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勇 第五十——

（为什么本篇叫论勇，主要是因文中主要论述了勇敢与怯懦的表现、脏腑的相应变化，及其在诊断和治疗上的意义，故称为"论勇"。

一，说明人在同一环境，有受病与受病的区别，其关键决定于体质的强弱;

二、说明忍痛与不忍痛不是勇怯的本质区别;勇怯的根本关键，是在于内脏生理功能强弱的不同，其中主要又决定于肝胆的坚脆。

三、举例说明怯者酒醉以后暂时可能表现类同勇士的样子，但不是真勇，故名之"酒悖"。）（131.灵枢·论勇 新解析）1/1---1/2--

论勇 第五十——1---2-

黄帝问于少俞曰：有人于此，并行并立，其年之长少等也，衣之厚薄均也，卒然遇烈风暴雨，或病或不病，或皆病，或皆不病，其故何也？少俞曰：帝问何急？（①少俞[yú]，上古时代传说中医家，尤精针灸术。据传系俞跗之弟、黄帝之臣。据传与黄帝论述医药。黄帝因与他及岐伯等多名臣子论述医药而著《内经》。）——（黄帝问少俞道，假如有这样一些人，他们的行为举止一样，共同行走或是站立，年龄大小一致，穿着衣服的厚薄也相同。可是，突然遇到狂风暴雨等异常气候变化，有人生病，有人不生病，有时都发病，有时都不发病，这是为什么呢?少俞回答说，您想先了解哪方面的情况呢?）

黄帝曰：愿尽闻之。少俞曰：春青风夏阳风，秋凉风，冬寒风。凡此四时之风者，其所病各不同形。（黄帝说，所有的问题我都想知道。少俞说，春季吹的是温风，夏季是热风，秋季是凉风，冬季是寒风。因为在四季分别感受不同风邪，所以发生疾病时就会有不同的证候。）

黄帝曰：四时之风，病人如何？少俞曰：黄色薄皮弱肉者，不胜春之虚风；白色薄皮弱肉者，不胜夏之虚风，青色薄皮弱肉，不胜秋之虚风；赤色薄皮弱肉，不胜冬之虚风也。（黄帝问，四季不同的风邪分别侵袭人体，病人感受风邪会有什么区别呢?少俞回答说，面色黄、皮肤薄、肌肉柔弱的人，脾气不足，经受不住春季风邪的侵袭;面色白、皮肤薄、肌肉柔弱的人，肺气不足，经受不住夏季风邪的侵袭;面色青、皮肤薄，肌肉柔弱的人，肝气不足，经受不住秋季风邪的侵袭;面色赤、皮肤薄、肌肉柔弱的人，心气不足，经受不住冬季风邪的侵袭。）

黄帝曰；黑色不病乎？少俞曰：黑色而皮厚肉坚，固不伤于四时之风；其皮薄而肉不坚，色不一者，长夏至而有虚风者，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坚者，长夏至而有虚风，不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坚者，必重感于寒，外内内皆然，乃病。黄帝曰：善。（黄帝问，面色黑的人，就不会感受风邪而发生疾病吗?少俞答，面色黑而皮肤厚、肌肉坚实的人，肾气充盛，当然不会遭受风邪的侵袭。如果皮肤薄、肌肉不坚实、面色又不是始终保持黑色的人，到了长夏而感受风邪就会发生疾病。如果面色黑、皮肤厚、肌肉坚实者，即使在长夏遇到风邪，也不会发生疾病。面色黑、皮肤厚、肌肉坚实的人一定是寒邪已侵入体内，又感受风邪，外邪与内邪相结合才会生病。黄帝说，讲得很好。）（[原文]黄帝问于少俞曰：有人于此，并行并立，其年之长少等也，衣之厚薄均也，卒然遇烈风暴雨，或病或不病，或皆病，或皆不病，其故何也？少俞曰：帝问何急？

