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1899~1983)中国现代中国画家。名权,后改作爰,号大千,小名季爰。1899年5月10 日生于四川省内江县。先世广东省番禺县人,康熙二十二年(1683)迁蜀,卜居内江。父张怀忠,早年从事教育,后从政,再改盐业。母曾氏友贞,善绘事,姊名琼枝,亦善画。兄弟10人,二兄张泽,别号虎痴,以画虎名于世。
爱痕湖1968年作绢本泼彩76.2*264.2cm(1.008亿元,2010年5月嘉德春拍)
题识:戊申夏日写爱痕湖一曲,爰翁。钤印:大千唯印大年、直造古人不到处、大风堂
1965年秋,张大千与友人张目寒等游瑞士、奥地利诸国,在奥地利著名的风景胜地亚琛湖畔(Aachensee),有数日之勾留。关于此行的细节,张大千在翌年创作的另一本《爱痕湖》落款中,曾这样写道:“年前与艺奴漫游欧洲,从瑞士入奥国,宿爱痕湖二日,曾做此诗以戏之。”艺奴不详何人,听名字似是一女子。文中提到的诗,也见于《爱痕湖》的题款:“湖水悠悠漾爱痕,岸花摇影狎波翻。只容天女来修供,不遣阿难着体温。”画面描绘的是远眺亚琛湖的所见。采用的手法,乃张大千开一代画风的“泼彩”:抽象的墨与彩“泼”出的山,如海浪般汹涌于画面;清晰、谨饬的房舍,则静处于“波涛”间。构思的宏阔,与细节的清晰,有机地融为一体。这是张大千化用西方抽象派艺术与中国传统文人艺术的水乳交融之作,也是以现代的语言,对北宋雄伟山水的现代性翻译。该作品于20世纪60年代曾获展于纽约、波士顿、芝加哥等地的著名画廊,2003年又获展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两种文化之间》(Between Two Cultures)大型中国现代艺术展,是艺术史界共认的张大千泼彩山水最精彩作品。
爱痕湖1969年作
瑞士雪山绢本 1965年作(5264万元,2009年12月北京匡时秋拍)
款识:乙巳年十月既望,瑞士归来涉事,爰翁摩诘山园。 钤印:大千唯印大幸
泼墨泼彩,不仅是张大千继其集传统大成之后走向个人创新巅峰的画风;也是他去国十余年后,成功地将中国画中泼墨大写意风格结合当年世界抽象绘画潮流,开发出他独特豪放、法古变今、前无古人、走向世界画坛的伟大成就;更是传统与创新中国画的主要分水岭。张大千集传统大成的精品,固然代表其前半生的成就,但是站在历史宏观的角度,只有他泼墨泼彩的力作,最能代表他前无古人的历史地位;而此幅《瑞士雪山图》正是罕见的大千泼墨泼彩的巨幅精品。《瑞士雪山图》尺幅甚巨,恢宏的布局及氤氲的气韵震摄,由于泼墨泼彩的技法,以半自动泼墨泼彩再以巨笔刷扫导引为主,少见传统皴法笔触,一丘一壑,及画中少数笔踪,如画幅中央偏右留出空白如湖泊的坡岸及右上方的淡笔山皴,其题款书法浑厚凝重,就全幅构景意境而言,左半幅描绘高山台地上有双峰并峙于烟云之上,两峰之间隐然有光透出,在两峰之右更似有万年冰河以扇形自峰侧透出。
溪桥晚色镜心 设色绢本 66x165cm1970年作 (3400万元,2011年6月北京保利)
此幅作于1970年,时大千居住在北美加州,这段时期大千的画风基本上是巴西时期的延续。由于努力走向国际舞台,大千在泼墨泼彩艺术上不断尝试新的技法和新的媒介,画面上出现一些新的、极具偶然性的效果,此间可谓大千一生中画风最为前卫的一段时期,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和变数,从此幅《溪桥晚色》中颇可见之。这种画法开创于50年代末,不过真正成熟却是美国的加州时期,此幅《溪桥晚色》堪称张大千泼墨泼彩画法成熟期的代表作。
画面上意象尽管模糊,但仔细体味,便可见溪桥横斜,渔舟唱晚,洲渚淡远,沙碛平展,树木葱茏,乃一派平淡天真的江南景色。在画法上,先以水分充足的淡墨泼染,以墨色的浓淡区分出近山与远山的空间感。墨晕固定后,再以少量不透明的石青色泼在水墨上,任颜料本身轻重或沉或浮,产生不同层次。等色与墨确定了山峦的基本形体后,便以笔线勾出丘壑溪涧和小桥云树,在混沌中开出山水。最后以大片淡石绿色和赭石色泼染在远近山峦处,树木和小桥俱以留白表现,这就使画面产生统一的色调,满纸蓊郁迷蒙,看似无线条,却又浓淡如意、层次分明,意象超出笔墨之外,整体呈现出苍茫幽深的意境,笼罩着一种神秘气息。
庐山绢本178.5X994.6cm1981年作
展开画幅,气势雄伟,摄人心魄:下部古木森然,郁郁葱葱,上部峰岭叠嶂,逶迤起伏,变幻无常。山中屋宇、楼阁、小桥、茅亭星罗棋布,若隐若现,正中则是一瀑飞泻,紫烟缭绕,左上角浩浩淼淼,似见彼岸,应该是长江吧。虽说用的是大千晚年独创的泼墨泼彩法,但与常见的不尽相同。画面上群山丛树还是实笔多,勾勒精到、皴擦厚实、点染凝重,与泼墨泼彩形成的云雾虚幻相映衬,更显得苍苍莽莽,瑰丽绚烂。大千在画上自题诗云:“从君侧看与横看,叠壑层峦杳霭间。仿佛坡仙开笑口,汝真胸次有庐山。远公已过无莲社,陶令肩舆去不还。待洗瘴烟横雾尽,过溪高坐峨嵋山。”这也就解开了何以大千一生没有去过庐山,却将庐山选作可能成为自己绝笔的题材,原来庐山之美,早在大千胸中酝酿,聚天地之精华,集江山之瑰丽,这就是画家意中的庐山,也即画家心中的祖国河山。
灵岩山色图镜心 1981年作 (6272万元,2010年12月北京保利)
