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人们把毒品比喻成恶魔,如此比喻一点不假,一个20岁的七尺男儿吸毒成瘾后,却为了那一瞬间的麻木飘然,背上一身毒债,被“白魔”牵着鼻子一步一步地滑向罪恶深渊,不惜丧尽天良卖掉了自己的女友和母亲。最后,当他罪恶的灵魂受到良知谴责时,他又错误地选择了轻生。
1997年1月12日早晨7时许,在川东璧山段的成渝公路上,一辆红色奥拓出租车拉着一位血肉模糊的青年,飞速驶进了某部医院。值班医生和护士闻急救声后,立即打开车门将血肉模糊的青年用担架送进了急救室,尽管他们用尽了一切抢救措施,但终因青年人盆骨以下被车轮碾碎而未能挽留住他的生命。
青年人叫刘彬,时年20岁,初中文化,他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父亲刘某是某局副局长,母亲朱某是某厂业务科长。1976年“五一”节,刘父与比他小7岁的朱某闪电般地结了婚,不到7个月就生下刘彬。1980年刘父工作调动,他便随父亲搬进了县城。1984年,刘彬母亲因与他父亲的感情基础不好,便在厂里与一车间主任有了情人生活。刘母的不忠很快被他父亲发觉,于是,父母之间展开了唇枪舌战,只要在一块儿不是吵就是打,晚上常常打闹到深夜。
他父亲说他母亲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母亲说他父亲是个大流氓,当年强行占有了她,相互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最好就是离婚,省得整天吵吵闹闹。然而,他父亲的回答是:“想离婚,我偏不离,就是要拖死你。”刚跨入校门的刘彬面对父母们的吵闹与打斗,常常吓得脸青面黑,他多想父母能和睦相处,给自己一个祥和安宁的家庭环境。可事与愿违,他父母根本就不为他着想,而是越闹越凶。
1990年,他母亲因厂里经济效益不好,停薪留职下海开办了一个卡拉0K厅,由此,他母亲就整天泡在卡厅不回家,直到他父亲伤透了心,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结束了长达六、七年的离婚之战。
然而,父母的这场马拉松式的离婚之战又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什么呢?
在他父母离婚的当天晚上,刘彬在日记里这样写道:“人们常在诗歌、小说里把一个人的童年称之为金色童年,那是因为天真烂漫的童年无忧无虑,得到的是父母百般宠爱,可我的童年却是在又苦又涩的家景中度过,不仅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反而看到的是父母们整天的吵闹与打斗,最后的分手,看来人活在世上为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父母离婚后,刘彬跟随父亲生活,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宁静的家庭环境。他父亲从几年的离婚痛苦中走出来后,工作之余开始关心儿子的学习,每天晚上总要抽出时间为他查阅作业,讲解几道难题,而且对他的学习作了严格规定,要求他每门功课每次考试成绩必须达到90分以上。可刘彬的学习成绩因过去一直受家庭“战争”的影响,要达到父亲的要求一时之间确实太难。但他看到父亲严厉的脸孔,却不敢有半点违抗,只好在考试时要小聪明作来满足父亲的苦心。
刘彬考试的累累作弊被老师发现,教师将他考试作弊的事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见刘彬如此不争气,恨铁不成钢,一气之下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刘彬受到委屈跑到母亲那里哭诉,他母亲一看儿子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痛心地拉着他找到他父亲吵骂:“你是人不是人,娃儿考试作,还不是你给他定的标准太高造成的,为这么点小事就把娃儿打成这个样子,你的心也太毒了。文化高有啥了不起,你一个大学生干了这么多年,一个月不就400多块钱,我一个初中生现在一个月挣的钱就有你一年的工资多。告诉你,今后再这样打娃儿,那你就别做他的父亲。”
母亲的这番纵容和读书无用的鼓吹,致使他那颗本来就蒙有阴影的心灵变得扭曲起来。
刘彬的日记有这样一段话:“当今社会已经进入了商品经济社会,对每个人来说,最根本的东西不是文化而是钱,一个人有了钱就可获得一切,一个人知识再多没有钱也是枉然。所以,知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在学校多呆一天就等于多耽误了一天找钱的机会。”