黄帝曰：愿尽闻之。少俞曰：春青风，夏阳风，秋凉风，冬寒风。凡此四时之风者，其所病各不同形。

黄帝曰：四时之风，病人如何？少俞曰：黄色薄皮弱肉者，不胜春之虚风；白色薄皮弱肉者，不胜夏之虚风，青色薄皮弱肉，不胜秋之虚风；赤色薄皮弱肉，不胜冬之虚风也。

黄帝曰；黑色不病乎？少俞曰：黑色而皮厚肉坚，固不伤于四时之风；其皮薄而肉不坚，色不一者，长夏至而有虚风者，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坚者，长夏至而有虚风，不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坚者，必重感于寒，外内内皆然，乃病。

黄帝曰：善。

[译文]黄帝询问少俞说：有几个人在同一地方，一同行走一同站立，他们的年龄大小相同，穿的衣服的厚薄也相同，突然遭遇狂风暴雨，结果有的人生病，有的人不生病，或有一部分人都生病，有一部分人都不生病，这是什么缘故呢？少俞问：你先问哪一个问题？

黄帝说：我希望全部听闻。少俞说：春季是温风，夏季是阳风，秋季是凉风，冬季是寒风。这四季的风，影响人体，所引起的疾病是各不相同的。

黄帝说：四季之风，是如何令人生病的呢？少俞说：肤色发黄、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春季里反常的邪风；肤色发白、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夏季里反常的邪风；肤色发青、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秋季里反常的邪风；肤色发赤、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冬季里反常的邪风。

黄帝说：肤色发黑的人，就不生病吗？少俞说：肤色发黑，皮厚肌肉坚实的人，当然不易被四季之风所伤；肤色发黑，但皮薄而肌肉不坚实、肤色不一的人，到了长夏时节，遇到反常的邪风，也会生病的。皮厚且肌肉坚实的人，到了长夏时节，遇到反常的邪风，不会生病；但是皮厚且肌肉坚实的人，如果外感于风，内感于寒，内外俱伤，也会生病。

黄帝说：好的。

[说明]本节论述的是四季之风的问题，盖皮肤肌腠之间，五脏元真之所通会，是以薄皮弱肉，则脏真之气虚矣。五脏之气虚，则不能胜四时之虚邪风也。如有皮厚肉坚而伤于四时之风者，必是重感于寒也。气温高而肌腠开，汗出而遇凉风，再加本体免疫力低下，故易患病也。肤色黄者，土命人也；肤色白者，金命人也；肤色青者，木命人也；肤色赤者，火命人也；肤色黑者，水命人也。——1.四季之风的问题）

黄帝曰：夫人之忍痛与不忍痛，非勇怯之分也。夫勇士之不忍痛者，见难则前，见痛则止；夫怯士之忍痛者，闻难则恐，遇痛不动。夫勇士之忍痛者，见难不恐，遇痛不动；夫怯士之不忍痛者，见难与痛，目转面盻，恐不能言，失气，惊，颜色变化，乍死乍生。余见其然也，不知其合由，愿闻其故。少俞曰：夫忍痛与不忍痛者，皮肤之薄厚，肌肉之坚脆，缓急之分也，非勇怯之谓也。（②目转面盻，盻 [xì]，看："韩挟齐魏以～楚。"目转，系指因惊恐而头晕眼花;面盼，系指面部斜侧，惊恐不敢正视。）——（黄帝问道，人体能否忍受疼痛，不是根据性格勇敢与怯懦来区分的。性格勇敢而不能忍耐疼痛者，遇到危难时可以挺身向前，可是感到疼痛时就会退缩不前;性格怯懦而能忍耐疼痛者，听到危难的事情就惊恐不安，遇到疼痛却能忍受而不动摇。勇敢而又能忍耐疼痛者，遇到危难不恐惧，碰到疼痛也能忍受。怯懦又不能耐受疼痛者，遇到危难和疼痛，就吓得头晕眼花，颜色变更，侧头而不敢正视，话也不敢说等表现出心神散乱，痛得死去活来。我看到这些情况，不知是什么原因，想了解一下其中的道理。少俞回答说，能否忍耐疼痛，是根据皮肤的厚与薄，肌肉的坚实与脆弱，以及纵缓与紧密的不同，不是根据性格的勇敢和怯懦来区分。）（[原文]黄帝曰：夫人之忍痛与不忍痛，非勇怯之分也。夫勇士之不忍痛者，见难则前，见痛则止；夫怯士之忍痛者，闻难则恐，遇痛不动。夫勇士之忍痛者，见难不恐，遇痛不动；夫怯士之不忍痛者，见难与痛，目转面盻，恐不能言，失气，惊，颜色变化，乍死乍生。余见其然也，不知其合由，愿闻其故。少俞曰：夫忍痛与不忍痛者，皮肤之薄厚，肌肉之坚脆，缓急之分也，非勇怯之谓也。