迎面而来的峰峦,舒缓起伏,几乎占满全幅。山径居中,盘折迂回,将主景一分为二,右方浓郁苍翠,似是林木密聚,似是山峦层叠,间亦有竹林幽亭、悬崖危径;其左穿越松林房舍顺缘径而上,又有数叠屋舍隐于山林。山坳间,岚雾涌起,前有树丛楼阁,郁郁苍苍,然不见根部,盖为山脚烟岚环掩,由是,更觉巨大幽深。右上角阔浦遥山,均以淡墨钩画,浅青赭色平染,两相对比,更形杳远;而江帆隐现,使宁静的画面,产生微妙的动势。青绿华彩秾郁典丽,简澹处亦能匀厚。画上大千先生自订题曰〈灵岩山色图〉,并言:「兼用唐贤王洽、杨升两家笔法,不敢忘本,妄言剏作也。」王洽、杨升二家皆为唐代巨匠,虽目前无真迹传世,然画史具载甚明。
长江万里图手卷 1968年作
此幅《长江万里图》原作为绢本,高半公尺余,长达二十公尺。画幅的表现形式为传统之中国手卷。大千此画是为同是四川人的张岳军(群)先生80寿辰而作,所以借用也是川人的苏东坡诗句:「我家江水初发源,宦游直送江入海」。此画分十段分别绘出岷江、嘉陵江、宜昌、武汉、鄱阳湖、黄山、南京、镇江、吴淞口等十处江山胜景,可独立成图,又可贯连,在他的这幅长卷中,以四川省为起笔,开卷是都江堰的铁索桥,接着,长江奔流而下,越三峡,过江陵,纳百川,最后投入大海的怀抱。此长卷近二十米,画面布局宏大,气脉流贯,繁复变化却又浑然天成,显示了画家深厚的功力,也表现了画家气吞山河的胸怀与气度。在技法上,这是一幅泼墨泼彩画、他既采用了传统山水画的破墨、积墨、泼墨等技法,又融会了西方绘画的泼彩法,形成了“泼写兼施、色墨交融”的风格,这也正是大千晚年的主要画风,具有强烈的个性,豪迈奔放、雄浑苍茫,展卷之下令人叹为观止。
泼彩山水设色泥金
秋山访友图手卷绢本壬申(1932年)作吴待秋题卷首:秋山访友
华山云海图镜片 纸本
华山云海图长卷46.3×568cm1936年作
张大千1934年中秋与仲兄善孖首次游历西岳华山,旬日内遍登华岳五峰、寻幽探奇、写生赋诗,兴致极高。此后他画了几幅以华山云海为题的作品,也题以同一阕《西江月》。到此欲骄日月,回头又失蓬莱。秋风吹出井莲开,何处长安尘埃。雪下玉龙游戏,月中青女徘徊。眼前忆着锦江来,今古纷纭玉垒。
此幅1936年作《华山云海图》长卷是张大千画华山云海中最好的一幅。题字中有“永吉老兄索仿吾家僧繇没骨山水,追忆当时情状,写此请正。大千弟张爰,时丙子四月既望,吴门网师园”。此图当时赠予曾被誉为“北平第一名厨”的春华楼掌柜白永吉。全图山形以红绿黄蓝等重彩绘出,皴法不用墨线,而是于蓝色山脉上或以深蓝或以深绿色表示阴暗处,橘红及黄色山脉则以深棕色线条加强,除此而外,山形各处再以华丽的金线点缀。张大千在卷后的题跋:“此卷初师僧繇法,既而略加勾勒遂似李将军矣。”张僧繇,南朝梁人,擅宗教画,画山水为“没骨法”创始者。因其姓张,张大千故称“吾家僧繇”。 “略加勾勒,遂似李将军矣”。李思训为唐代画家,创金碧青绿画法。玄宗开元初,官右武卫大将军,后人称为“大李将军”。其子李昭道亦擅金碧山水,世称“小李将军”。从以上两次题跋中可见,此图原为没骨,其后又加金碧青绿,实为没骨青绿金碧之合,堪称划时代之巨作。
青绿山水1938年作
巫峡云帆镜片己卯(1939年)作
江南春手卷 纸本
始游山记山水卷手卷 1940年作
俯仰轩图手卷 设色纸本 1944年作
罗浮山夕照1941年作
绿波春远手卷 1943年作
潇湘图镜片 设色纸本 1946年作
云山观瀑横幅1946年作
迢迢阁图镜心 1946年作
长夏江寺图设色纸本立轴1947年作
摩诃折柳图手卷1948年作
青城旧居图镜心 设色纸本 1949年作
峒关雄奇镜框 设色金笺 1950年作
山水通景册页 庚寅(1950年)作
本幅山水通景册乃大千先生客居印度大吉岭时所作,先生所居大吉岭地处偏僻,门人亲友几近绝迹,应酬甚少又值壮年,所以这一时期创作极丰,特别是工笔山水,人物仕女均达高峰。本册为不多见之精品山水。
竹园精舍立轴 设色纸本 1950年作
1950年2月,张大千在印度举办个人画展后,寻访印度北部著名的佛教圣地灵鹫山,山中的竹园精舍曾是释迦牟尼的居住地,也是中国古代高僧如玄奘等都曾参拜的圣地,《竹园精舍》即是表现此间景致。灵鹫山位处的恒河平原,惟有它与周围几座小山挺拔而立,岩石裸露。大千力求实地景貌,取横构图,几座丘陵起伏和缓,参差错叠,一条小径从山脚左侧。曲折远引,精舍半隐于竹丛之中。《竹林精舍》一画用花青为主调,近景山体以董巨披麻皴约略写出,竹林参米家笔法,绝妙处在中景山峦以浓墨大笔涂出,将山体之岩石质感准确表现,画面层次豁然拉开,轻重间节奏鲜明。
巫峡云帆镜心 设色纸本 1950年作
题识:巫峡云帆,断雁不传云路信,寒径自引客舟来。爰庚寅(1950年)大千春日作。钤印:张爰
巫峡是三峡之一,亦属张大千家乡的名山川。《巫峡云帆》是作者积累了多年治艺的丰富经验和大写意新风格酝酿过程中的作品。张大千用大笔晕湿后,以细笔皴写山峰,点染树木,钩写帆船,画中墨气淋漓,烟云变幻。山峰充满质感和空间感,加上点点群鸥,韵味无穷。
喜雨图镜心 设色 1959年作
谷口人家设色 1960年作
1960年,张大千在《谷口人家》一图上,开始尝试从泼墨到泼彩。
为曾履川作颂橘第二图镜心 壬寅(1962年)作
题识:颂橘重挥第二图,安排犹觉费踟蹰。寻常下笔千丘壑,何处堪宜置幼舆。壬寅三月,寄呈履川老道兄教正。大千弟爰。时方病臂,就医日本江户也。
此幅《颂橘第二图》作于1962年,张大千因眼疾到日本就医。这一时期,他已基本不画较工细的作品,转而开创了一种以水墨渍染、积染和泼染为主的大泼墨山水画风。此幅即是他大泼墨山水的早期作品。从题识可知,此为张大千为曾克耑绘制的“第二图”,其创作可谓匠心独运,精益求精。
