆匆地跑到女生驻地,气喘吁吁地说:“全体干部去团部汇报工作。”消息一传达出去,女生连各干部纷纷起身前往团部,却唯独连一排长黄克迟迟没有动静。
原来,她在行军途中被一块大石头砸伤了脚,一路都是别人抬着走的,自己根本无法行动。她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向指导员请假。
图 | 《激情燃烧的岁月》剧照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平日里人情味很浓的指导员这次却拒绝了她请假的请求,坚决要求黄克一同去汇报工作,顺便去团里的卫生院检查一下脚伤。
黄克不敢违抗命令,便在几名女战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朝团部走去。
原本五分钟的路程,黄克硬是走了十五分钟。当她走到团部时,大家已经开始汇报工作。为了不打扰到大家,她找了一个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刚坐下不久,一抬头便看到了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她努力回忆着,却始终想不起这人是谁,只觉得有些眼熟。过了一会儿,她才猛然想起:“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我那天遇到的瘦高个吗?”
原来,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傍晚,黄克因为腿伤在行军途中和战友掉了队,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速的马蹄声。
颇有经验的黄克听出这不是普通的马,而是战马。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黄克不由得警觉起来,她看了看四周,都是平地,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黄克紧张地转过头,这才发现骑马的这些人不是敌人,里面有自己认识的团长苏振华。
图 | 苏振华
黄克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向团长打招呼。
苏振华看到落伍的黄克后,下马走到她跟前,开玩笑地说:“怎么?还没打仗就成伤兵啦?”
听到团长这句调侃的话,黄克气呼呼地说:“团长你就知道取笑我,等我伤好了,非打个胜仗给你看看!”
话刚说完,黄克倔强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她这一席话瞬间把苏振华和他身后的一个大高个逗得哈哈大笑,黄克循声望去,只见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她的脸一下红了,害羞地转过了头。
苏振华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他看了看身后的大高个,立即把他拉到了前面,对黄克介绍道:“这是一二O师独一旅的王副旅长,王尚荣同志。”
王尚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主动伸手向黄克问好,黄克也出于礼貌地抬起了手。
王尚荣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黄克,手掌心全是汗。黄克抬了下头,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但这次,她却发现了王尚荣的眼神似乎意味深长……
王尚荣离开后,黄克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连长走过来让她进屋她也没听见,直到,连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反应了过来。
图 | 苏振华
一进屋,黄克就看到团长苏振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正当她不明所以时,苏振华开口询问道:“黄克同志,你是哪里人啊?”
黄克严肃地回答:“我是无家可归的人。”
当时,一些老家是东北的学生都爱这么说。
苏振华接着问道:“东北哪个的呀?”
“辽宁省凤城县。”
听完黄克的回答后,苏振华故意提高了说话的音量:“凤城?凤城好哇!凤凰城里可是出凤凰的呀!”
黄克十分热爱自己的家乡,听到苏振华这样的评价,便孜孜不倦地说道:“确实如团长所说,在我小的时候,就听说我们那座山出过金凤凰,可惜后来飞跑了,从此便得名凤凰山。”
黄克话音刚落,苏振华就把头扭向一边,对着门后大喊:“老王,你说得没错!”
这话把黄克弄得莫名其妙。她哪里知道,自从上次见面后,王尚荣就已经被她的活泼和开朗深深地吸引,因此时常在苏振华面前夸奖她。
图 | 王尚荣
“老王,你才见过黄克一面,就把人家夸得像花一样,为啥啊?”苏振华早已看出王尚荣的心思,却故意装糊涂。
这番话竟把王尚荣说害羞了,他红着脸说道:“团长,我就觉得黄克同志十分有意思,不知怎么,总想着再见到她。”
苏振华第一次看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王尚荣这番扭捏的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决心撮合王尚荣和黄克,于是便有了这次的谈话。
回到营地的黄克感到云里雾里,她想不明白团长说话的含义,而部队有许多工作要做,索性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可王尚荣这边却没闲着,他思前想后,决定向黄克表达自己的心意。
“用什么方式表达比较好呢?”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姑娘,王尚荣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想了又想,最终决定给黄克写一封信。
王尚荣刚要写时,却把他给难住了,虽说自己有过两年私塾的家底,但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总感觉很难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款款深情。
为了写出这封信,王尚荣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钻研,但总是不满意。于是他去请教了几个关系好的战友,改了好几次,还特意把字写得工工整整。
“黄克同志,你好!初次见面,你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希望你能跟我做朋友……”
图 | 王尚荣
王尚荣一吐胸臆后,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带着美好的期待,郑重地把信交给了苏振华,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过几天再送给黄克。
两天后。苏振华把信交给了黄克所在的连队指导员,让他务必要把信交到黄克的手上。指导员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并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第二天,指导员把黄克悄悄拉到一旁,笑眯眯地问:“黄排长,你说那人怎么样?”
黄克被问得稀里糊涂。
“哪个人?”
指导员呵呵笑了起来:“还能有谁!就他呗。”
“神神秘秘的,谁啊?”黄克一脸茫然。
“你见过几次面的,独一旅的王副旅长啊!”
