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件,整个故事使我惊诧不已,我一时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真实的。
事件发生在湖北荆州监利县程集镇。程集镇是座古镇,虽然不大但是有街,不像有的小镇徒有其名。
1975年3月10日,这里响起热闹的锣鼓爆竹声,宣告诞生了一个新家庭。
新郎赵大军身材高大,1970年他丢下篾匠活,应征入伍到花城广州熬了四年军营生活,此时退伍回乡被安排在该县某所工作。新娘郑月梅是同乡的采茶姑娘,虽然没有花城女性那样的文雅、娇艳,却有城里姑娘少有的温柔、贤惠、清秀。谁都知道他俩是经人介绍后一见倾心,又闪电般结婚的。洞房花烛夜,她把他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新婚蜜月里,两人如胶似漆。婚后开始的那几个月,两人恩恩爱爱。她让他吃好睡好,穿戴整洁,体体面面。他对她也体贴备至,尤其是得知她很快“有喜”后,更怕让如花似玉的娇妻累了,下班回来便抢着忙这忙那。邻里乡亲都夸他俩是天造神配的一对。
谁知,甜蜜的婚姻只维持了几个月。
婚后第六个月,她便生下了一个女婴。婴儿呱呱落地的啼哭给了赵大军当头一棒:这女婴不是我的!
“你个死女人,才六个月就生出来了!”他一反常态,暴怒打骂,“说,谁的?”
孩子的确不是他的。原来,郑月梅认识他之前有过一次难忘的初恋。谁知对方是个骗子,玩弄她后便将她抛弃,可她却怀上了骗子的孩子。这时,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他。两人一见倾心。她怕夜长梦多,又急于掩饰丑事,便很快举行了婚礼。她觉得自己有愧于丈夫,因而对他百依百顺,乞求用温情和深深的自责来弥补过错,也奢望不被丈夫发觉。谁知孩子的过早降世竟露了破绽!
她自知理亏,知道男人对贞操的看重。
她以泪洗面,任由丈夫揍打,乞求丈夫宽恕。
但是,丈夫赵大军是那么好欺骗的吗?沉重的失落感和因受欺骗产生的愤怒,使赵大军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怒火中烧。他恨不能按传统习俗“休”了她!可他不愿离婚,他需要她。他也不敢在外声张,他害怕丢脸,让人家骂他“绿乌龟”。
于是,即便是她在月子里,他下班归家便肆意地摧残她,发泄心中的愤恨。他发誓要把妻子没有“奉献”给他的东西,通过一种报复的形式补偿回来。
就像所罗门所智训的那样,他的心是灰做的了,他的希望比垃圾还贱,他的人性在报复的等待岁月里一天天消失。
她知道这是她的灾难的开始。良心上对失贞的追悔使她对他的摧残一概忍受。良心上有愧的人总是这样把事情想象得糟糕透顶。她终夜如此,睡不踏实,不知未来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尽管黑夜原本并不握有统治她的权力。
他对她们妻女看不顺眼,尤其是对女儿赵小花。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稍不顺心,就对女儿大打出手。
“你饶了她吧!她小啊,要打就打我吧!”看不过眼时,她跪在地上向他乞求。
他听了见了,一声冷笑,干脆对她们母女俩一起拳脚相加。
她们母女被打怕了。被打得难以承受时,郑月梅向他求饶:“你既然这样嫌弃我们母女,就发慈悲,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放你走?你想得到是挺美!”他骂道,“我就这样把你们捉在手心里,好好地收拾!”
日子就在这被收拾的过程中慢慢挨过,挨到赵小花上了初中。
他似乎突然良心发现,对女儿变得好了,再少有打骂。
都说男到四十定安魂。郑月梅以为丈夫赵大军悟了,悟到对她们母女和小儿子知暖知冷了。她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
炎热的夏季刚刚过去,赵大军回家对上初中的赵小花说:“这学期你到我那儿去上学吧,有时间,我就辅导你。”
“好呐!”天真纯洁的女儿高兴地随爸爸去了。
到了他所在的某所,他对女儿说:“这个学校学生宿舍条件不好,你就和我一起睡,暖和,方便!”