张大千此幅绘茫茫山川,荫荫松林,满幅水墨酣畅淋漓,在浓淡虚实的墨色间,透现出层峦起伏的峻岭和茂密幽深的松林。画面左下方,几处茅屋,彷佛东晋谢鲲曾在此读书、操琴;一架小桥,连接了喧嚣尘世与世外桃源。画面生动地描绘出高仕隐居的生活环境。工笔勾勒的茅屋小桥与浓墨磅礡的山川松林形成鲜明对比,给画面增添了灵动脱俗,且起着提示形体结构和贯通各物像之间关系的气脉作用,给观者留下了感受山川气势意境的广阔想象余地。张大千的一生,动荡坎坷,几度大举迁移,四处寻觅世外桃源。此幅画作中,画家发出“何处堪宜置幼舆”的感慨,藉以表达自己向往寄迹山林、超脱放达的唯美理想,以及“滔滔四海风尘日,宇宙难容一大千”的无奈与悲情。
溪山策杖图立轴 水墨纸本 1963年作
此作的画面效果薄而透明,近似水彩画,与张大千的传统山水面貌多有不同,应与他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绘画实验有关。本幅作时,大千正在探索一种独特的泼墨泼彩法,此作可以看到他这一时期的画风变化。画中依旧是高士行旅的题材,但是构图更为简率,体现了更多的主观性,山峦以湿润的墨色染成,仅有几笔皴擦,外轮廓甚至与背景的天空融为一体,这种重视画面的整体感和速度感,而不甚追求细节的画法是他后期绘画的典型特色。
幽涧寒泉镜心纸本癸卯(1963年)作(270.25万元,2011年12月北京歌德秋拍)
二十世纪的五十年代中期(五十七岁)以后,张大千细笔画风开始向粗笔、破笔泼墨方向转变,这一时期以泼墨为主,兼泼少量颜色。六十年代初期,画面上泼彩则逐渐加重,泼彩法成为最为主要的创作手段之一,泼墨泼彩的面貌在此一时期终于形成。此幅正是这一时期所作。张大千的泼墨泼彩画法,最震撼人心的是他的色彩。对色彩的重视,从他敦煌临画即已开始。画中,他用石青、石绿,色彩效果发挥强烈,犹如蓝绿宝石纯净透明,极具视觉冲击力,表现出他对色彩极敏锐的天分。张大千将传统山水中没骨、泼墨和大小青绿的技法结合运用,并吸收西方抽象艺术的要素,重视笔法和渲染,将水墨和青绿、泼墨和泼彩融为一体,用重色能使之透明,施艳色而不觉浮躁,并能在墨与色上反复将积、泼、破、皴诸法交错使用而不显淤滞,可见大千用水功力之深厚。画家泼彩时更略去不必要的细节,抽象画面有如在描写心中仙景一样,创造泼墨泼彩方法的巅峰之作。此幅《幽涧寒泉》体现了光雾之色的浑阔变化,多呈现出阴雨后的晴明景色,山间或是明快的云影山光的短暂停留,或是瓢动的阴云、浓雾附着的山峰、掩映的溪水,或是幽谷和深林中的明净、沉郁的氛围。张大千将大自然神奇幽深、明灭显晦的景致通过亮丽的色彩挪移到有限的画面之上,有着阴明晴晦自然境象的万千变化。王维“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的诗意确实深切地表达出张大千的绘画意境。
摩诘山图镜心 1963年作
横贯公路泼彩纸本 67×136cm 1964-1965年作(755.235万元,2008年4月苏富比春拍)
款识:予每返台湾,必游横贯公路,探奇造秘。此幅略得山灵情性,不必指定其处,方为此山写照也。爰翁。五湖亭上。钤印:张爰之印、大千居士、东西南北之人。
本幅题识曰「略得山灵情性,不必指定其处」,点出了画家创作旨意。入画处除了正中央见公路沿危崖修筑,其余未有著意于点明取景所在。由于画面属横幅而向左右伸展,更能表现山势之蜿蜒曲折、层层延展。画面下端露房舍顶部,左侧岩石块面如平台,高干踞坐于上,远眺峰峦,苍翠披盖满身,中有岚气迂回穿插,其势巍峨,其境清幽,其气接通宇宙万物,所得都乃其情性,这亦是画家胸襟的反映。他用笔颇细致,写树点叶皆见用心,石青石绿泼洒,浓淡轻重高度精妙,尤以画面正中醒目处的相互混融效果,层次变化多端、微妙,交叠调和却又不泯本身的颜色,复施几点暗红,色中加彩,加强了色调的亮度,直是神来之笔,显示了画家经营于不著意间!
雨后泛艇镜心 1965年作
秋 色设色纸本 1965年作 (396.75万元,2007年11月崇源抱趣)
此幅《秋色》作于1965年,是时他已经对泼彩山水探索十余年了,经验的积累对于他此时的创作来说,用左右逢源和随心所欲来概括再恰当不过。是图的泼彩和泼墨几乎涵盖了画面的绝大部分,满纸烟云,气象万千,变幻莫测,画面的左下角露出房子的顶部,衬托出山势的雄伟,看似不经意,实乃他的匠心独运。
重岩轻舟图镜片 设色纸本 1965年作
《重岩轻舟图》,是大千先生1965年的泼墨泼彩作品。大千泼彩泼墨画风的形成,固然有他自己所谓“余年六十,忽撄目疾”的原因,更重要的却是他借鉴西方绘画之长,锐意求新、大力革故,为中国画开一新面的创变精神使然。在这一方面的探索,以1956年他的《山园骤雨》为发纫,走向了苍浑雄穆,宏大深厚的泼彩领域。在这件作品中,下部的林木枝条以及小舟渡人都是完完全全的中国古典绘画传统的再现和提升。其林枝的布置穿插、人物的形态、面目、动作,都以中国画中典型的书法式线条一笔笔地“写”出来,特别是人物的发式和衣冠,都具有极为鲜明的中国古典范式。但是重岩峻石上的阴翳云霞,则已是光、影、色、水互为撞击冲刷的结果了。在他的作品中,不可避免地有着因为其游踪与眼界带来的西方美术的影响。只是这种影响在张大千的笔下(实际上大千的泼彩,更多的是墨、色、水的交汇,已经很少见到“笔”的踪迹了),更具有“中国式”的传统意味,所以他一再自称是从唐代王洽、宋梁楷的泼墨法中继承而来,而非其它。这种自称,可以窥见一位伟大的中国画家长年流寓海外的独特心境。画面本身更令我们着迷的是画幅上部梦幻般的蓝色,这些色彩游走不定,深浅互相抵抗融合,有活动着的游离感。它们极为准确地表达出深壑之中水汽蒸腾、千变万化的特征。祇是这种活动感却会使画面显得浮滑,于是中部的墨线组成的山体结构、让这些云霞有了游走的依托——坚实的笔线组成的山体显现着巍然不动的体积感,这种扎实的山体加上迷蒙的云海组成了既引人索求又安然浑朴的艺术效果。
益都游立轴 设色纸本 丙午(1966年)作