刘彬有了如此想法后,学习成绩一下滑到了全班倒数第三名,学习兴趣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只要一有空他就往他母亲的卡厅跑。他父亲看到刘彬思想的变化和成绩的快速下滑,又一次动手教训了他。本来就不想再上学的刘彬趁机找到母亲哭诉:他再也不想跟随野蛮、粗暴的父亲生活了,要求变更抚养权,不然他就不再去上学。他父亲见他朽木不可雕,在身边反到气,也就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刘彬随母亲生活后,经常出入在卡厅,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看到的是那些先生大把大把地挥霍钞票,见到的是那些“小姐”挣钱的容易。1992年,刘彬初中毕业高中落榜,他父亲要他去读职高,而他却执意不从,坚决要求与母亲一块做生意挣钱。刘彬的母亲也反对他去上职高,觉得职高读了没啥用,不如到卡厅一块帮忙学做生意实惠。刘彬父奈何不了他们母子俩,只好由了他们。
15岁的刘彬离开学校走上社会,他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由自在,在卡厅帮母亲放唱盘和收费看时,比在学校不知轻松了多少倍。可时间一长,刘彬感到整天呆在卡厅太无味,便想方设法溜出卡厅到录像厅、电影院、电子游戏机室潇洒解闷。在潇洒解闷中,他与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青年交上了朋友。
1993年10月的一天,刘彬在一家录像厅看录像时结识了无业青年李某、黄某、周某、许某。录像结束后,刘彬请李、黄、周、许四人到面馆吃了碗牛肉面,李某等人认为刘彬够哥们,就经常到刘彬的卡厅潇洒,并隔三差五地邀刘彬一起吸烟喝酒、打台球,或一起赌博寻求刺激。在与李某等人的交往玩耍中,李某几个处处帮助他,呵护他,从小在不温暖家庭长大的刘彬觉得李、黄、周、许就像兄长一样有义气。为此,他主动提出与李某几人结成铁哥们,互相之间打得更加火热,除与几个哥们在自己母亲的卡厅耍外,还经常到别的卡厅潇洒。
刘彬由于受不良录像和卡厅不良风气的影响,再加上年龄的增加,慢慢地对异性产生了强烈的向往,每到别的卡厅他都要老板给他选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作陪,不然就闹着要走。
刘彬的一举一动使几个哥们明白了他的心思,为了使刘彬围着他们的屁股转,几个哥们下了一番苦心,将本城新来的“小姐”妃妃介绍给了他。从遂宁打工来的妃妃姑娘不仅人长得端庄秀丽,而且性情特别温柔,刘彬一见妃妃姑娘就钟情了。妃妃姑娘觉得刘彬是卡厅老板的儿子,家里一定很富有,将来自己不会吃苦,也就向刘彬敞开了爱情的大门。
刘彬为了能与妃妃姑娘整天厮守在一起,不到一周时间,他就把妃妃接到了母亲的卡厅“上班”。可他母亲知道情况后,对他恋爱的事坚决反对,认为他年纪小,再说妃妃姑娘虽然人长得漂亮,但她毕竟是一个“小姐”,选这样的人当媳妇有失自己的体面。刘彬的哥们李某见刘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主动站出来劝说:“刘妈,今年刘彬都17岁了,天天在卡厅混,没有一个朋友管着他,万一给你捅个娄子出来,那时就迟了。再说妃妃姑娘虽然是小姐,但她心地十分善良纯洁,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恋爱,又不是结婚,又何必阻拦他们呢。”在李某的劝说下,刘母勉强同意了下来。
从此以后,刘彬从内心里更加感谢李某,经常邀请几位哥们一起下馆子吃吃喝喝,以谢哥们的关怀之情。1995年初,刘彬觉得呆在卡厅不自由,经常受到母亲的管教,便萌生了离开母亲与妃妃去做服装生意的念头,随后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并要求母亲给他5万元作本钱。刘彬妈听了他的想法,觉得孩子大了也应当出去闯一闯,再想到自己离婚后,在卡厅找了两个情人,时常要在卡厅与情人玩耍调情,孩子在身边不方便,也就同意了他出去做生意的要求,但只答应给他3万元。
刘彬当上个体服装经营户后,守摊的事几乎全部交给了女友,他除了进点货,其余时间就是与几个哥们在一起。
1995年2月的一天,刘彬随几个哥们到重庆一姓吴的朋友家玩,中午酒足饭饱之后,吴某打着酒隔说:“你们几位小兄弟,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今天老哥我给你们来点高级享受,这玩艺吸了保证你们想什么就有什么,这年头,能玩得起这个的社会上才能称大哥。”只听说过白粉而没有亲自品尝过的刘彬,在几个哥们的劝解下,带着一种好奇心理学着吴某的样子吸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就感到恶心想吐。但又隔一会儿,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身子也觉得轻飘飘的。其实这是毒品对人体神经的一种麻醉现象。
