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尿毒症——岳美中医案
真武汤和六君子汤加减治疗尿毒症
李某,已婚,女性,50岁,江苏籍,因上腹部疼痛4天,于1958年6月21日,急诊入北京某医院。
病史:患者10余年来,常有上腹疼痛,泛酸,服苏打后而缓解,疼痛多与饮食有关,近四日上腹部疼痛复作,以两肋缘为甚,入院前1日,疼痛加重,持续不解,大便两日未行,小便如常。既往史从略。
检查:急病容,痛苦表情,皮肤无黄疸,头部器官阴性,颈软,心肺无征,腹壁普遍板硬,并有压痛,肝脾不易触及,膝反射存在。血压:100/20毫米汞柱,血象正常。临床诊断为胃穿孔,合并腹膜炎。
入院后,先由外科作穿孔修补及胃空肠吻合术。手术进行良好,但术后血压一直很低,尿量极少,甚至无尿,持续数日,渐呈半昏迷状态,肌肉抽动,并测得非蛋白氮150毫克%。西医治疗无效,乃要求中医会诊。
会诊时,见患者神志欠清,时而躁动,手抽肉瞤,尿闭,脉细肢凉,乃用仲景真武汤加减,回阳利尿。药用西洋参、杭芍、白术、云苓、炮附片、生苡米。1剂之后,能自排小便,四肢渐温,肉瞤筋惕亦止,但仍神疲不愿讲话。二诊时改用红人参、白术、茯苓、车前子、牛膝、泽泻、生苡米,二剂后神志全清,排尿自如,精神略振,但感口干,改用党参、沙参、麦冬、花粉、苡米、玉竹。经过三诊之后,诸症好转,血压恢复正常,非蛋白氮降至37.5毫克%,最后痊愈出院。
本例由于手术后尿闭,而产生尿中毒现象,这种肾外性尿毒症,预后虽然较好,但对本例来说,西医治疗无效,服中药后病情显著改善,可见中药是起到作用的。
中医认为肾为胃关,职司开阖,肾气从阳则开,从阴则阖,初诊时,患者脉细肢凉,显然阳气式微,不能温养四肢。肾关因阳微而不能开,遂成尿闭,病在少阴,故用真武汤,鼓阳利尿,肾关得阳则开,尿毒之患可解,果然1剂之后,四肢既温,小便亦行,但仍疲乏无神,懒于言语,正气尚未恢复,二诊时采用健脾补气利尿之剂,病情逐日好转。本例从利尿着手,为直接治尿毒症之法。
论:中医虽无尿毒症的病名,但类似本症的记载,则散见于历代典籍中。《灵枢》云:“肾气虚则厥”。又云:“肾病,少腹腰脊痛,肪酸,三日背(月吕)筋痛,小便闭。三日腹胀 三日不已死”。又云:“肾足少阴之脉,是动则病饥不欲食,面如漆柴,咳唾则有血,喝喝而喘,坐而欲起,目䀮䀮而无所见,心如悬若饥状…”。华佗《中藏经》云:'….则阴中与腰脊俱痛,面黑耳干,哕而不食,或呕血者是也'。仲景《伤寒论》云:
“………若不尿腹满,哕者难治'。又云:“………心下悸,头眩,身嗣动,振振欲僻地者,真武汤主治”。《金匮要略》云:“假令瘦人脐下有悸,吐涎沫而癫眩,此水也”。
以上记载,说明了由肾病而引起之小便不利、身瞤动、癫眩、视物不清、呕、哕、不食等症状,很符合于尿毒症。对本病的认证则为“肾虚”、“肾寒”,对治疗和预后也有记载。可见我国古代医家对于本病早已有所认识。我们对于尿毒症,即根据这些古代文献的精神,施以治疗,虽然所接触的病例未能全部治愈,但也有幸获痊愈者。《岳美中医案集》《经方应用》
论:本案腹壁板硬,胃穿孔,肌肉抽动,应就是筋脉挛结而扯坏胃,所以穿孔。
147尿毒症——岳美中医案
黄某,男性,21岁,未婚,广东籍,因全身浮肿,尿少凡六月(凡:总共的意思是),于1955年12月6日,住入北京某医院。