“啊,他呀!”黄克顿时来了劲,“不怎么样,看他那直愣愣盯着女孩看的样子,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黄克没有过多思考,对指导员说出了对王尚荣的第一印象。但指导员就当没听见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黄克的手里。
图 | 王尚荣
黄克不明所以。
“这是?”
指导员笑着说:“团长给你俩介绍朋友呢!”
“什么?”黄克震惊地说:“谁要跟他处对象啊?没搞错吧?”
黄克起身正准备离开,指导员见状,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要激动嘛,先看看信再说啊,他写的字还蛮漂亮的。”
黄克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信封,只见上面清晰工整的字迹写着:抗大总站一团女生连黄克排长收。她嘟囔着:“还不知道是找哪个秀才代笔的呢!”之后便生气地将还未开封的信撕了个粉碎。
随即,黄克气呼呼地说:“你这个大高个儿,就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黄克如此生气的主要原因不是对王尚荣的印象不好,最主要的是因为她想到自己19岁时就千里迢迢来到延安参军,又从延安来到根据地,目的就是为了赶走日本鬼子,尽自己所能为家乡做一点贡献,而现在自己的愿望没有完成,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处对象。
就这样,王尚荣准备已久的表白遭到了拒绝,这自然令他失望不已,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这份深情埋在心底。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令王尚荣在爱情的征程上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当时,黄克奉命被调到了独一旅工作。得知消息的王尚荣高兴地不得了,而黄克却是百般不情愿。
图 | 延安
她气冲冲地跑去找领导,请求更改工作调动,可是从团长苏振华到抗大校长罗瑞卿,再到一二O师师长贺龙,都表示组织的调令,任何人都无权更改。
于是,黄克正式成为了一旅政治部的秘书。
虽然黄克心里百般不情愿,但她还是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政治部让她到司令部给王尚荣当秘书。
这回,黄克学乖了,同时她也继续给自己加固了心理防线:好好工作,不与王尚荣有过多接触。
很快,黄克在王尚荣身边当秘书已经一个月了。如她所愿,在这一个月里,王尚荣从未单独找过她,这让她对王尚荣的好感增加了不少。相处这段时间以来,黄克也发现了王尚荣的许多优点,这使她渐渐改变了对王尚荣的看法。
然而,这种状态没有维持多久,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又让她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这天,黄克正在整理文件,旅长高士一突然来到了办公室。黄克刚想问旅长有什么任务需要交代,还没等她开口,高士一便说:“小黄啊,咱们今天不谈工作,谈点私事。”
“旅长,您要说什么私事?”黄克连忙站起了身。
“黄克同志,你来独一旅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了解尚荣同志这个人了,你们俩现在可以结婚了吧?”
图 | 贺龙
“结婚?我……我们现在还不熟悉呢!”黄克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士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接着说:“这么久了还不熟,那要怎样才算熟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疑问,黄克自然是回答不上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哎呀……”
高士一笑了笑,在他看来黄克只是因为害羞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他只留下了一句:“别反正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便离开了。
这下黄克可急了,高士一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上去,想与他争辩,可没想到,还没出门就碰到了红着脸往屋里走的王尚荣。
黄克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早已忘了王尚荣是自己的首长,白了一眼王尚荣后回到了座位上。
王尚荣看着生气的黄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站着,过了许久才说:“旅长同意我和你结婚了。”
黄克大声地反驳道:“组织还没同意呢?”
王尚荣呵呵一笑:“组织从你调到一二O师来的时候,就已经同意了。”
这下黄克再也忍不住了,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用埋怨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瘦高个儿。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了下来。沉默许久后,她轻轻对王尚荣说:“我同意和你结婚。”
或许是因为王尚荣的坚持打动了她,又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和王尚荣平日里的相处,黄克才终于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与他成为夫妻。
两人的婚后生活十分平静。后来,黄克为了放松心情,自愿调到其他地方工作。
在那段时间,黄克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很少回独一旅看望王尚荣,以至于当她回去看望丈夫时,被哨兵拦住,不让她进去。碰巧当时王尚荣正准备出去办事,这才急忙把她带回了家。
图 | 王尚荣
许久未见妻子的王尚荣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他开心地和黄克分享这段时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本以为黄克也会和自己一样,有说不完的话,但没想到的是,自从见到他后,黄克就板着脸,一言不发。
为了缓解尴尬,王尚荣点燃了一根香烟,边抽烟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他猛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失落地说:“看来,你对咱们的婚姻很不满意啊!”黄克没有想到王尚荣会这么直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尚荣看到黄克不为所动,哽咽地说:“要不……咱们还是分开吧!”
黄克的心惊了一下,这下轮到她手足无措了。虽说自己很不满意和王尚荣的婚后生活,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分开。
她低着头,想了想,还没等开口就流下了眼泪。
王尚荣看到妻子伤心的哭了,赶紧走过去安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如果不分开,你还是回来工作吧!”