刘彬从重庆回到家,脑子昏昏沉沉地过了几天,但他并没有认识到这是吸食毒品的害处,反倒认为吴哥们有钱够气派,这个哥儿值得一交。因此,刘彬只要一有机会就到吴某那里玩耍一番,几个哥们在一块时,吴某总要邀请他们一番“高级享受”,可时间一长,刘彬便与“白粉”结下了不解之缘,吴某不邀请他吸,他也要主动找吴哥要着吸。
吴某见几位哥们上了瘾,原形便露了出来:“几位兄弟,我吴某一向是讲哥们义气的,你们几个在我这里吸的粉少说也值万多块,讲这话不是要你们付钱给我,而是要你们去给我打开地下市场,我也是在替别人做事,我以每包100元价格给你们,你们拿去以每包130—150元价格出售,我们哥们几个来个共同发财。”
刘彬一听要让他去贩卖毒品,急忙打起退堂鼓来:“吴大哥,你知道我在做服装生意,没有时间去搞推销。”
“哎,刘老弟,我叫你去销售这东西,又没有给你规定每天必须销售多少,只要你尽力去做就行。再说,搞你那个服装又能挣几个钱。”
刘彬见吴某如此耿直,自感无言可对,只好十天半月地到吴某那里取点货。可刘彬害怕推销被公安机关抓住,从吴某那里拿来的货他毒瘾一发就把它吸了。这样,不到三个月,粉成了刘彬生活中甩也甩不掉的伴随物,每天早上吸,晚上睡觉也要吸,一周下来用在粉上的开销就得一两千。半年过去,他母亲给他做生意的3万元本钱就被他吸掉了近2万元。为了不让对象知道他在吸粉,他向吴某提出赊账拿粉。吴某为了能让刘彬将来完全顺从自己,就满口答应了刘彬先销货后付款的要求。
又过了几个月,刘彬在吴某那里赊下了3万元的货。吴某见刘彬没有多大的找钱本事就向他发出了停止供货立即付清货款的通牒:“刘彬,限你一月之内付清全部货款3万元。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吴某的催款令搞得刘彬一筹莫展:“3万元货款,到哪里拿钱还这笔款,而且自己还要吸粉。”
1996年2月,刘彬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找到他的哥们李某想办法:“李大哥,我从吴大哥那里拿的货全被自己吸了,现在我已欠下了3万元的货款,吴哥限我一月之内付清,否则就要对我下毒手,你帮我想个办法吗?”
“刘彬,我看这事还得去求助你妈。你就说前几天在茶馆打牌输掉了3万多元,债主限你三日内交钱,不然就放你的血。”
刘彬听后觉得此计可施,就低着脑袋哭兮兮地去找刘母说:“妈,前天我在茶馆打牌手气不好输掉了3万多元,债主限我三天内还钱,不然就要打死我。”
刘母一听上了火:“你个龟儿的,老娘叫你出去做生意不好好做,竟然去赌,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骂着骂着,就是两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刘彬一下跪在他母亲面前哭喊着说:“妈,如今就是打死我,也无法挽回我输掉的钱,求求母亲帮我一把,待我将来找了钱就还你。”
刘彬的哀求声终使他妈心软了,当天就给了他2万元,以帮他渡过难关。
刘彬拿着母亲给的两万元钱,他想到每天要吸粉,就只还了吴某1万元,暂时缓住吴某的追款。转眼两个月过去,剩下的1万元又被他吸食一空,可吴某不见他还钱的动静,就带着几个打手找到他还债。还没等他开口,几个打手抓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并限他三日内付余下的2万元,不然就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刘彬这次真的吓坏了,想找母亲再次解难,可他又无法启齿,想来想去他只有打生意上的主意了。1996年6月4日,他拿着对象给的8000元进货款,用6000元去抵了债,并跪在吴某的面前求情:“吴大哥,看到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其余的钱我缓些日子给吧,这钱都是我对象做生意来的钱。”
吴某听到刘彬谈到他对象二字,一下子将刘彬从地上扶了起来。“老弟,其实你要还钱并不难,你对象那么漂亮,如果把他弄到南边去放飞鸽一定会找大钱。如果老弟愿意我就帮你这个忙,还钱的事给你延长一个月。否则,到时再不还账后果自负。”
刘彬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只有撒谎说自己进货的钱在车上被人扒走了。他对象哪里知道刘彬的这一切,对刘彬的谎言还信以为真,流着泪叫刘彬去公安局报了案。