病史:患者于1955年4月底,感冒之后,出现眼睑颜面浮肿,检查尿中有蛋白,数天之后浮肿消退,同年6月初,面部及下肢浮肿复起,尿量减少,院外治疗无效,乃入院治疗。既往史:12岁时曾有“肾炎”史。
检查:慢性病容,皮肤苍白,颜面浮肿,扁桃腺中度肿大,颈软,心尖区有收缩期吹风样杂音,右胸中下部叩浊音,呼吸音低,右肺基底部有湿性哕音,腹软,肝脾未触及,无明显腹水征,阴囊及下肢均呈凹陷性浮肿,膝反射存在,血压122/90毫米汞柱,血色素7.5克,红细胞236万、尿蛋白(+++),有颗粒及透明管型,血沉70毫米/小时,酚红试验15%,非蛋白氮38.5毫克%,胆固醇571毫克%,胸部 线片:右肺上野有结核病变,右胸腔少量积液,入院诊断为慢性肾炎,肺结核,胸腔积液。
人院后由中西医合作治疗,至1956年1月底,浮肿消退,但肾功不见好转。至4月中旬,血压升至190/140毫米汞柱,非蛋白氮增至92.5毫克%,病人头晕,恶心,呕吐,粒米不下,渐至神志昏迷,西医救治无效,且病情日渐加重,濒于危笃。乃于4月16日邀请中医会诊。
初诊时,见患者昏迷较深,不能进食,呼吸微弱,脉细微。乃与老人参24克煎汤,频频饲入,药后神志渐清,目能视人,脉亦略起,但仍嗜睡,改用六君子汤救治,药用移山参、白术、茯苓、炙草、陈皮、法半夏。
二诊之后神志全清,胃能纳谷,血压降至150/110毫米汞柱,非蛋白氮回至58.3毫克%。脱险之后,仍由中西医合作,治其肾炎。至1957年5月出院时,一般情况良好。
按:初诊时患者气息奄奄,汤饮不下,胃气已败,正气不支。此时之处理,挽回胃气,抢救生命,是第一要着,一俟胃气来复,药饵可下之时,方可进行其他治疗。因而初用独参汤频频饲入,果能药后神志渐清,但仍嗜睡,仍属正气衰微,故专用六君子汤扶正和胃,正气既复,胃能纳食,症情得以缓解。此时若舍正气不顾,而从其他方面治疗,恐生命难以挽回,所谓“体实气壮,要治病留人;体衰气虚,须留人治病。”本例遵循着这个原则,先挽回了正气,间接治愈了尿毒症,收到满意的疗效。《岳美中医案集》
148慢性肾衰竭——黄世祺医案
老年男性,78岁,既往反复双下肢浮肿3年,曾于外院诊断为慢性肾脏病。近1周来双下肢浮肿加重,无眼睑浮肿,无恶心呕吐,无关节肿胀疼痛,故入院治疗,请黄师会诊。舌淡红,苔白,脉沉。处方予以真武汤加黄芪、防已、车前子:茯苓25克,白术25克,白芍15克,黑顺片15克,黄芪80克,防己15克,车前子30克(包煎)。
一周后复诊,水肿已消除大半,继服用原方,后消肿出院。《黄仕沛经方师传录》
论:阴寒水旺,则水陷下润。此是阴盛脏寒,阳败之象。
149肾衰发热——黄仕沛医案
陈某,男性,76岁。有高血压病史20余年,血压控制不佳,10年前发现高血压性肾病,未予重视。2年多前曾口服药物治疗,效果不佳,3个月前病情加重,在我市某三甲医院诊断为“慢性肾功能不全(尿毒症期)',行血液透析治疗,3次/周。20多天前因“股骨头坏死”住院,期间使用解热镇痛药物后出现急性上消化道大出血,行胃大部切除术后出血止。但患者仍觉髋关节疼痛难忍,无法行走。于2009年11月7日至我院住院继续治疗。入院时症见:精神疲倦,面色晦暗,发热,体温最高38.5℃。双髋关节疼痛,双下肢轻度浮肿。恶心,纳差,眠一般,小便量少,大便干结。予冰敷头部、腹股沟,柴胡针肌注等退热处理后效果不佳,患者仍反复发热。即查血常规:WBC:7.7 x 109,NE:74.9%,HGB:77g/L,PLT:34 × 10%L。尿液分析:红细胞(++),蛋白质(++),白细胞(+)。急诊生化:BUN:8.,CRE:793 u molL,2009年11月8日黄师查房,见患者精神疲倦,发热,当时体温38.5℃。恶心,纳差。双下肢轻度浮肿。小便量少,大便未解。舌淡,苔白,脉沉细。