诗塘:霁翠群峰滴,风湍众壑号。幽禽鸣更寂,老树曲仍高。有客攀危石,寻问浊醪。十年嗟已晚,卜宅首频搔。(有易挈字)子章亲家招同宁一、大千及门生子?同游益都石濑道中得此,并拈小诗,即乞吟教。弟爰。
《益都游》为画家1966年在巴西写赠亲家李子章,属其1960年代泼彩山水的上乘之作。当时大千的泼墨泼彩技法已臻成熟,尤喜将泼彩与传统山水结合表现。画中对具有厚度与质感的矿物颜料的运用得心应手,右下侧的溪山树石,重于勾勒,左上方的云雾峰峦,偏于泼染,虽对比强烈,然皆统一于墨章色晕的氤氲气象中。笔下溪山,虽称海外,无钵故国,正是大千“不知何处是他乡”积苳与乡愁的写照。1954年,张大千移居巴西圣保罗,李子章是他在巴西的邻居,钵国他乡,老来邻伴,交情自非寻常。196年,大千最心爱的小女儿张心沛嫁与李子章之子李先觉,两家更成为儿女亲家,分外亲密。大千不少晚年佳作均赠予子章亲家、心沛,甚至心沛的女儿。移居巴西后,大千将当地不少地名“中国化”,如“Sao Paulo”为“三巴”、邻县为“蜀山乐”,以寄乡思。距圣保罗五十公里的一座小城,名“Itu”,因“Itu”与益都同音,故称当地为益都。此地山明水秀,风景佳胜,有小溪,盛产花岗岩。1966年春,大千约李子章、贺宁一及门生子侄多人同笴。旅途中大千想起自己1936年真正的“益都游”,其时二三友人招大千同游山东益都,大千曾作《益都游屐》诗纪之:“霁翠群峰滴,风湍众壑号。幽禽鸣不乱,老树曲仍高。投杖攀危石,寻村问浊醪。十年嗟已晚,卜宅首频搔。” 三十年过?,真景幻境,题真景之诗于幻境之画,唯变“幽禽鸣不乱”之“不乱”为“更寂”,易“投杖攀危石”之“投杖”为“挈客”。
山居图镜心 纸本 1966年作
款识:十年尘土路西东,野寺来听破晓钟。便欲买山结茅屋,柴门日日白云封。丙午四月游石濑光一日宿道中古刹,写此图。爰翁。印文:张爰私印、大千
本幅《山居图》体现了光雾之色的浑阔变化,多呈现出阴雨后的晴明景色,山间或是明快的云影山光的短暂停留,或是瓢动的阴云、浓雾附着的山峰、掩映的溪水,或是幽谷和深林中的明净、沉郁的氛围。张大千将大自然神奇幽深、明灭显晦的景致通过亮丽的色彩挪移到有限的画面之上,有着阴明晴晦自然境象的万千变化,王维“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的诗意确实深切地表达出对他的绘画特征。张大千的泼墨泼彩不仅是大自然境象的张本,他的泼彩也凝聚着内心情感的波动。张大千往往通过诗意来获取创作的灵感和源泉,绘画中往往带有梦幻成分,既有他个人长久形成的文化积淀的流露,也有对以往游历的回忆和沉思,不完全是写生的基调。
携琴访友图镜心 设色纸本 1967年作
诗堂:光光白日银汉落。短筇聊可支疲脚。鸟吟断涧错双眸,僧里(坐)危楼专一壑。破石雷车压帽檐,泾珠鲛馆垂帘箔。喷雾君且起潜龙,抱月吾将控飞鹤。万怪蟠胸,孰可坐。卅年弟与君璧、介堪雁山观瀑所作。爰。
本幅作品创作于1967年,此时是张大千发展出有整体感的、成熟的泼墨、泼彩的时期。作品采用泼墨、泼彩加传统技法相结合的方式,先泼墨再泼彩,从墨彩流动自然形态中捕捉形象,再用传统的钩皴补充描绘出山岭、飞瀑、古松、屋宇的具体形态。色调为青绿,单纯而明丽,细微之处又有色阶的变化。这样既使得山有苍茫雄浑的气势,又有光彩跃动奇诡意趣。一条飞瀑婉转而下,给画面来了无穷的生命力。几株古松突兀而出,宛若蛟龙,更凸显出山势的险峻,在山脚和山顶特意用屋宇来收拾画面,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息,引人遐想。作品将水墨与青绿交融一体,产生斑斓陆离的色彩效果,有似梦境般奇幻美丽。充分体现出张大千潜心于自然山水,让生命得到寄托与和谐的人生境界,是人与自然的亲密融合。
蜀中四天下 1967年作
雨后岚新镜框 1967年作
雨后岚新66×188cm 1967年作
张大千画泼墨或泼彩,乃是希望开拓出有别于传统面貌,却富有传统精神的中国绘画新路。他在吸收西方表现技法的当时,也发觉其单薄和失控,无法描绘具象事物的缺点,如何使墨与颜色能尽量在掌握之中,却不致于死板,在积墨、破墨等传统墨法外,更加以清水或淡墨钩勒出大略的结构,再用笔将重墨加入,继而晃动画纸使山势成形,因此形成有笔迹,又寻不出落笔处,层次丰富的画作。甚至有当代学者以“无皴画”为题发表专论。一九六七年四月,张大千为好友张岳公祝寿作名迹《蜀中四天下》后,随即于五月初,画此《雨后岚新》贺刘梁年夫人陈扬芬生日。此二幅皆为同时期精品,赠平生至友,祝贺寿诞。此画墨痕点点,彩墨纵横交流,时而化为淋漓岚气,时而化为山石肌理,小路蜿蜒,瀑布生于云间,山中人家,别有一番情趣。
雪山空蒙 镜心 水墨纸本
《雪山空濛》未署年款,从名款以及成熟的泼墨风格看,应作于1960年代晚期。画中白雪覆盖的重重山峦,气势高峻。画面下方,水滨细草丛丛,破雪而出,瘦劲挺拔的山峦,从水边陡然而起,中景与近景山形,几乎如出一辙,在连续中形成重复节奏,强化山势的峻拔,远景的山峦,或尖或方或圆,高低错落,大片天空以水墨渲染,薄施白粉,令画中的形式元素,瞬间浑然一体。
此作绘于张大千在日本定制的罗纹纸上,上有大风堂水印。画中山峦,以泼墨定出大致轮廓,复以大笔拖皴,再用笔墨勾勒树石、山屋、水草。由于纸质半生半熟,落墨之后,吸收较慢,墨色晕化的同时又互相推挤渗透,陆离斑驳地凝固于纸面,形成绚烂的墨花。全作虽以泼墨为基调,山顶、山间的树石等细谨之处,则以浓墨勾勒、皴擦,与雪山大概,既形成大的黑、白、灰关系,又在泼墨的淋漓斑斓之外,展现笔墨之美,以传统与现代的交融,充分传递出雪山浑茫、气象峻拔的意境。画作不染五彩,正可见画家对“笔墨胜处色无功”传统的领悟!
