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诗人列维坦的《三月》
列维坦《三月》
俄罗斯画家列维坦在国内的知名度，有的时候会觉得似乎比列宾，比希施金或者是克拉姆斯柯依更负盛名。当说起俄罗斯美丽的乡间，俄罗斯特色的风景时，我们总会想起列维坦。后世俄罗斯的艺术评论家们对列维坦的画，最中肯的评价就是他笔下是最纯粹的俄罗斯风景。熟悉我们公众号的读者应该不会陌生俄罗斯风景画，在前面的文章中我们也介绍过一幅希施金的俄罗斯风景名作。从笔者的观点来看，有一个较为恰当的比喻，可对两个画家的风格差异略表示一二，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希施金和列维坦同时站在你的左右，当你对希施金说，我想去看一看俄罗斯的风景，或许会把你拉到俄罗斯的森林中去，详细的为您介绍每一种树的特点，每一块光影打下来时，这个树所呈现的颜色，好像他就是这一片森林的一部分一样，如数家珍。而列维坦或许会把你带到俄罗斯的乡间小路，又或是一座教堂前。为你吟诵一首俄罗斯的诗歌，唱一首俄罗斯的民歌等等，列维坦的画作多了几分浪漫和惬意。
按照我们的惯例，还是首先说
油画和画家的故事
在俄罗斯的绘画史上，列维坦的风景油画，被称作是被赋予了人物性格，以及人物状态的风景画。以笔者的理解，就是当你看他的油画时，你会发现，他每一幅都是一幅幅的“心情”的流淌，看到《傍晚钟声》时，体会的是安静祥和，看到这一幅《三月》的时候是早春临近的生机以及温暖，看到《金秋》的时候是丰收与喜悦，看到《雨后的普廖斯》时，则是清新的，古城的安逸。这一点又可以同希施金做一个比较，希施金在创作俄罗斯风景画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当成俄罗斯壮丽风景的一部分。而对于列维坦来说，笔者认为，他应该是以人的姿态去看风景，然后再把自己心中的俄罗斯风景最美的地方表达出来。关于这一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是列维坦他本身是很喜欢那些歌颂俄罗斯大自然风景的诗歌，例如俄罗斯诗人阿.托尔斯泰以及丘特切夫的诗歌，都是列维坦最爱。这就说明在他的笔下，绘画也同时诗歌一样，是直观的情绪与心境的表达，风景在某一时刻对作者的影响，作者心情加之与风景之上的创作。当然这一切都要限定在美的基础之上。
列维坦《傍晚钟声》
列维坦《金秋》
列维坦《雨后的普廖斯》
列维坦曾经自己写道，“他认为理想的风景画家，应该是让自己心灵敏锐到一定程度。这种程度要能够听见《新芽冒出土的声音》”。
上面的几幅画看下来，可以看出列维坦笔下的景色都充满了人文色彩，他不会去画那种人迹罕至，无人踏足的景色，例如上面的每一幅都能找到人的足迹，像《傍晚钟声》中，一叶扁舟以及舟上的小人，还有在这幅《三月》中，虚掩的房门，备好鞍的马，都说明了它的主人正在忙碌着为春天做准备。
说了这些笔者所认为的列维坦的画作特点之后，我们再来看这幅《三月》的具体细节。
《三月》细节图
《三月》细节图
《三月》细节图
在这幅《三月》中，描绘的景象是俄罗斯乡间很有生活气息的一个场景。漏了半面墙的房屋，虚掩的房门，在门口套好马鞍的马匹。温暖的阳光打下来，让已经慢慢恢复生机的植被，在皑皑白雪中留下了阴影，画面中的墙壁显得异常的明亮。红褐色的土地在这种温暖的光线照射中也开始露出了痕迹。早春的信号最早就是通过诗一般的光线传达出来的，雪变得松软。对于雪的描绘，笔者认为列维坦赋予了雪更多的生机，不仅是纯白，而是赋予了它更多色彩，除了裸露的地面之外，还有雪渐渐消融阳光打下来时，雪面上有些许融化带来的阴影不一的明暗变化。这种情形就好像是能让我们听到在远方的已经渐渐消融的潺潺的流水声。在这幅画作中，列维坦用了很多印象派的技法。这种色块之间的光线明暗变化，细致到毫微，较为整块儿的明亮墙壁颜色以及土地的红褐色，皑皑白雪的雪白色以及雪开始渐渐消融的阴影变化，常绿的松柏绿色以及天空的蔚蓝色，正是这种大块的色彩，都让人联系到了印象派所带给人的那种浪漫以及生机。
其实，真实地生活在早春的俄罗斯，或许你并不会太喜欢。还未褪去的寒冷与渐渐复苏的躁动，漏出些许但还未见绿色的土地与坚守冬日的冰雪，温暖的阳光所带来的那种温馨与阴影中的冰冷，所有的这些感官上的触觉都是处于一种相互对立，对抗的，但是在列维坦的画作中，这种对立对抗又统一的和谐在了对初春到来时忙碌的乡间一景中。
笔者觉得这就是绘画的魔力，那些表面统一，一幅祥和的画面，以艺术家的视角来看，它的内在逻辑其实是相互冲突以及势不两立的。同样，通过艺术家的魔力，它也会让很多表面上对立的事情，完美地，和谐地出现在一幅画里，营造出一种共同的温暖的气氛。
写列维坦的画是我一直期待良久的事情，他给我的印象中一直有一种“绘画诗人”的感觉。作为诗歌来说，诗人就很擅长从一件生活上的小事，或者是一幅场景，在触及到内心的柔软之后，写出的优美的文字，对于列维坦，他诗人般的内心，一直在感受着俄罗斯的风景所带给他的感动，以及景色带给他的感情上细腻的变化，而后通过高超的画技，把这种细微的变化体现在了色彩以及画布上。看他的画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内心上的冲突，不会有太深刻的内心上的顿悟。但就是会让你很舒服地处在对俄罗斯风景的陶醉之中。这一点和希施金的风景画有所不同，在希施金的风景画面前，会不自觉的折服在俄罗斯风景的雄浑壮丽之下。而列维坦，他的作品则像是一首优美的歌曲，配上他清脆的喉咙，吟唱着优美的诗歌，在你的面前创作一幅绘画。
圣彼得堡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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