本例病人,年老久病,肾衰多年,面色晦暗,小便量少,双下肢浮肿,舌淡,苔白,脉沉细,水气内结之象明显。虽发热,但无面红目赤、舌红苔黄、口渴饮冷之热象,非实热也。阳虚水泛,水郁化热,故用真武汤温阳利水,水郁解则热自退。
黄师曰,此为水阻阳郁之发热。予真武汤,处方:白芍15g熟附子15g生姜3片白术15g茯苓2g水煎内服,4剂。药后第三天患者发热已退,恶心减。再予上方5剂,未再发热,食欲改善,小便量增多,双下肢浮肿消退。《黄仕沛经方亦步亦趋录》
150慢性肾炎——门纯德医案
李某,女,38岁。一年前因患慢性肾炎住院治疗,经治疗三月余,病情稳定,山院养息。近日由于体劳过度,面浮身肿,尿量减少,化验尿蛋白(+++),患者不愿接受激素治疗,遂求余诊之.见:全身浮肿,下肢尤甚,腹胀,短气,小便不利,舌质淡胖,脉沉而细。治之真武汤、胃苓汤,二方各三剂,令其交替服用。二诊,患者上身浮肿消失,腹胀大减,小便量增,再以真武汤令服三剂。三诊,患者精神很好,饮食略增,仍腰酸困,四肢乏力,触之六脉皆沉.治以真武汤、济生肾气汤二方,令其交替服用。于后半月余,诸证解除,赴医院化验,尿蛋白消失.《名方广用》
151隐匿性肾炎——陈宝田医案
任某,女,13岁。1975年11月5日初诊。患者自述患肾炎2年,反复发作。颜面、四肢轻度浮肿,恶寒伴有腰及四肢发凉,小便少。检查:舌质淡,苔白薄,脉沉弱。尿常规:红细胞(+)~(++),蛋白(+)~(++)。此乃少阴阳虚之候,治宜温肾健脾利尿之法,投加味真武汤:熟附片14克、茯苓12克、白术10克、白芍10克、赤芍10克、生姜12克、桂枝节10克、泽泻10克、猪苓10克,水煎服。复诊:服上方4剂后,小便量较前明显增多,浮肿消失,恶寒有改善。
将上方去五苓散,加四物汤、黄芪,连服25剂后,诸症消失,尿常规亦转阴性,随访6年未复发。《经方临床应用》
152肾炎——史寿之医案
朱某,男,16岁。患慢性肾小球肾炎已久,近在我院内科病房治疗,病情危笃,经治医生邀诊。会诊时因患者长期服激素药品,面如满月,容光焕发,而腹部却膨隆如箕,双下股肿似桶样,小便昼夜200ml,腰以下常自觉如坐水中,纳呆便溏,脉弱甚,双尺微。综合上症,乃系肾、脾阳虚重证,不能运化水气所致。除补肾健脾外,别无捷径可循,补肾健脾,方可望复,若单纯利尿而不得利,反劫阴气,更不利于阳长。乃与经治医生协商,暂停呋塞米及渐减激素药,试服中药观察。选用真武汤加减双补脾肾,服3剂小便即增至600ml,6剂增至,9剂增至,腹水基本消退,下肢肿势亦大减,腰以下冷如坐水中之感亦基本消失。继用上法略事增损约1月而愈。处方:茯苓30g,桂枝10g,白术15g,干姜6g,附子7g,椒目6g,沉香6g,炙甘草10g。
