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要讲的燕国,不是慕容复的燕国,也不是朱棣的燕国,而是战国七雄中的燕国。谈及这个燕国,感觉他在整个春秋战国史上无足轻重,经常扮演跑龙套和打酱油的角色。甚至连三晋中最弱小的韩国发生的故事都比他多。燕国一直给人弱弱的感觉,其中特别受后人诟病的是他的军事能力。韩国军队的战斗力尚有“劲韩”之称,而燕国军队的战斗力却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让我们以史为证,看看燕国军队的战斗力低到了什么程度:
(一)《史记·燕召公世家》:“庄公二十七年,山戎来侵我,齐桓公救燕,遂北伐山戎而还。”燕庄公时期山戎大举侵略燕国,不是当时的带头大哥齐桓公出手相助,燕国估计已经歇菜了。我们要知道,春秋时期与野蛮民族接壤的并非燕国一家。齐国旁边有东夷,晋国北边也有各类戎族,秦国西边大小怪兽更是多,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像燕国这样被山戎打得接近灭国。
(二)燕王喜看到赵国遭受了长平之败,精锐四十万被秦军坑杀,觉得自己与燕国的春天来了。准备对重病患者赵国下手,为自己的国家开疆辟土。昌国君乐间对此举劝阻,表示“赵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燕王喜说:“老子五个打一个,还不信打不赢”。将渠拉着燕王喜的印带不准他干傻事儿,燕王喜一脚把将渠踢开,认为将渠正在干傻事儿。然后燕王喜让栗腹带兵攻鄗,卿秦带兵攻代,自己也随同御驾亲征。赵国不管你燕国兵分几路,也不管你是栗腹带兵还是卿秦带兵,更不管你是不是御驾亲征。老子凭尔几路来,我只派出廉颇带兵去。廉颇犹如鸠摩智,遇到乔峰般的白起固然有些不敌,但完爆你一个慕容复还是绰绰有余。结果,廉颇先破栗腹,再破卿秦,一路杀进燕国疆土五百余里,吓得燕王喜求爹爹告奶奶请求与赵国和解。看到这个结果我也是醉了,燕国你这个军事能力也太菜了吧,我读到这段都犯尴尬症了。不过有朋友说,赵国这个民族天生打仗凶悍,乐间劝燕王的时候不是也说到:“赵四战之国,其民习兵,不可伐。”但是大家不要忘记韩愈在《送董邵南序》里面也说到:“燕赵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既然都出“慷慨悲歌之士”,你燕国凭啥干不赢赵国!
(三)燕王喜伐赵偷鸡不成蚀把米,但他并没有死心,因为他不服气呀!我猜测他把伐赵的失败首先应该归结于情报的不准:“羊驼,栗腹出使赵国回来告诉寡人:‘赵王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结果赵军战斗力这么强,看来秦军坑赵军四十万有水分,赵军顶多被坑了二十万”。其次他可能又会琢磨:“想不到廉颇还是老当益壮,寡人低估了这个老匹夫。”所以后面当他发现赵国被秦国接二连三揍得鼻青脸肿时,廉颇又离家出走后,他再一次心动了。《史记·燕召公世家》写到:“燕见赵数困于秦,而廉颇去,令庞煖将也,欲因赵弊攻之。”燕王找来一个叫剧辛的将军询问他关于对赵军新主帅庞煖的看法。燕王询问剧辛是有道理的,因为剧辛在来燕国之前曾经住在赵国,和庞煖关系很好,所以他的看法很重要。剧辛给燕王喜的回复是:“庞煖的能力在我的面前就是渣渣!”燕王一听,心动立马变成行动,让剧辛带兵攻赵。但结果却是:“燕使剧辛将击赵,赵使庞暖击之,取燕军二万,杀剧辛。”看来剧辛根本不了解庞煖呀,他看庞煖的样子就是一个“虚竹”,哪晓得人家会“天山折梅手”,结果把自己的命折了进去。燕王喜更是有苦说不出,以为赵国被秦国胖揍了几顿,以为鸠摩智廉颇离家出走了,就可以捅一下赵国的菊花,哪晓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其实赵国对燕国算是手下留情了,因为还没有祭出李牧。不过话说转来,赵国打燕国能祭出庞煖都是看得起这个邻居了。如果赵括不死,还需要庞煖出手吗?以燕国的表现,马服子说不定都能分分钟把燕国打成渣渣。
二
但是燕国毕竟是战国七雄之一,虽然长期阳痿,但也曾勃起过一两次。首先是燕昭王任命乐毅为统帅,约五国伐齐,最终大破东帝齐国,占领齐国绝大部分领土长达六年。“二十八年,燕国殷富,士卒乐轶轻战,於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湣王出亡於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独唯聊、莒、即墨,其馀皆属燕,六岁。”虽然这一次燕国打赢齐国有些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之嫌,但这毕竟是燕国战争史上难得的一次大胜利,燕国也是联军中的主要军事力量。这犹如我们的抗日战争,虽然美国投了原子弹,苏联击垮了关东军,但是抗击日军的中流砥柱还属中国军队呀!抗日战争也一洗了中国百年的屈辱史!所以,五国伐齐之战是燕国军事水平进步的体现,也证明了燕国也可以拥有强大的军事战斗力。
另外,我读完《史记·燕召公世家》发现五国伐齐之战仿佛是燕国军事战斗力的最高峰。因为除了此战以外,我实在找不出燕国军队还有那些更出彩的表现。如果仅以此论,燕国的军事能力确实低到了尘埃了里。但是过后我读了《史记·匈奴列传》,我惊奇的发现,低到尘埃里的燕国军队也曾经从尘埃里开出过美丽的鲜花。
《史记·匈奴列传》:“其後燕有贤将秦开,为质於胡 ,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 ,东胡 卻千馀里。与荆轲刺秦王秦舞陽者,开之孙也。燕亦筑长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渔陽、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燕国曾任秦开为将带兵攻打东胡。燕军在秦开的带领之下大破东胡,开疆扩土千余里,大振燕国之雄风。
这就奇了怪了!为什么燕国打不赢山戎,却能大破东胡?为什么燕国连受过重伤的赵国都干不赢,却能在五国破齐后凭一国之力肆虐齐国长达六年?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人才!用秦开,破胡拓土,用剧辛、栗腹、卿秦丢人现眼;用乐毅,扫荡齐国宗庙,用骑劫,毁之田单火牛!燕国的问题就出在严重缺乏杰出的军事人才,就更不用说军事天才了!好不容易得到个乐毅,还不能用到极致。像剧辛、栗腹、卿秦等辈,不能说是庸才,他们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好汉。可惜他们本事有限,成就的名气也不够大。就犹如巨鲸帮、海沙派的掌门也是掌门,但是在少林与武当的掌门面前那就是渣渣。所以不能怪剧辛、栗腹、卿秦太无能,只能怪其他国家军事将领太厉害!
不论是带兵打仗,还是商业竞争。燕国用他惨痛的军事生涯告诉了我们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春秋战国时期什么最贵?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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