山庄图镜心纸本
云山古刹
《云山古刹》布局有序,主次分明,中间采取泼墨泼彩之法,形成墨色酣重的主体山脉,营造出烟风云雾漂浮于山林上空的奇景,不但具有意象迷离的浪漫气氛,也有相当强之写实效果。周围以淡彩泼染,把如真似幻的抽象造型与大自然具体形象有机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远处则用笔勾勒群山屋舍,与泼墨泼彩形成的云雾虚幻相映衬,更显苍茫,瑰丽绚烂。画幅采取了鸟瞰构图之视点,气势庞大,造境雄奇,运笔舒缓迅疾,墨韵浓淡虚实,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大自然的万千气象。艺术源于自然而又回归自然,这种中西结合的全新画风,使山水作品之画面更加浪漫自由、灵巧新颖。
溪山烟霭镜框 设色纸本 1967作
1965年至1969年间,大千先生的泼彩风格已达巅峰。此幅作品即为该时期创作。画面乍看上去混沌一体,扑朔迷离,具有很强的抽象意味;细看则是山谷幽深、云气缭绕,显现出山涧的深不可测,一股清冽之气沁人心脾。抽象与具象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张大千的泼墨泼彩画法,最震撼人心的是他的色彩。对色彩的重视,从他敦煌临画即已开始。画中,他用石青、石绿,色彩效果发挥强烈,犹如蓝绿宝石纯净透明,极具视觉冲击力,表现出他对色彩极敏锐的天分。
瑞士小景镜心 1964年作
泼彩山水 镜片 纸本 1968年作
五亭山色图·行书风蝶七律诗镜心 设色纸本 1968年作
在《五亭山色图》中,群山山势逶迤滂沱,围出了一片云气与湖水,小山山顶有凉亭一座,主峰山脚屋宇数座俨然。这样的构图方式,曾出现在大千先生1967年的《五亭湖》、1968年的《松外晴霭六联屏》中,由此判读,此画极有可能由巴西八德园实景所衍生。在《五亭湖》中的凉亭,即八德园中唯一可鸟瞰五亭湖的“分寒亭”。画面泼墨、泼彩手法已臻化境,以青绿泼彩为主的手法,让主山大面积、多层次的墨色来主导画面,仅在局部泼染重彩。如此,无彩的墨色和高彩的金、青、红、绿互相衬托,兼收雄奇与美艳之感。又因构图的净化、单纯,对比出墨与彩在精心控制之下的天然动感,建成了画面浑穆壮丽的气象。此幅画作中,大千巧妙地将传统文人画的笔墨、现代写生的创作观,以及水分流动时的自发性效果结合起来,让画中超物传神的色彩、墨块、水痕引领观者突破实物的限制,让观众在像与不像之间,领会画家心中要表达的天趣及气魄。
白帝清晓镜心1968年作(716.8万元,2010年6月北京匡时)
张大千山水,工笔、写意皆佳,然最具特色的乃其晚年的泼墨泼彩作品,《白帝清晓》便是其中代表。他一生曾以巫峡为题作画数幅,此幅乃忆游之作,笔墨酣畅、纵横恣肆。他充分利用了水的随机性和表现力,来描绘云雾缭绕、山清水秀的场景,山体厚重,墨线、墨块随机生发,蕴含着自然山川无限的生命力,其强烈的故国之思亦奔涌笔端,颇具感染力。“国画中山水的境界最为重要,然而也要笔墨来辅助。有了境界,但是没有笔墨,或者有了笔墨,但是没有境界,也就不成为名画”(对大风堂弟子谈话)。张大千在艺术史上石破天惊的创新之举—泼墨泼彩与其受欧风美雨的吹袭有关,但同时更是其从古人、从造化中彻底超越而得来的成果。诚如其永别人世前抱病画《庐山高》时题诗所云:“不师董巨不荆关,泼墨翻盆自笑顽;欲其坡翁横侧看,信知胸次有庐山。”细观此作,看似洋洋洒洒、随心所欲,其实法度谨严、格调高雅。山体皴擦与墨染相结合,画中点景之物、水色树影,均有浓郁的石涛笔意,既见传统用笔用墨的功力,又有泼彩泼墨的酣畅淋漓。文静雍容,一点没有粗暴的火气,蕴藉而深沉。其在处理泼与勾、粗与细、抽象与具象、文静清俊与气势恢弘等的多样统一方面,显示了极高的艺术造诣。
黄山前后懈图长卷 绢本 水墨设色 44.5 x 1403CM 1969年作
此卷《黄山前后懈图》是大千无数黄山画作之首,且是他一生可数的杰作之一,可与《长江万里图》卷并称而无愧。创作此画时大千的泼墨泼彩新技巧己达得心应手的境界,但他为老友张目寒先生作此画时,传统笔墨明显增加许多,一方面为了避免老友们恐怕不易接受过于脱离传统的新风格,同时也因为黄山是大千一生画得最多的老题材,手下功夫极为熟练,再加上黄山各处著名景点的造形特征,皆为众人所熟识。在这些综合性的因素之下,此卷虽然彩墨淋漓,但在技法上真正属于泼彩的成分并不太多。本卷山石和松林的实体多半用勾勒和皴点来描绘,山上的青绿是随形赋彩,后来才加上去的,并非先泼然后随色勾勒,是古人山水画中甚为少见的风格。
渔父晚归镜心1970年作
春山暮雪镜心 1970年作
一场春山暮雪,在大千的笔下纵横捭阖,演绎着天象的神奇。一纸之上,“至广大,尽精微”,雪似穹窿,笼盖天地,对粉的巧妙使用给画面营造了一种迷幻的状态,雪晴雪霁,铺天盖地的是细碎的蒙白,如林花柳絮,又如风卷残云。《春山暮雪图》是一张大境界的绘画,丘壑胸中,造境纸上,万千气象在大千的笔端一气呵成。
《春山暮雪》是张大千一直喜欢的题材,他50年代画的一张同题材绘画,相对这帧,50年代作品更显华丽,但此帧保留了更多大千在笔墨尝试方面的探索,可以说各有所长。
渔洋山人王士祯曾云:“朝云潜岳影,暮雪剡溪心。”倒与大千的画境惺惺相惜,有几分相似之处。暮雪带着浅殇,在春暮时分偎红倚翠,千山有雪千山暮,暮雪初来满春山。带着诗意的空灵蕴藉,笔墨的松灵玄幻,一场春山暮雪,铺天的来,悄悄的走,落定在纸上,化为丹青的神奇。
高岩古寺春山积翠镜心1968年作
山水纸本立轴泼彩山水绢本立轴
丹枫滴翠设色纸本镜片 1970年作
泼墨山水镜心设色纸本 1971年作
泼彩山水图设色纸本 1971年作(1683万元,2008年12月中鸿信国际)
这幅《泼彩山水画》作于1971年,是张大千晚年思乡之作。通过自己的画作“卧游”故国山河,以聊解乡愁。此作画面布局宏大,万流奔腾,千岩耸峙,岩壑苍林、岗峦叠翠,房屋交错,云气弥漫,整幅作品气脉流贯,繁复变化却又浑然天成,显示了画家深厚的功力,也表现了画家气吞山河的胸怀与气度。在技法上,这是-幅泼墨泼彩画、他既采用了传统山水画的破墨、积墨、泼墨等技法,又融汇了西方绘画的泼彩法,形成了“泼写兼施、色墨交融”的风格,具有强烈的个性,豪迈奔放、雄浑苍茫,展卷之下,其壮丽令人叹为观止。大面积的泼彩使视觉上产生虚实相生的效应,同时使画面呈现苍茫幽深的意境。