原按:上方实系苓桂术甘汤加味,与真武汤混合,去芍药之阴寒,用干姜、附子温肾、脾,更加沉香、椒目以增强其温阳利水作用。此系多年临床逐渐形成的方剂,对证施用,多取得满意效果。又逐渐体会到真武汤重在温肾,肾着汤重在温中健脾,两方对阳虚水肿有珠联壁合之妙。温化水湿法,是水肿病属于功能衰惫的常用法。如苓桂术甘汤、真武汤、肾着汤以及后世之实牌饮等,其间出入进退,各有所指,而温化之意则同。摘自:史广字,单书健,当代名医临证精华、肾炎尿毒症专辑,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88:47-48《经方治验泌尿系统疾病》
153肝硬化——陈守义医案
真武汤合五苓散加减
张某,男,45岁,干部。患者在北京某大医院确诊为肝硬化,服药未见好转,心情沉重,求治于陈氏。现症见:面色晦暗虚胖似肿,精神疲惫,面颊有血缕,形寒怕冷,欲抱火炉烤火取暖,体倦肢困,不欲活动,食欲不振,饮水后脘腹胀满加重,晚饭后尤甚。大便溏薄,日2-3次,腹胀大如囊裹水,小便清,舌质淡黯紫胖,边有齿痕,苔薄白,脉沉缓无力尺弱。
证属阴盛寒湿黄疸,治宜温阳利湿退黄,方用真武汤合五苓散加减:附子120g(先煎4小时),白术30g,茯苓24g,党参24g,猪苓15g,泽泻15g,龙胆草9g,生牡蛎30g,桂枝15g,干姜15g,大腹皮30g,川芎12g,炙甘草9g,陈皮10g,生姜10g,大枣5枚。2剂,水煎服,每天1剂,分3次服。
服药后精神好转,饮食增加,腹胀减轻,身体有温热感,在此方基础上加减,共服半年余,身体康复如初。
原按:肝硬化为肝病晚期,属中医膨胀阴黄之证。本例阳气虚衰,不能蒸腾气化,水湿无以宣行,积聚在腹,形成腹水,乃寒湿阴盛之象,非大剂附子难以担当此任。故重用附子,以五苓散、真武汤加减化裁,方药对症,服后即有温热感,以此为基础化裁,服药半年余,才得以治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有守方用药,才能收效。《火神派医案新选》
论:读完这些真武医案,对这些脉象,自然就理解了。皆是没有阳气之象。研究脉象,专门学脉,会很吃力,结合经方与医案中脉象,最后一总结,就有心得了。
154肝硬化腹水——梁自温医案
梁某,男,24岁,农民。患胆石症,胆道长期慢性感染,致胆汁性肝硬化。自觉胸胁隐痛,时有寒意。检查,精神萎靡,头发稀疏不荣,形体消瘦,巩膜、皮肤黄染,腹部鼓胀,腹围96厘米,移动性浊音(+),肝脏触诊不满意。舌质淡红无苔,脉象细弦。腹水系滑出液。黄疸指数80单位,血清胆红质定性试验呈双相反应,转氨酶400单位,白蛋白与球蛋白比值倒置。.
诊断:肝硬化腹水。辨证:脾肾阳虚性水肿。方用真武汤加柴胡、党参、丹参。方中丹参用至30克,白术、白芍、茯苓用亦较原方为重。治疗一周,腹水全消。梁自温,温阳利水汤新解,新医学6 293,1976《伤寒论方医案选编》
155呃逆
患者为高龄男性,患打嗝,声悠长,由丹田而出,3~5声即止,经1小时复呃,余无它病。以真武汤去生姜加人参9克、五味子3克、细辛1.5克、干姜3克,煎服。5剂而愈。(《辽宁医学杂志》1959年4期45-48页)《经方研习》
论:下寒中虚,厥气上逆而为噫气也。就是打膈,或嗳气之义,此因下寒中虚,胃门不关,厥逆之气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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