[译文]黄帝说：人能够忍受疼痛和忍受不了疼痛，并不是由于人有勇敢和怯懦的区分。勇士中不能忍受疼痛的，遇到危难可以勇往直前，而遇到身体疼痛的，就畏缩不前；而怯懦却能忍受疼痛的人，听到危难就恐惧，遇到身体疼痛却能岿然不动。勇士中能够忍受疼痛的人，遇到危难而不惊恐，遇到身体疼痛也毫不畏惧动摇；而怯懦又不能忍受疼痛的人，遇到危难和身体疼痛，头昏目眩，恐惧得说不出话来，惊悸失气，脸色大变，吓得死去活来。我见到过这种情况，但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想了解其中的道理。 少俞说：能够忍受疼痛和不能忍受疼痛，是因为人的皮肤的厚薄、肌肉的坚脆松紧不同，不是勇敢和怯懦能够说明的。

[说明]本节论述的是忍痛与不能忍痛的原因，忍痛与不能忍痛的原因，是因为身体本身的皮肤肌肉的厚薄，而不在于其意志的坚强与否。——2.忍痛与不能忍痛的原因）

黄帝曰：愿闻勇怯之所由然。少俞曰：勇士者，目深以固，长冲直扬，三焦理横，其心端直，其肝大以坚，其胆满以傍，怒则气盛而胸张，肝举而胆横，（翻译就是：“……三焦的脉气在腠理之间横向联通……肝气上升而胆气横溢……”）眦裂而目扬，毛起而面苍，此勇士之由然者也。（黄帝问，我想了解人体性格的勇敢和怯懦，是从哪些形式表现出来的。少俞回答说，勇敢的人，两目凹陷而目光坚定，眉毛竖起而长直，皮肤肌肉的纹理是横向的，心脏端正而向下垂直，肝脏大而坚实，胆囊充盈而增大。发怒时，怒气充满胸中而胸廓张大，肝气上升而胆气横溢，眼睛瞪得很大，目光逼人，毛发竖起，面色铁青等，这就是勇敢人的表现。）

黄帝曰；愿闻怯士之所由然。少俞曰：怯士者，目大而不减，阴阳相失，其焦理纵，□□短而小，肝系缓，其胆不满而纵，肠胃挺，胁下空，虽方大怒，气不能满其胸，肝肺虽举，气衰复下，故不能久怒，此怯士之所由然者也。（黄帝又问，性格怯懦的人有什么样的表现呢?少俞回答说，怯懦的人，眼睛虽然很大却不凹陷，阴阳气血不协调，皮肤肌肉的纹理是竖向的，胸骨剑突短小，肝系松弛，胆囊不充盈，肠胃挺直，胁下空软，即使发怒时，怒气也不能充满胸中，肝肺虽然因怒气而暂时上举，但是随着怒气的衰减，肝肺又重新下降，所以不能长时间地发怒，这就是怯懦人的表现。）（[原文]黄帝曰：愿闻勇怯之所由然。少俞曰：勇士者，目深以固，长冲直扬，三焦理横，其心端直，其肝大以坚，其胆满以傍，怒则气盛而胸张，肝举而胆横，眦裂而目扬，毛起而面苍，此勇士之由然者也。