碧峰古寺(5242.26万元,2010年12月香港佳士得)
《碧峰古寺》畫面如同直挺高山聳立面前,氣勢攝人,近景水草密而不亂,層層疊疊於氤氳水氣中,濃重的青綠色彩夾著水份,潑在畫面自上而下,或沉澱、或相融,如同山壁間光影幻化,顏色自雲嵐中透出,石壁肌理若隱若現,神秘且華麗。作品為大風堂特有的日本裱工,飾以張大千在日訂製的大風堂「八寶燒」軸頭,上面還依瓦當形式製有「三千大千」字樣,非常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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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岸结茆图横幅 1972年作
作画者熟能生巧为一境界,熟能生拙亦为另一境界。清代“四王”集古之大成终为古人园囿,是谓熟能生巧。然近人大千学古却不泥古,晚年融泼墨与色彩于一炉,自创泼彩一格,境界又在“四王”之上。
溪岸结茆为先生泼彩雏形。构图树石有倪云林,董香光遗韵。天际淡淡一抹泼彩却又自出机杼,平淡之中现天真,洵称逸品。
烟雨归帆 镜心 泼彩纸本 1973年作
此幅《烟雨归帆》图作于1973年,当时张大千居住于美国的加州,而画面右上方的印章「环荜盦」,则是张大千在加州居住地点的斋名。画面中第一眼的视觉印象则是重山峻岭的泼彩山水,矗立于水天之间。山脉走势从前景的右下方开始,中景之后则一转折,向右上方逶迤的上升。画面左下方则以减笔淡彩勾画出远山,和主山呈现鲜明的色彩对比。远山和主山间则以渲染留白的方式,加深了画面空间感。画面右下方的数点帆船在蒙蒙迷雾之中由远向近驶来,最接近观者的帆船或许是看到了水坡山石间的枫红,转向于左方的入口处,似乎船上的人士想要作一趟登高之旅。拾阶而上,行经被丛树包围的民居,再上则有建于平台之上休憩处,再进去则是深邃不知的山林静处。直至画幅的右上方,隐约半露出寺庙,呈现出远离人事间的静趣。画面右下角的压角章,则作为画面平衡的一个重要元素。此画并非是画在中国的传统宣纸之上,而类似西方的水彩纸,因此矿物性质的颜料无法渗入纸中。张大千选择分中国传统作画媒材之举措,似乎是带有一点实验性质,可能是要表现出自发性技法所欲营造的色块效果。
烟霞漫山居镜心1973年作
春山云岭镜心设色咭纸1973年作
湖 村镜心 泼彩纸卡 1973年作
本幅画取景自加州阿舒利湖(Lake Azure)。该湖位于加州埃尔多拉多县(EI Dorado County),面积不大,却属垂钓好去处,想亦为大千先生曾访之地。画中的所示正是泼彩与传统笔墨结合的最佳说明。尺幅不大,但构图乃俯瞰整个景点与周遭环境,布局井然,峰峦、密林、湖面、山坡房舍以至远方山脉绵延与天际混融一体。皆层层相扣,景深渐次推远,如收广阔天地于眼底。他的笔墨苍劲,沉稳中见老辣;花青层层铺染,由浅至深,从轻到浓,无论湖面、远岸苍林皆交待清晰。而天际及山峦交叠泼施较浓颜色,增添了画面雪浮岚荡的动感,色彩层次与轻重对比更形丰富。
春水归舟纵43厘米横59厘米纸本设色现收藏于荣宝斋
这幅《春水归舟》图,纵43厘米,横59厘米,纸本设色,现收藏于荣宝斋。此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在一望之间仿佛有无尽的春山迎面奔来,云烟满目,使人精神一振。细细品味水墨交融之处,是那样的和谐自然,些许的墨线勾勒与几处焦墨的点烈,不仅产生虚实变换的效果,而且还使整幅画面充满了传统笔墨情趣。云烟飘渺的雾霭深处、婆娑的树影掩映着几处寻常的房舍,为作品平添了许多自然朴实的意味,引领观者对如此美妙景色的向往。
在画的左下方,一叶扁舟徜徉于青山绿水之间。作者没有画出一丝水波,但是看那如镜的水面,会觉得正有一种氤氲的气息伴随着和煦的春风迎面吹来,使人感到无限酣畅。
漓江山水 立轴 设色纸本 1973年作
题识:漓江山水奇胜甲于全国,洞壑幽美尤为旷绝。六十二年八月,写似德润仁兄方家正之,蜀郡张大千爰。
张大千在这幅描写漓江山水的画作中展现出自己深厚的山水造诣。画面的物象安排颇具气势,主体为矗立的一座山峰,山峰脚下为水面及树木,水面上布置行船。张大千以勾勒和泼墨技法表现山之体貌,以淡墨勾勒山石轮廓,细笔皴擦,淡赭薄染,后以重墨泼染,墨的渗化效果强烈,然张大千有意识地控制泼染程度,似放未放,并未完全覆盖山体,留出洞壑,衬托出洞壑的神秘幽深。画面上泼染构成的整体墨块,与勾勒着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画作既具墨法之趣味,又有用笔之灵韵,且强化出漓江山水之独特风貌,实为不可多得的佳作。
泼墨山水 设色纸本 1973年作 (995.95万元,2007年11月佳士得香港)
深山幽谷,森森烟岚,沉厚的山势,隐隐地露出深邃宝石般的颜色。此《泼墨山水》正是张大千泼彩山水的典型风格,除了山顶少数的屋宇,林木,多以幻化的墨色和矿物彩揉合在一起,近景大树只占整幅画高度的九分之一,衬托出烟岚之上的山口是那麽的高耸,中景的白云横锁山腰,趁著水份未乾之际,以白粉撞入,整张画作看似仍然保持著□润,云雾氤氲,令人有清凉的感觉,山顶迎著光,似乎景致可以无限的延伸,山外有山。
溪山觅句镜心1973年作
云山依水镜心 设色绢本 1973年作(1700万元,2011年12月北京保利秋拍)
此《云山依水》为张大千用在日本订制的无接缝绢写成,同藏於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庐山图》与《溪桥晚色》材质一致。此幅《云山依水》图,作於1973年4月,画幅气势宏伟,大块泼墨淋漓,局部多以细笔收拾,用笔利索,远观近赏皆宜,可以视为大千先生复明后佳作。
苍山钓艇镜心 设色纸本