黄克点了点头。
就在这次谈话后没多久,黄克便得了一场重病。
由于平日里工作的操劳和心里的压力,黄克患上了风寒,持续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图 | 王尚荣(右一)
昏睡间,她听到房间里有人正在交谈。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部队医疗条件不好,她得的又是传染病,还是把他送到后方医院吧……”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王尚荣的声音,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我来照顾她!”
“你工作这么忙,还是把她送去医院吧……”
“没问题!我行!”
黄克深受感动,她没想到自己眼里不解风情的丈夫竟是这般的善解人意。
而在她卧病的这段时间,王尚荣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黄克咽不下饭,他就把小米粥熬的稀烂喂给她吃;药丸太大吞不下他就把药丸切成小片;一有时间他就在黄克的床边照顾她,晚上也不离开。
有一天深夜,黄克感觉到身体清醒了许多,一睁眼就看到王尚荣正蹲在旁边添柴火。黄克关心得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听到妻子说话的王尚荣立刻站了起来,他激动地说:“你醒啦?我……我睡不着,帮你添点柴火,暖和点。”
王尚荣刚转过来,黄克就顺着灯光看到了他那深陷的眼窝和憔悴的脸,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王尚荣温柔地擦去妻子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别哭啦,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好了我就放心啦!”
王尚荣刚说完,黄克哭得更伤心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她才真正接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深情地看着王尚荣,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图 | 晚年的王尚荣和黄克
在这之后,两人的过上了简单又幸福的生活,携手共同走过了41个春秋,在这期间,虽然发生过许多的事,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相反,他们成为了对方离不开的另一半。
然而,1980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向他们袭来。
这天,王尚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刚进家门,还没和妻子说上话,瞬间感到一阵胸闷,接着就神志不清,就连大小便都失禁了。
这可把黄克给吓坏了,她赶紧叫人把王尚荣送到了解放军301医院,令她没想到的是,医生并没有诊断出丈夫的病症,并且这一住院就是两年多。
黄克看着丈夫在病床上神情木讷,痛苦呻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丈夫这是没日没夜工作才累倒的。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黄克悉心照顾着王尚荣,每天期盼都期盼他能好起来,然而,她等来的却是更坏的消息。
1982年7月,专家会诊后的结论是:王尚荣得的是神经系统多系统变性病,目前没有特效疗法,而且不出三年将完全丧失生活能力。
这一结果对于黄克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她也下定决心要与丈夫共渡难关,用自己的努力让他恢复。她擦干眼泪,坐在丈夫的病床前,坚定地说:“之前是你不顾一切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在之后的日子里,黄克每天都在悉心照料王尚荣。虽然她不懂医学,但为了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硬是从头学习,翻阅了大量的医书和资料。她四处打听,多方求医,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是与王尚荣病情有关的她都会悉数过问。
图 | 晚年的王尚荣与黄克(左一、右一)
一次偶然的机会,黄克得知北京有个叫常万宝的医生擅长用按摩的方法治疗下肢瘫痪。于是她特意出发北京,将常万宝医生请到家里为王尚荣治病。
常医生了解了情况后,觉得心里没底,因为王尚荣还患有心脏房颤,在按摩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黄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常万宝医生,她严肃地说:“你放心的治,我愿拿党性保证,出了问题我负责!每次少做几分钟,一定会成功的!”
听完黄克的话,常万宝便开始五分钟一次的按摩,令大家没想到的是,效果却出奇的好,王尚荣不仅原有的心脏房颤消失了,麻木的双腿也有了知觉。
黄克看见了希望,惊喜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激动地握住常医生的手,连连说道:“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了!”
黄克以超乎常人的勇气和毅力气照顾着瘫痪的王尚荣。在这9年的时间里,无论春夏秋冬,她都坚持给王尚荣擦洗身子,定期更换被褥,为他清洗大小便失禁后弄脏的衣物,始终没有半句怨言。
不仅如此,她还会自己先试用王尚荣的药物,发现没有副作用才给王尚荣吃;考虑到丈夫每天呆在房里,黄克便特意请人专门定制了一副轮椅,每天推着他去附近的公园散散心。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王尚荣的病情慢慢地好转。在一个春天,生命的奇迹发生了。
1988年,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黄克拿着报纸,走进房间说道:“老头子,你给我念念今天的报纸吧。”但过了许久,却没有回应,再一看,屋里竟然没有人。黄克慌了,赶紧冲出房间跑到院子里一看,却看到了令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王尚荣杵着拐杖,站在墙角,憨憨地冲着黄克直笑。
黄克曾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丈夫站起来的场景,但这天的到来,还是让她喜极而泣。
王尚荣赶忙过去安慰妻子,这几步虽然走得艰难,但却意义非凡。
同年夏天,王尚荣退休了,正式办理完离休手续后,他的胸前又增添了一枚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每每看到这枚意义非凡的勋章,他都会感慨地说:“这枚勋章,应该别在我妻子黄克胸前!”
有人说,爱情最好的模样莫过于与子携手,白头偕老。我想,王尚荣将军和妻子黄克之间,便是一段无法超越的唯美爱情。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