黄帝曰；愿闻怯士之所由然。少俞曰：怯士者，目大而不减，阴阳相失，其焦理纵，骶骭短而小，肝系缓，其胆不满而纵，肠胃挺，胁下空，虽方大怒，气不能满其胸，肝肺虽举，气衰复下，故不能久怒，此怯士之所由然者也。

[译文]黄帝说：我希望听闻勇敢和怯懦这两种性格产生的原因。少俞说：勇士，眼睛深陷，目光坚定，长眉直竖，三焦皮肤纹理横生，心脏端正，肝脏大而坚实，胆囊盛满，发怒时，就会气盛和胸廓扩张，肝脏上举，胆囊横生，眼眶欲裂，目光直射，毛发竖起，面色发青，这就是勇士性格产生的根源。

黄帝说：我希望听闻怯懦之人性格产生的原因。少俞说：怯懦之人，眼睛大而不深陷，目光惊慌不定，三焦皮肤的纹理纵生，胸骨剑突短而小，肝脏小而软弱，胆囊不满而胆汁少，肠胃挺直，胁下空虚，虽然正当大怒之时，怒气不能充满其胸腔，肝、肺虽然上举，但坚持不久，气衰即随之落下，因此不能持久发怒，这就是怯懦之人性格产生的根源。

[说明]本节论述的是勇敢与怯懦的根本原因，所谓勇敢与怯懦者，本于心之端小，气之盛衰，肝胆之强弱也。目深以固，长冲直扬，肝气强也。三焦理横，少阳之气壮而胆横也。其心端直，自反而缩也。肝大以坚，脏体之坚大也。胆满以傍，胆之精汁，充满胆囊，此肝胆之形质壮盛也，故主勇敢。夫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是以心直气壮，肝举胆横，此勇士所由然者也。目大不减者，目虽大而不深固也；阴阳相失者，血气不和也；焦理纵者，三焦之理路纵弛也；胸骨剑突短小者，心小而下也；肝系缓、胆不满者，肝胆之体质薄也。夫肺和肝主气，气不能充满胸腔，故虽然大怒，气不持久，气衰复下，此怯懦者之所由然者也。——3.勇敢与怯懦的根本原因）

黄帝曰：怯士之得酒，怒不避勇士者，何脏使然？少俞曰：酒者，水谷之精，熟谷之液也，其气剽悍，其入于胃中，则胃胀，气上逆，满于胸中，肝浮胆横，当是之时，固比于勇士，气衰则悔。与勇士同类，不知避之名曰酒悖也。（③酒悖，酗酒后胡言妄动的状态。病状名。指饮酒之后的一种胆大妄为的反常状态。《灵枢·论勇》："怯士之得酒，怒不避勇士者……名曰酒悖也。""悖"是违反常态的意思。酒悖,是指饮酒以后人处于亢奋而一反常态的行为状态,这应该是我国传统医学对酒精兴奋神经作用的最早记载。为什么会"酒悖"呢？少俞的解释是，酒有一种"慓悍"之气，喝了酒这气便向上走（"上逆"）能使胆小的变得像勇士一样胆子大起来（"肝浮胆横"）。喝酒能使"怯士"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里变的敢于"比于勇士"，这在日常生活中或许不是好事，因为这样会让人一反常态地做出许多越轨之事，然而在战场上这种状态却可以大大提高将士们战胜敌人的勇气和信心。这不仅让我们明白了为什么酒这种饮料古来就和军事、战争结下了不解之缘。）——（黄帝问，怯懦的人喝了酒以后发怒时与勇敢的人相似，是哪些脏腑发挥作用使他这样呢?少俞回答说，酒是水谷的精华，由谷类酿造而成的液体，性质迅猛滑利。酒入胃后使胃胀大，气机上逆，壅滞胸中，使肝气上升，胆汁横逆。饮酒后，他的行为当然与勇敢的人相同，但是等到酒醒气衰以后，自己就会感到懊悔。这种人的表现虽然与勇敢的人非常相似，并不是有意识地按照勇敢人的行为去做，是酒在体内起的作用，所以称为酒悖。）（[原文]黄帝曰：怯士之得酒，怒不避勇士者，何脏使然？少俞曰：酒者，水谷之精，熟谷之液也，其气剽悍，其入于胃中，则胃胀，气上逆，满于胸中，肝浮胆横，当是之时，固比于勇士，气衰则悔。与勇士同类，不知避之名曰酒悖也。