大千山水,一般多以明丽风光为主,然而此幅的色调却深沉阴暗,可能大千自觉地要拓宽他的表现手法,画出别有情味的意境。全图云雾氤氲,彩墨相融而气势雄伟。张大千的泼墨泼彩技法主要形成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直至1983年去世为止,前后延续了将近30年的创作时间。从这种技法的发展轨迹来看,至70、80年代,其手法愈加粗放,色彩愈加大胆,但抽象与具象的融合更加自然,整体布局和色彩搭配也更加和谐,潇洒恣肆中孕育着成熟和凝练,豪放和张扬中隐含着沉静和内敛。此图当为代表大千晚年泼彩画的一幅佳作。画中右上侧有一片重彩与浓墨相融合,再以淡墨衔接,随着水墨和色彩的流动晕开,形成山峦峻厚、云雾蒸腾的效果;左下侧空白处画出一叶扁舟,两人坐在舟上。整幅构图虽简单,但抽象与具象结合巧妙,色彩与水墨自然地晕为一气,毫无生拼硬凑的痕迹,色块的转折衔接处了无痕迹。
此幅《振衣千衣岗》是典型的张大千泼墨泼彩山水画风,以勾勒和泼墨技法共同表现山之体貌,上部以淡墨勾勒山顶岩石轮廓,细笔勾画皴擦,淡赭薄染,山中则以重墨泼染,墨的渗化效果强烈,在张大千的控制下似放未放,渗化的宝石般的矿物质蓝颜色表现出深山幽谷,森森烟岚,云雾氤氲,使得画面看上去似乎仍然湿润如初。色墨泼染与干笔淡墨勾形,淡赭设色形成绘画语素的对比使画作既具墨法之丰富,又有用笔之灵韵。《振衣千仞岗》点题之笔是山顶的一位文人雅士临渊独处,颇有“振衣千仞岗”之意。晋代的左思以:“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形容一种放任自由的人生态度,这与张大千的性情颇为相合。
泼色云山
翠谷清溪 1975年作 (1858万港元,2011年4月苏富比春拍)
黄山绝顶手卷 设色纸本(246.4万元,2009年11月北京翰海)
款识:1.三游黄山绝顶行,年来烟雾锁晴明。平生几两秋风履,尘蜡苔痕梦里情。
2.莲花峰下蒲团松。
3.磴绝云深不可行,短硚央喜得文撑。攀松缩手防龙攫,据石昂头与虎争。肖物能上天空咄,散花偏着佛多情。
题诗好付魈夔读,淡月空蒙有啸声。
4.散玉坞扰龙松。
5.始信峰峦杂俊雄,春云摇宕碧葱茏。黄山自檀波澜妙,才兼翻怜五岳穷。
6.清凉台破石松。
7.灵琰仁弟留阅。爰居士。
张大千一生所作山水手卷极少,仅存数卷,皆为精品,令人赞叹不已。此件手卷为难得巨构。图绘为黄山,山峦重叠,云雾显晦,翠色溟溟如海。此图基本画法是复笔重色,加小片泼彩。多处无具体物形,但观者一望而知那仍是山,是山云相交所产生的茫茫一片翠色。他使那些翠色带上了几分神秘感、神奇性,从而增强了全面恢宏浩大的壮美效果。这种宏大的布局,非常人所能及。正如叶浅予评价:“(这种布局)必须具备气吞山河的胸襟和饱满的爱国热情,才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观大风堂上此作,信然。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之说”,在这个巨构中充分得到体现。此作品前后七帧,均有落款、钤印。山水云雾相连一体,合而成卷,尤为难得。
松声雷鸣
《松声雷鸣》中只见大片泼墨,其上松枝数茎,则为粗笔焦墨,颇有风驰电疾之势。大千世丈与家父母及其他友人游日本名胜天桥立遇雨。一众既返旅舍,大千世丈兴之所至,未及更换濡湿的衣履,立即作画题诗。真挚的感受,付于淋漓的墨韵,令观者分享其冒雨冲风松间吟啸的豪情胜慨。
金笺泼彩山水 镜心 纸本
山水手卷设色绢本
高士观瀑 立轴 设色纸本 1978年作
泼彩山水纸本镜片
泼墨山水镜心1978年作
泼彩山水 1978年作
严子陵钓台镜心1978年作
飞霞万里绢本设色 (902万元,2006年6月北京嘉宝)
纵观张大千一生的画作,其最为过人之处是晚年泼彩山水的创立。究其原因,目疾固然使他不能再像早年那样作细笔勾勒,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张大千后半生游历欧美,深受西方美学思潮浸润,加之“先工后放”也是画家存在的普遍规律。从款识看,此作应是张大千七十年代的泼彩之作。不是小面积、小范围的泼,而是大刀阔斧,大面积大范围,一气呵成,富有气势和艺术魅力,整个画面形象整体感特别强,彩墨结合,基调格外统一。泼的工序完成后,再用线勾勒远山层林屋舍。即使寥寥几笔,也使人感到传统技法很浓,显示出清丽雅逸与细润华滋的神韵。
春山云起镜片设色纸本 1979年作
林泉帆影图镜心1979年作
远浦归帆镜片1979年作
湖山晚色镜心
画面上流动的晕染的表现手法,具有前卫创新的实验性,十分接近西方抽象画风的外貌,与传统山水画法有所不同。浓艳的青绿泼彩充分发挥了高度的色质,应该是承袭了敦煌佛教艺术的设色影响。就彩色与色质的明快效果而言,张大千发展的是形式技法要比西方抽象画成熟很多,原因是他的泼彩山水经过打底的特殊处理,这是中国传统画学中上色的特殊处理方法,因此画面层次特别深厚耐看。炫丽动人的青绿色与蓝色相互交融,营造出一种烟雾笼罩,幽深浓郁的山林气概。他开创的这种新的艺术风格,在西方的现代艺术和中国传统绘画之间,找到了一种衔接点。
山村归云图 镜心 1979年作(478.4万元,2006年11月佳士得香港)
水竹居69×136cm 1980年作
题识:十载吴趋水竹居,馆娃宫接越来溪,太湖三万六千顷,一舸西施许独。六十九年庚申(1980年)十月八二叟爰。钤印:张爰,大千居士,摩耶精舍,己亥己已戊寅辛酉
此作品绘于大风堂特制仿宋罗纹宣上,此纸半生熟,最适于画泼彩作品,显色奇佳。
谷口人家镜心 设色纸本 1980年作
题识:谷口人家十二三,家家窗户得晴岚。千章云木秀而野,一派流泉清且甘。庚申秋日八十二叟爰,摩耶精舍坐雨写。
画作取金末元初诗人房皞《次前韵寄王升卿》的诗境:“谷口人家十二三,家家窗户得晴岚。千章云木秀而野,一脉流泉清且甘。徇俗到头终是病,耽书自古不名贪。作诗为问东溪友,樽酒何时惬笑谈。”以诗造境,描绘了谷口山水的清幽景色,画面气象浑厚,峰峦攒聚,巍峨雄伟,流水潺潺,千岩耸峙,岩壑苍林、岗峦叠翠,房屋交错,云气弥漫,整幅作品气脉流贯,繁复变化却又浑然天成,画面的章法上,景物疏密相间,错落有致,较好地表现出高山峻岭的雄伟态势以及深山幽居的恬静气息。显示了画家深厚的功力,也表现了画家气吞山河的胸怀与气度。泼彩画法是张大千在继承唐代王洽的泼墨画法的基础上,揉入西洋绘画的色光关系,而发展出来的一种山水画笔墨技法,独步古今,引领潮流,天下无能望其项背者。张大千晚年变法并没有妨碍他对传统技法的继承、探研和发扬,而是互补互长,相得益彰,创造出一种半抽象的墨彩交辉的意境。此画是张大千82岁时所作,泼彩技法已近极致,这时的张大千偏爱用石青石绿等明艳鲜亮的色彩,水墨青绿交融,产生明暗闪烁、斑斓陆离的色彩效果,有似梦境般奇幻美丽,在这里,色彩是理想的象征,是蓬勃不惜的生命力的象征,是他心灵深处挚爱着大千世界的感情抒发。