十四、五岁的赵小花听了不禁有点害羞。毕竟她的身体已开始发育,朦胧感觉男女有别了。但他是父亲,这样安排,她又觉得是爱护自己。她同意了。
一连两月,作为父亲的赵大军并没有认真辅导女儿的学习,而是每到晚上,他就在床上把她搂到怀里,抚摸她的全身。他要引诱她!女儿恐惧而难受。晚上睡不好,白天打不起精神,听课走神,成绩直线下降。可她不敢明言反抗,她只能表现自己的反感情绪,盼望父亲再不要这样。
赵大军却依然我行我素。
她害怕了。她斗胆搬到学校去住宿,离开了给着她“暖和”的父亲赵大军。
赵大军却恼了。他说过,他要好好收拾她们母女的。
1990年,16岁的赵小花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或许真的如人们所说得那样,私生子格外聪颖漂亮,她少女的青春魅力光彩照人。她天真地编织着人生的花环,浑然不知灾难已经降临。
1990年5月11日,学校放了农忙假。上午,她独自在家洗衣服。赵大军也借农忙为由溜回了家。
“你妈妈呢?”
“到山上扯猪草去了。”
赵大军感到收拾的机会终于等到了。他钻进赵小花的房间,假装整理东西,叫女儿进来。
“爸,你要做什么事?”赵小花头也未抬就进了房。
猛地,赵大军那双粗暴的大手将她箍进了他的怀抱。赵小花惊诧地抬起头时,又惊愣地看到了他那贪婪的目光。她被她名义上的父亲拽到了床上,脱去了衣裤,她泪流满面,拼命挣扎,苦苦哀求:“爸爸,求求您放开我,您不能这样做啊!”
仿佛是“爸爸”的称呼暂时解救了她。赵大军好像心软了,他松手出了房。她不知道他只是出去看看屋前屋后有没有动静。当他迅速返回再度扑向她时,赵小花再也没能摆脱代替母亲郑月梅向继父赵大军偿还“初夜权”的情债的命运。
赵小花悲痛欲绝,不明白爸爸为何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她不知道这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他早已对她寄托了垃圾般污垢的欲望,她也不知道正因为这父亲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因而她迟早逃不脱他的魔掌。
少女的羞涩使她难于启齿,少女的羸弱又使她没有勇气把这屈辱告诉包括自己母亲的任何人;少女未经霜打的柔嫩心灵,也不能想象等待她的是进一步的蹂躏!
赵小花从此成了豺狼般的父亲口里的羊羔!
她懂得耻辱却无力摆脱耻辱。他知道耻辱可就是想制造耻辱。秘密的“收拾”没有使他觉得解除了心头大恨,人性丧失的他居然要将“收拾”从“地下”变为“地上”。
1991年12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入睡前,赵大军来到赵小花的房间吩咐:“今晚天气冷,你把被条拿到我们床上一起睡。”
妻子听了不由自主地问:“这成什么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睡在一床,各睡各的被条!”
这夜,赵大军和郑月梅共睡一床被子,赵小花单独一床被子,睡在同一张床上。然而,半夜过后,赵大军把两床被子合到一起,给赵小花脱去了衣服,还与郑月梅做着“好事”。
次日一早起床,郑月梅不满地对丈夫赵大军说:“大女儿在床上,你晚上要正经点。”
“我正经得很呐!”赵大军流气地答。
一个星期后的又一个冬夜,17岁的赵小花没有逃脱又一次令人诅咒的凌辱。
夜里,赵大军又要赵小花搬被子与他一床睡,赵小花不从。赵大军于是小声对她说:“害羞了?你哪个地方我都见过了,摸过了,还怕什么丑啊!”见赵小花执意不从,赵大军怒了。他将她暴打一顿后强行连人带被抱到了他的床上,然后分头出击,在床上先对妻子郑月梅一顿拳打脚踢,接着当着郑月梅的面,强行奸污了一丝不挂的继女!
作为母亲的郑月梅悲痛而愤怒,当即要去法院。
赵大军一听急了,慌忙像患瘫痪症似地顺势跪倒在妻子郑月梅面前,苦苦哀求:“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就这一次,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望着丈夫赵大军满面思过的样子,郑月梅心软了。她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从前有过于丈夫的自责再度噬啃着她这做人妻又为人母的心灵。她觉得这似乎是自己该得的报应。原谅他吧!家丑怎么好外扬呢?闹出去,自己母女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他想要做的事做了,不也就罢了?女儿毕竟是女儿,大了,迟早总是要嫁人的。再说,把他告进了监狱,这一家四口人的日子怎么过呢?郑月梅左思右想,最终忍下了这奇天大耻。
母女俩善良、软弱而天真地期待赵大军的人性复归。然而,赵大军利用母女俩的软弱,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了同样可怕可耻的禽兽不如的一幕又一幕……
屈辱的母女为何要如此承受这被她俩哭嚎为“遭雷打”的罪恶关系?是女性的纤柔使她们只知道忍耐?是传统的左右保全的善良愿望使她们觉得野兽也会良心发现?抑或是失过贞洁和私生子出身的自惭使她们缺乏勇气战胜蹂躏?