[译文]黄帝说：怯懦之人喝了酒，愤怒起来与勇士相差不了多少，这是那个脏的作用使他这样呢？少俞说：酒是水谷的精华、熟谷的液汁酿造而成的。它的性能慓悍。酒入胃中，就会使胃发胀，气向上逆，充满胸腔，也使得肝脏上浮，胆囊横生。在这个时候，其愤怒之状固然可以与勇士相同，但当酒气一衰落，他就会后悔的。酒后的怯懦之人，虽与勇士神态相同，但却不知如何象勇士一样去做事，这称之为“酒悖”。

[说明]本节论述的是饮酒者的勇敢问题，人之勇怯，本于气之强弱，气之壮盛，由胃腑水谷之所生也。酒气剽悍，故能助胃气之充满，而使肝胆浮横。然酒散则气衰，气衰则后悔矣。故善养乎气者，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则形气充足矣。暴喜伤阳，暴怒伤阴，和其喜怒，则阴阳不相失也。——4.饮酒者的勇敢问题）（黄帝向少请教说：有这样一些人，行为举止一致，年龄大小相同，穿衣服的厚薄也一样。他们突然遇到狂风暴雨袭击后，有人生病有人不生病，有时都发病，有时却都不发病。这是为什么呢？

少俞回答说：您想先了解哪方面的问题呢？

黄帝说：这些问题我都想知道。

少俞解释说：春季是暖风，夏季是热风，秋季是凉风，冬季是寒风。这四个季节的风邪，产生的疾病症状各不相同。

黄帝问：四季不同的风邪，会使人产生怎样的疾病呢？

少俞回答说：人体五脏与四季五行变化相应。春季木气盛，木克土。人的脾脏属土，应黄色。因此，面色显黄、皮肤细薄、肌肉柔弱的人，脾气不足，就经不住春季虚邪贼风的侵袭。

夏季火气盛，火克金。人的肺脏属金，应白色。因此，面色显白、皮肤细薄、肌肉柔弱的人，肺气不足，就经不住夏季虚邪贼风的侵袭。

秋季金气盛，金克木。人的肝脏属木，应青色。因此，面色显青、皮肤细薄，肌肉柔弱的人，肝气不足，就经不住秋季虚邪贼风的侵袭。

冬季水气盛，水克火。人的心脏属火，应赤色。因此，面色显赤、皮肤细薄、肌肉柔弱的人，心气不足，就经不住冬季虚邪贼风的侵袭。

黄帝追问：面色显黑的人，受到风邪侵袭就不会生病吗？

少俞回答：人的肾脏属水，应黑色。因此，面色黑、皮肤厚、肌肉坚实的人，肾气充盛，就很难受到四季风邪的伤害。不过，长夏时节土气盛，土克水。所以，皮肤细薄、肌肉不坚实、面色不是始终保持黑色的人，一旦遇到长夏时节虚邪贼风的侵袭，身体就会产生疾病。面色黑、皮肤厚、肌肉坚实者，即使遇到长夏时节虚邪贼风的侵袭，也不会产生疾病。面色黑、皮肤厚、肌肉坚实的人，如果体内有寒邪滞留，又遭遇外界寒风侵袭，就必然会产生疾病。

黄帝说：明白了！

黄帝接着说：一个人能否忍受疼痛，并不是取决于性格勇敢还是胆怯。有的勇士不能忍受疼痛，遇到危难却敢于往前冲，感觉到疼痛就会止步不前。有的懦夫能够忍受疼痛，遇到危难就会恐惧，感觉到疼痛却能岿然不动。有的勇士能够忍受疼痛，遇到危难不恐惧，感觉到疼痛也不会动摇。有的懦夫不能忍受疼痛，遇到危难和身体疼痛就会头昏目眩，恐惧得说不出话来，惊悸失气，脸色大变，吓得死去活来。我见到过这些情形，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先生能否给我讲解一下。

