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是古代杭州人饮水的主要来源。从四五千年的良渚文化遗址中,已发现了古井的遗迹,说明杭州的远古先民已经懂得把生活用水与饮用水分开,这是人类生活的一大进步。
一、南宋以前的古井
从目前已知的文献记录,杭州最早的水井是龙井。龙井,初名龙泓,三国东吴亦乌年间(238-250年)名道葛玄,发现此水“寒碧异常”是炼丹药的佳水。(详见宋人秦少游《龙井记》)。此外据明田汝成《西湖通览志》载,郭璞井,又名郭婆井,相传是东晋道家郭璞所凿开而得名。
杭州有确切年代记录的是唐代杭州刺史李泌(722-789年)主持开凿的六井。他在唐德宗建中二年(781年)至兴元元年(784年)任杭州刺史,任内开凿了相国、西井、金牛池、四眼井、白龟池、小方井等六井,解决了靠近西湖城区居民的饮水问题。今存相国井,因他从杭州任满回朝廷不久,便升为宰相,故后便称为“相国井”。
李泌六井,隋唐以后,西湖东面的城区平陆不断扩大。这里原是江海故地,“市民苦江水咸恶,难以安土”。李泌始导西湖作六井。这是文献记载中城区最早的水井。是杭城开始利用西湖淡水解决城区居民饮水问题的重大措施,对于促进城区繁荣与经济发展,起了积极作用。
唐宋以来,杭州的地方官比较注意六井的维修与保护,以保证饮水的供应。苏东坡两次任杭州地方官时,都对六井进行过疏浚与保护。第一次是熙宁年间(1068-1077年),他任通判时。当时百姓说:“六井不治,民不给于水”。苏东坡请来了有治井经验的名僧仲文、子珪等20余人,“发沟易甃”,进行维修,居民称便。次年,适遇大旱,“自江淮至浙,古井皆竭,民至以罂缶贮水相饷如酒醴”。而钱塘居民未受其害。事隔18年,苏东坡出任杭州知府,六井“复坏,终岁枯凋”。苏东坡又请来参加第一次修井的子珪等,负责整修。这次重修,吸取了“以竹为管易至废坏”的教训,采用“先挖石槽,再埋瓦管,固以底盖,锢捍周密”,收到预期的效果,维持了较长时间。
南宋定都临安后,“四方辐辏,百司庶府,千乘万骑,资于水者十倍昔时”。饮水问题成了市政建设中的重大问题。为了解决京城的饮水问题,历任地方官定期维修六井,保证水量充足。绍兴十九年(1149年),知府汤鹏举“修砌六井阴窦水口”。乾道三年(1167年),知府周淙再次维修六井,又维修了惠迁井、沈公井、瑞石井、中棚井、义井、清湖井等,使“城内外,莫不足于水矣”。赵与■为知府时,不仅把六井水口挖深加宽,而且还加固漕渠,“石板甃砌,木楗外护,环以围墙,建立碑亭”,加强了保护管理的措施,百姓称便。咸淳六年(1270年),知府潜说友再次整修,“更作石筒,袤(纵长)二千七百尺,深广倍旧,外捍内锢,益坚缜,然后水大至。每五十尺,穴而封之,以备淘浣。且于水所用分之处,浚海子口以澄其源。井之上覆以巨石为四穿,以便民汲。南为沟,以达金文桥之河,俾船水以售者取焉。撤亭而新之,极宏敞,旁为神祠,置守者使无敢污漫;又别为沟,疏恶水,行于路之北。所以为井虑者备焉”。
李泌开凿的六井集中在城区的西北,和西湖比较靠近,依赖于西湖淡水。自开凿以来,解决了府城西北地段居民的饮水问题。
五代北宋期间,随着城区人口的增加,新凿的水井增加了十多口。
吴山井与天井和沈公井等数十个大井,主要源于吴山诸泉脉,水量充足,味甘晶莹。其中最大的是吴山北麓的吴山井,始建于五代,其水味向来被称为“钱塘第一”。宋初井上无盖,夜间常有人落井而死。绍兴年间,加了石板盖,中开六眼,供人吊水。井周四丈,可供一万人家饮用。淳祐七年(1247年)杭城大旱,城中诸井大多干涸无水,而此井泉水仍然充足,“日下万绠如常”。附近居民有感于此,在井上建了亭子加以保护。南宋名臣楼钥还为《吴山井》作记,并赋一诗:
钱塘东南一都会,西湖宛在高城外;凿为六井引人城,唐相邺侯(李泌)功尚在。吴山横亘城中央,左江右湖尽襟带;寒泉迸溢清且等,发自灵源匪分脉。天目雨乳龙凤来,秀气所钟此其最;海滨斥卤润作咸,安得一身独滂沛。日朝驻跸八十年,民聚五方真众大;抱瓮桔槔万夫汲,飞泉仰流筒吸快。大旱不乾潦不溢,数里赪肩竞分卖;人会神龙宅其下,济物阴功至今在。川泽固多资灌溉,此井犹能济阛阓;皇家德泽如此泉,福祚与之俱不改。(引自《玫瑰集》卷五《吴山井》)
天井,在城南宝月山下天井巷。约凿于五代清泰年间(934-936年),毁于南宋建炎年间(1127-1131年)的兵灾,嘉泰二年(1202年)因清瓦砾而被发现。经过清理后,井深五十余尺,广各十尺,“清泉并溢”,水量充足。相传此井,晴则水碧,遇天将雨,井水变黑,故被附近居民称为“黑龙潭”。虽三伏暑天,井水水竭,“天井之藏以备万家之汲,随取随足,愈用愈不穷”。
二、南宋时开凿的古井
南宋定都杭州,人口迅速增加,京城内外,超过一百万。饮水的供应,就成了都市居民的大事。京都的知府,也把这作为大政来抓,“常命工开撩井泉,以济邦民之汲。”南宋时期的杭州,据当时文人吴自牧《梦粱录》载,新开凿的水井,超过一百多。这种水井大致分两大类,既有公共大井,又有私家用井。如绍兴年间(1131-1162年)赵密任步帅时,就在步司衙军驻地冶铁岭上开了一口公共大井,“水极清甘,军人呼相公井”,解决了数千驻军的饮水问题。私家小井,大都是官僚贵戚或大户人家所开,以供家用,这类小井为数极多。
据咸淳《临安志》与《梦粱录》等书载,有公共用大井60多口,今将有名可查的表述如下:
井名 | 地址 | 备 考 |
沈婆井 | 万松岭上 | |
郭儿井 | 清平山侧 | |
上四眼井 | 寿域坊内 | |
下四眼井 | 长庆坊竹竿巷 | 杭州竹竿巷有二 |
白鳝井 | 金地山步司寨前 | |
鳗井 | 清沙湾 | |
上八眼井 | 宝月山麓 | 今存,其名沿用 |
下八眼井 | 秘省相对 | 今存,其名沿用 |
六眼井 | 后市街 | 《梦粱录》作“大眼井” |
甜瓜井 | 六部前 | |
大井 | 四方馆北与南省仓前 | 两井同名 |
沈公井 | 太学后与市西坊 | 两井同名 |
义井 | 荐桥北 | 又名“四眼井”,今存井圈 |
双井 | 道明桥边 | |
长惠井 | 丰乐桥西 | |
棚心双井 | 棚桥前 | |
灵鳗井 | 梵天寺内 | 又名圣井,今存 |
乌龙井 | 钱王庙前 | |
惠利井 | 清湖桥边 | |
金牛井 | 惠迁桥边 |
私家小井,其数量更多,但因缺乏全面记录,难以统计,故未列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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