1992年2月中旬,这对万般无奈却又不忍使家丑外扬的母女,悄悄出走,来到几十里外的一个亲戚家,期冀由此摆脱那丧尽天良的恶魔。
然而,赵大军太了解她们母女了。他知道她俩不会对那亲戚真情相告。他打电话给这个亲戚,谎称他们夫妻吵架导致她们母女出走。亲戚见两方面陈述相近,信以为真,将她们母女送回了家。
妻女回到家的当天下午,赵大军就想出了一条制服妻女从此就范的诡计。他凶神恶煞般地拿起雪亮的菜刀,一刀砍掉―只奔跑的鹅头,把那鲜血淋淋的鹅头向妻女俩面前一丢,威胁道:“哪个再敢乱跑乱吵,我就叫她像这只鹅一样!”
懦弱的母女俩被这带血的恐吓吓得瑟瑟发抖。从此,母女俩只得忍辱度日。从此,疯狂的兽行便在母女间肆虐。
“私生子”女儿成了父亲的玩物,母亲慑于丈夫的淫威,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女儿一次又一次遭受赵大军的凌辱。当赵大军对着酒碗一声大喝:“都给我滚到房里去!”母女俩便不得不俯首听命,无望地过那个羞辱的门坎。
赵小花最终怀上了继父的孩子。
赵小花发慌了。全家人都急了。赵小花请求母亲陪伴她去医院。赵大军听了,赶紧自告奋勇:“我用自行车带她去,免得搭公共汽车麻烦。”
1992年3月6日,赵小花被赵大军带到县城一家医院妇产科。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产医生见是个姑娘,叫她去内科。她急得哭起来,赵大军竟也流着泪说:“我女儿被人害了呀,求你们开开恩,给刮了吧。”
四十岁男人的眼泪赢得了医生的同情。一检查:她已怀孕两个多月,当即便做了人工流产手术。
回家的路上,在一处行人稀少的地段,赵大军捏着赵小花苍白无力的手,嬉皮笑脸地说:“我要想法子把你妈赶走,我们俩在一起过。”
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耻辱身世,二年多来一直不愿再叫这丧失人性的赵大军为爸爸的她,“扑通”跪地,含泪哀求:“爸爸,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女儿求你了!”声音那么凄惨,乞求那么无奈。
“说得轻巧!谁叫你妈当初骗我?”赵大军侧脸吼起来,“我恨她!她尽碍我们俩的事,我非想法子赶走她不可,不把她弄死,也要把她逼疯!”
赵小花跪地仰首怔怔地看着他。她牺牲了最珍贵的贞操,又长期遭受着蹂躏,竟然不仅不能弥补母亲从前的过失,反而还给母亲招致杀身之祸!
绝望而冷酷的现实终于使赵小花“醒悟”起来:如果不除掉赵大军,母亲要么被逼疯要么被逼死,自己一辈子也没有活路!
1992年3月9日下午,郑月梅和赵小花在田里干活,赵大军在屋子里睡午觉。三点左右,18岁的赵小花和母亲说回家喝水。回到家中,看到在床上醉酒酣睡的赵大军,赵小花举起手中的镰刀朝赵大军的脖子狠狠地砍了下去……
1992年5月,荆州市人民法院开庭审判,赵小花因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听到这样的判决,郑月梅当即哭喊着:“当我去坐牢吧,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错……”悔恨、自责、悲愤……一股脑涌上她的心头,这一切到底归罪于谁?如果当初她去告他,那么今天的这一幕就不会上演了!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社会的发展变化,对每一个家庭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同样也会给家庭教育增加新内容,提出新问题。其中有些问题家长们非常敏感地接受了,但也有的问题却往往被人们忽视了。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与希望。为了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优化他们的生长环境,保护他们的身心健康,我们国家在许多法律条文中,都对未成年人的保护问题作了具体规定。这些法律条文将使保护我们的下一代成为一种社会的行为规范。
母子之间不只是单纯的血缘关系,同时还具有法律关系。就这一点来说,许多母亲还没有真正地认识到。
在对孩子们实施保护的过程中,家庭保护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家庭中,父母或孩子的监护人是实施保护的主体。现在,大多数的家庭都能比较好地履行对孩子的监护和抚养义务,但在实际生活中也存在着不少问题,比如,任意打骂孩子的现象还十分普遍;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问题致使少数孩子致伤、致残、致死;溺婴、弃婴的现象屡禁不止,被抛弃的大多数是女婴和残疾婴儿;日益增多的离婚现象,使一些孩子的抚养、教育出现问题,给孩子的心理造成伤害等等。
要减少、杜绝这些问题的发生,就要求家长首先要知法、懂法、依法行事,尤其是母亲们,只有提高了法律意识,才能更好地教育和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尽到做母亲的职责和义务。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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