刘彬面对女友的追查,再想到一个月时间会眨眼过去,如果弄不到钱,自己真的就要死定了,自感走投无路,只好找到吴某寻求罪恶的生财之道。吴某把去厦门的接头地点和寻呼号告诉他后,刘彬就盘算起了如何把对象骗到厦门的主意。
他一番苦思寞想后找到女友说:“妃妃,我重庆的吴哥见我把钱丢了,叫我们俩去厦门给他跑一趟生意,就是帮他选购一批西装布料,本钱由他出,事情办完后答应给我们1.5万元的跑腿费。”单纯的妃妃姑娘一听财运上门,再想到能去厦门还可以逛一圈,也就答应了。
1996年8月26日,刘彬带着妃妃姑娘心怀愧疚地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经过3天2夜的转来到了厦门。
刘彬下车后,传呼打出不到20分钟,一辆出租车开到了他们面前,一位40出头的男子下车就问:“喂,你就是从四川来的刘先生吗?我是建东棉布厂的业务厂长赵南云。”刘彬与赵南云接上头后,乘车来到了厦门宾馆。赵南云把刘彬和妃妃姑娘安顿好后说:“刘先生,你们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四处转一转,这也是吴哥交代的,晚上七点钟我再来给你们接风洗尘。”说完,赵就走了。
当天下午6时50分,赵南云来到宾馆叫醒了熟睡的刘彬和妃妃姑娘。随后,就将他们俩带到了预定的餐桌上,只见餐桌上坐着二男一女,赵南云一一介绍后,几人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吃喝了起来。晚宴后,赵南云又将他俩请到歌舞厅轻松,在轻松过程中,赵南云趁妃妃姑娘不备时把刘彬叫到包房里说:“刘先生你带来的货确实不错,你开个价。”
刘彬为了搬掉身上的毒债,咬了咬牙说:“赵先生,一万元怎么样?”
赵南云听后拍着刘彬的肩说:“刘先生痛快,我给你一万二,后天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8月31日上午10时许,刘彬借故叫妃妃姑娘随赵南云的“女秘书”去海边玩,他去厂里看货,将妃妃姑娘骗上了赵南云女秘书的车。刘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落入虎口,可天真的妃妃姑娘却还蒙在鼓里。
刘彬交“货”后,当即向赵要钱,谁知赵南云却说:“刘彬,昨晚吴哥打电话来,叫你再想办法叫一个女人来,脱手后一块付钱。”赵的话还未讲完,他的几个手下将刘彬扶持上了车,然后送到郊区的一户农家软禁起来。刘彬见自己不顺从不行,只好答应再找一个女人来厦门,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到农家的第三天,赵又来催问他:“哎,刘先生你想好了没有?”
“赵大哥,我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
“不要急,你好好想一下,在你周围哪个女人打个电话去她就能来。”
“赵大哥,那样的人,除了我妈再无别人。”
“你妈,有多大岁数,长相如何?”
“我妈今年40岁,要说长相,我妈年轻的时候在乡里是一枝花,现在追求她的男人也不少。”
“对了,刘先生,前几天有一位50出头的小老板给我讲,因年轻时家里贫穷没有娶上老婆,这几年他做点小生意手头有了点钱,想找一个30-40岁的女人过日子,何不叫你妈来做这笔生意呢。”
刘彬一下睁大双眼,惊恐地喊道:“什么,你叫我卖自己的妈,将来定会被五雷劈死,我不干。”
“哎,刘彬,你妈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只要把那老头的钱骗到手,你妈还不是照样要跑回四川。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欠吴大哥的钱不还,到时吃亏的是你而不是我。”刘彬见自己难逃困境,只好按赵的意图行事了。
1996年9月7日,刘彬的母亲突然收到一封从厦门寄来的特快专递。她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妈妈,我和妃妃姑娘来厦门由于人生地不熟,在找老板的途中,我们俩横穿公路不慎被车撞伤,我的左腿被撞成骨折,妃妃的两根肋骨也被撞骨折。当我们从昏迷中醒来时,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本不想把此事告诉你,可我们身上带的钱早已用光了,幸亏在医院碰到一位好心人赵南云,这几天的药费和生活开支都是他帮我们垫支的。望母亲收信火速带钱来厦门,动身时请按信上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来,到时赵大哥好到车站来接你.....”