少俞解释说：一个人能不能忍受疼痛，取决于皮肤薄厚、肌肉坚实或脆弱、肌肤松弛或紧密的差异，而不是取决于性格勇敢或怯懦。

黄帝说：请先生给我讲讲人的性格勇敢或怯懦，究竟有怎样的特征。

少俞回答说：性格勇敢的人，目光深邃眼神坚定，眉毛长直上扬，胸腹皮肤肌肉的纹理呈横向，心脏端正上下垂直，肝脏大而坚实，胆囊气满胆汁充盈。一旦发怒时，血气旺盛心胸扩张，肝气上升，胆气横溢，双眼圆睁目光逼人，毛发竖起，面色铁青。这些特征，就是性格勇敢者的本能体现。

黄帝又问：性格怯懦的人有怎样的特征呢？

少俞回答说：怯懦的人，双目圆睁眼神也不坚定，五脏血气循环阴阳失调，胸腹皮肤肌肉的纹理呈竖，胸骨剑突短小，肝脏经脉松弛，胆汁不满胆囊松弛，肠胃僵硬褶皱弯曲少，胁下空虚。即使发怒时，血气也不能充满心胸。肝肺虽然会被怒气上举，随着血气衰弱又会下降。因此，不能长时间保持发怒状态。这些特征，就是性格怯懦者的本能体现。

黄帝追问：怯懦的人喝了酒以后，发怒就会与勇敢的人相似。那么，这是哪些脏腑在发挥作用呢？

少俞回答说：酒是五谷饮食的精华，是五谷熟酿而成的液体。酒气剽悍猛烈，入胃后会使胃体胀大，致使胃气上逆充满胸腔，使得肝气上升胆汁横溢。这时，怯懦者的行为就会与勇敢者相似。不过，等到酒醒气衰以后，就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怯懦者饮酒后与勇敢者的行为相似，不知道回避危险。这种因酒气壮胆而产生的悖逆常态现象，就称为“酒悖”。）

[总结]

人的勇气从何而来，这是本篇重点阐述的问题。"少俞曰：勇士者，目深以固，长冲直扬，三焦理横，其心端直，其肝大以坚......"，此话主要说的是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勇气十足。

我们看文学和影视作品都会发现一个现象，勇猛的人，眼睛会炯炯有神，目光如炬。而胆小的人，则目光游移不定。为什么会这样呢？中医认为，肝开窍于目，只有当一个人肝血充足时，才可以从眼神中散发出炯炯之神。而当肝血不足时，两眼往往是无神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文章中"肝大以坚"的原因了。

同样，肝胆相照，互为表理。肝郁的人，往往胆也会出问题，从而也影响到人的勇气。"肝系缓，其胆不满而纵......"，所以，那些肝胆不好的人，比如，乙肝、胆结石的人，往往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其勇气的发挥，这就是中医强调"胆主决断"的原因。

为什么通常情况下年青人多勇猛，而年老人多胆小，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后者的肝胆气不足使然。其实，人是否有勇气和人整体的身体状况是有很大关系的。通常而言，身体健康的人勇气相对充足，而身体不健康的人则勇气差。像林黛玉，身患肺结核，整天病怏怏的，就不可能有勇气。

归纳：本篇《论勇》，主要论述的是勇敢与怯懦的问题，作者通过大量观察，认为人之勇怯，本于气之强弱，气之壮盛，由胃腑水谷之所生也。其心端直，自反而缩也。肝大以坚，脏体之坚大也。胆满以傍，胆之精汁，充满胆囊，此肝胆之形质壮盛也，故主勇敢。夫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是以心直气壮，肝举胆横，此勇士所由然者也。目大不减者，目虽大而不深固也；阴阳相失者，血气不和也；焦理纵者，三焦之理路纵弛也；胸骨剑突短小者，心小而下也；肝系缓、胆不满者，肝胆之体质薄也。夫肺和肝主气，气不能充满胸腔，故虽然大怒，气不持久，气衰复下，此怯懦者之所由然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