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风雨天里行走呢!
穿上雨鞋雨衣,趟着路上流动的雨水,听着雨水打在房屋、树叶上细碎而均匀的声音,看着雨水击打在路面上溅起的雨花。心中很是畅快!风在这个时候没有了声音,只能看到雨线飘动,知道了那是风还在与雨同行。向远望去,雨雾弥漫,近看,脚下雨水向低处窜动。那雨水在身上拍打着,像极了恋爱中情人的手,惬意而舒适。
我喜这风雨天气,却对风天苦乐参半。特别是这初冬时节, 树木凋零,气候寒冷,天地间一片萧索,风会夹带着沙尘、枯叶专往身上脸上抽打,眼睛也是睁不开来,只能半捂着脸偷瞄着道路往前。风更是呼号着倦了沙尘向身后奔去。
我不喜欢风的凛冽,但偏就喜听这风的声音。
走在自然公园里,这种强风穿过树木时所发出的声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想象出来的。自然公园里有两千三百余亩各种树木,均是建国初期种植,现今已有七八十年的树龄了。它们中有槐树、杨树、柳树、松树、核桃树等几十种树木,以及桃、李、杏、梨等几十种果树。在经历了秋季的疾风、初冬的寒冷后,各种树木的叶子都已落尽,完全尽显出来粗壮的枝干以及丰满的树冠,高大而威猛。而这些树木还会在这个季节频繁的接受着风的洗礼。
而风,就是在这个清晨款款的来了。
先是感觉脚底下有落叶在滚动,有唰唰的响动,随见很少的几片落叶,一走一停,一停一走。忽又见几片叶子慢慢飘了起来,然后快速的飞走。甚至有一片叶子从眼前急速而过,幸未拍打在脸上。这些都是风在游动,也能感到风在脸上划过,却还听不到声音。风的声音是从远处过来的。像极了由远而近高铁行进的隆隆声,而高铁的声音是一惯的,风声却是一阵一阵的,且是一阵响过一阵,很快就到了眼前。
轰轰的吼着,遒劲的树的枝干在狠命的摇摆,跟着就有一些长短不一的小枝节从树上掉下来。继续往前,风声也觉更大,像是有万头狂奔的野马在身边掠过。路上可见更粗大的树干横卧其中。临近水渠边上的一颗巴掌粗细的树木,倾倒在水渠之上,根部已经被风拔离开来,露出许多根须。风在森林里奔跑着,声音犹如狮吼山岗,又如虎啸山林。亦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动人心魄。这种声音忽高忽低,忽强忽弱,时远时近,若隐若现,令人肃然、惊骇。
我用围巾捂了半脸,犹豫着是否还在园里听这风声,不是怕了这风声,看到路上掉落的树的枝干越来越粗大,担心会不会有枝干在头顶上被风击落。然而,风就在这个时候,在我的衣帽上,捂着脸的围巾上,打一个旋儿,走了,没有听闻一丝儿声音。忽就灵光一现,想这风是什么呢?为什么穿过森林的时候有吼声骇人,而掠过我衣身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响动呢。
仔细想来,这风应该是无声的啊,它是自然之相,是地表气流的涌动。要说“风声”,那也是风穿过物体时,物体受风的作用发出的声音。它穿过树林时,是树木与之抗衡时发出的呼嚎,它掠过楼宇时,是楼宇惊奇的呼叫,它拍打房门时,是房门激动的回应,它吹掉了孩子的花帽,是孩子惊恐时的哭闹……
原来风却是这般的风趣。
然而,风却又是严肃的,甚至有人不喜狂风,说是“可恶”,“可怕”。言说:风拔掉的还在生长的树木,摧折了粗细不等满地的枝干,甚至还有房倒屋塌,有“火借风势,风借火威”的风灾,等等。风,还能算有趣吗?
走在狂风呼嚎的公园里,听着风的声音在森林里奔跑,拿起躺在路上手臂粗细的枝干,似乎是在纠结着这风的“善恶”。看这树干被风摧折的地方,拿起一根,扔掉,再拿起一根。忽然就有所领悟,这满地的枝干分明是枯槁、腐败的啊,它们早已枯死在树上,却依然占据着树冠的某处位置,是风在清理着腐朽,让大树更有型、更俊朗。
而这随风起舞的落叶,亦是叶子的宿命使然,也许落叶偏就喜这御风起舞的时光呢。横在水渠上尚在生长的树木,却是根系不牢固的后果,它一半根植于大地,一半却将根深入河底,争的是一时枝繁叶茂,但却有悖于自然大道,“年与时驰,意与日去”,终落个被狂风掀倒的地。再想一想那些风灾,又有哪一项是风独自使然,更别说,“火借风势,风借火威”了,那也是先有了火的缘故啊。
这样想来,风就不再是他人眼里的可恶、可怕了。在我看来确是可歌可颂可敬呢。它没有分别心,不会因为你是槐树,身上有刺就躲开去。也不会因为你是银杏树有着华丽的叶子就更加亲近你。它似乎有着某种使命,它摧枯拉朽,为树木清除着腐败的枝节,让树木更加美丽,让森林更加和谐。 它是上苍派来的神呢!
“开门风,闭门雨”,这清晨的一场大风,会这样一直刮下去。而我也最喜听这风声,惟愿这风声更大一些。让那些假意枝繁叶茂,滥竽充数的枯枝败叶,发出哀嚎,瑟瑟发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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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誉权不等于荣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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