刘彬妈看完信后,心急如焚,连招呼都未给熟人打就简单地收拾了点东西,晚上就坐上了南去的列车。
9月10日,刘彬母亲到达厦门站后,一出站就见一位40出头的中年男子打着一块“接刘彬母亲”的牌子。刘彬妈见赵南云后急忙问:“赵同志,我儿子和妃妃住在哪个医院,现在伤势如何?赶紧带我去。”
“刘妈,你别着急,他们没事了,昨天已经出了院,只是他们行走还不方便,现在住在我家里。我家住在城郊,等见了你儿子我们再详细谈谈出事情况。”说话间赵南云招来一辆“的士”,就上了车。
当要走出城时,赵叫车停了,只见路边站着一男一女,赵下车向刘母介绍说:“刘彬妈,这是我兄弟和弟媳,你跟他们先回去,我在城里买点好吃的东西就回来。”说完,赵向一男一女嘀咕了几句,一男一女就上了车,随即车就启动了。
当天晚上刘彬妈就被送到了那位小老板的家,强迫当了新娘。
赵南云转车来到了刘彬的住处,对刘彬说:“刘先生,你妈还真的长得很漂亮,看上去不过30多岁的年龄。你妈值7000元,现在我就把你对象和你妈的钱一起给你。不过将来你遇到什么麻烦不能出卖我们,否则你是自己找死。相信你对象和你妈肯定隔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到那时,你就给她们来点苦肉计,相信他们会原谅你的。”
刘彬拿着钱心情格外沉重,第二天就乘飞机回到了重庆,谁料,当他走出机场就被吴哥一伙人接住了。
吴某将刘彬接到自己的住处说:“刘彬,不是我不讲交情,而是你太不守信用,几万块钱拖了我这么久,你说今天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我们动手取呢?”
“哎,吴哥,今天小弟有钱了,哪能让吴哥亲自动手呢。”刘彬急忙打开箱子取出14000元毕恭毕敬地递到了吴某的手上。吴某数了数手头的钞票说:“刘老弟,你小子还可一交,这钱你也来得不容易,我就收你一万二千元,这2000元钱算是我给你的一点良心谴责费。不过嘴巴稳点,不可张起嘴巴乱说话。”
“吴大哥,你放心,就是死,我也与你们没有关系。”
刘彬拿着骗卖对象和母亲还债剩下的7000元钱回到家,心存侥幸地盼着自己的心上人和母亲能早日脱身,可一个月过去也不见对象和母亲的踪影,他真的有点坐立不安了,想到自己深深爱慕的妃妃和生他养他的母亲都被自己卖掉了,心就像被扎一样的疼痛,悔恨当初没有听父亲的话继续读书,才使自己落入圈套,被“白魔”吞了灵魂,坠入了犯罪深渊,因此,他只要听到街上急促的警笛声就心惊肉跳煌煌不安。他想: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没有钱吸粉,必定要去偷、去抢,到那时罪事会更加深重,想到这些,刘彬虽然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但他又感到万念俱灭,一种轻生的念头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1997年1月11日晚,他将唯一的一块手表换来的最后一包吸下去,提起笔写下了这样一封遗书:
“亲爱的妈妈和妃妃: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知道吗,是我卖掉了你们,钱全被我吸毒吃了。现在我已是毒瘾缠身不可自拔,走到这一步只好这样做才是最好的解脱,也才能使我罪恶的灵魂得到一丝安慰。当然,这一切都是“白粉’害了我,假如我不去吸也不至于犯下滔天大罪。所以,我死后,希望你们将我的事告诉所有的亲戚朋友,千万不能沾上毒品,一旦沾上,毒品就像魔鬼一样,把人一步一步地推向地狱,你们被卖和家庭的一贫如洗就是最好的见证。假如我的死能给你们留下点什么的话,那么,这就是我对你们和亲友的一点最后补偿。永别了心爱的妃妃,我最亲爱的妈妈......”
1997年1月12日早晨天蒙蒙亮时,刘彬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眷念和深深的愧疚之情,独自来到了成渝线上,当一辆大型货车驶过时,他猛然横穿了过去,为自己年轻的生命画上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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