岁寒三高图乔木芳晖镜心 约1980年作
乔松茂林间,两高士闲行漫话。这是张大千晚年定居台湾时期极为典型的泼彩高士题材作品。
“少有道气,终与俗违;乱山乔木,碧苔芳晖”。这四句是大千非常喜用于题画的文词,出于唐代诗论家司空表圣的名著《诗品》。《诗品》以人品论作为诗品的依据,将诸诗品类分作二十四品,此四句出自“超诣”这一品。其全文为:“匪神之灵,匪几之微。如将白云,清风与归。远引若至,临之已非。少有道气,终与俗违。乱山乔木,碧苔芳晖。诵之思之,其声愈希。”大千先生在晚年的画境中不时出现此诗句,恰正符合了他越来越浓厚的回归自然,不愿与俗人为伍的心境,而在某种程度上,也反应了他隐伏于内心深处向往老庄式的道家出世思想。
画面中的二高士颇有“望之俨然,即之也温”的风范,诚然是“有道气”的高士。
本幅采取顶天立地的构图法,而且采用泼彩法渲染,重彩构成遮天蔽日的松杉丛林,一片蓊郁苍茫、朦胧绚烂之美,颇合现代审美情趣,人物特意在留白的空间之外,与浓墨、深蓝色形成强烈对比,打破了画面的浓重,使其不致有拥塞之感,也加深了画面的幽深,主题人物更显突出。
大千晚期的泼彩不同于早期注重线条的精炼与洁净,染色仅及于物,背景空处大抵留白,晚期则更注重画境氛围的营造。大千曾在庚申(1980)嘉平月,以泼彩法画乔木及渲染满幅画面时表示:“此帧与往日别出手眼也”(注),细观本幅,老树苍郁,青绿蓊翠,应不愧为“别出手眼”之类的晚年精品。
泼彩山水 1980年作
泼彩山水 (十开选四) 册页 1980年作
溪山过雨图140×72cm 1981年作
黄山文笔峰
华山小景
春山积翠
春山积翠
设色山水卷
雁荡大龙湫1979年大龙湫
高士赏秋图镜心
湖光山色设色纸本立轴 1979年作山高水长
阔浦遥山(2194万港元,2010年香港苏富比春拍)振衣千仞冈
慈湖图
慈湖图
江山晚兴
泼墨山水镜片
泼彩山水镜心设色纸本1965年作
高山远帆镜心设色纸本
泼墨山水镜心1967年作
黄山图
归帆图镜框1953年作
赏秋图镜框
秋山野隐镜心 1947年作
云山幽居片连框设色金笺1966年作
太行晨曦片连框设色金笺
馆娃宫对越来溪
黄山文殊院镜心
张大千常用印:
张大千作画特别讲究用印,对作画用印有着独特的见解。他的印章,包括姓名、字号、吉祥、籍贯、斋堂、画室、屋舍、收藏、合作、干支、闲章等,为数甚多。我国画坛上以明代沈石田和现代齐白石是印章较多的著名画家,而张大千丹青所用印章的印文种类已近200种,有的一种印文印章就有数方,乃至数十方之多。齐白石素有“三百石印富翁”之称,那么张大千可以说是一位“五百石印富翁”了。据说,他有一个习惯,每隔五年就要将所用的印章全部更换,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一新耳目,更主要的是防止他人仿制假造,他所用的印章,除了本人所制外,有的是出自陈巨来、方介堪、王雪民等篆刻名家之手。张大千还有一方英文的圆章和一方满文“己亥己已戊寅辛酉”印,在中国画上钤盖英文印章,可算是我国绘画史上空前的了。
张大千丹青用印有其规律、仕女画多钤“摩登戒体”印:山水画多钤“大千眼底”、“自诩名山足此生”印,凡得意之作多钤“大掌握”印;在青城山上清宫所作的多钤“上清借居”、“青城客”印;钤“八德园”、“五亭湖”印的作品多在巴西所作,钤“环荜庵”印的作品多在美国所作,钤“摩耶精舍”印的作品,是在台湾省台北市双溪摩耶精舍所作。
张大千作画写生,主张“观察物态,悟彻物之神韵”,从用印中,也可以充分看出他丰富的生活阅历。他登黄山,一去数月不回,篆刻了“三到黄山绝顶人”、“无限离情无穷江山无边山色”、“长共天难老”图章。登峨嵋山作画,则钤“可以横绝峨嵋岭”、“峨嵋雪巫峡云洞庭月”。采风华山,钤“三峰天外宁重游”、“万里写入胸怀间”。游雁荡山,多钤“东西南北之人”、“别时容易”。到敦煌探索壁画艺术,他就钤“老弃敦煌”、“千秋愿”、“直造古人不到处”等印。
有人说张大千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从其一生所用的印章来看,就他的姓名、字号印中,有“长须张郎三十八”、“大千眼底”、“千千千”;他的吉祥、籍贯印中,有“大千无恙”、“张大千长年大吉又日利”、“四川张八”、“下里巴人”;收藏印中,有“藏之大千”、“不负古人告后人”、“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闲章中,有“乞食人间尚未归”、“自嫌尚有人间意”、“春愁怎画”、“东西南北之人”、“辟浑沌手”、“苦瓜滋味”。其六十岁以后的作品,多钤“一只眼”、“老奴”、“以介眉寿”、“百岁千秋”等。
大风堂,张大千居士画堂,大风堂弟子就是与张大千举行过拜师仪式的亲传弟子。被大千先生正式收入大风堂的门人,有二十余位,其中有不少成了画坛泰斗级的人物,比如何海霞、胡爽庵、刘力上、胡若思、慕凌飞、糜耕云、厉国香、黄独峰,还有四川本土的萧建初、赵蕴玉、谢临风等人,好比王重阳创立全真教,张大千的大风堂称得上是近现代画坛最大的门派,各弟子又各自成为强大的分支,再传弟子中也产生了象郭汝愚(师赵蕴玉)、任重这样在当代画坛名声响铛铛的大画家,大千画派实在了不起!
大千画派包括很多画家,而且相当多是全国性的名家,比如:晏济元、谢稚柳、陈滞冬、陈佩秋、田世光、何海霞、萧建初、张心瑞、谢临风、慕凌飞、张善子、何海霞、胡若思、胡爽庵、饶宗颐、王永年、刘力上、俞致贞、阿里雷公、龙国屏、娄炯、肖华、刘成海、任重、孙云生、黄独峰、赵蕴玉、孙家勤、赵广智、蓝有智、叶建明、王树年、喻继高、尧文藻、严盛媛、杨铭仪、游三辉、萧允中、曹大铁、马文炳、董天野、张正雍、张轶凡、孙家勤、胡立(胡望之)、刘君礼、陈从周、杨春蕾、宋美玲、龙国屏、罗新之、丁翰源、娄次郊(娄炯)、赵夜白、范汝愚、王永年、况景华、叶名佩、晏伟聪、刘君礼、毛怀灌、纪克、谢伯子、雷良玉、李万春、糜耕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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