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们彼此都只是人伢子手中的摇钱树,他是温柔的岳七,他是狠厉的沈九。他是他的七哥,他是他的小九。
善良的岳七救下了十五,却出卖了他们,脾气倔的沈九,吸引了贪玩的秋少爷的眼球,从此,他成了少爷的玩具。每一天都在不堪中备受煎熬,但他始终怀着一丝希望,他坚信,有那么一个少年,终有一天会依言来找到他,带他离开。
那一天,他偶遇无厌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秋家的噩梦,开始正常生活,岂知却是掉入更大的火坑。手起剑落,鲜血横飞。日复一日的杀戮和谎言,不堪的日子愈陷愈深,他已经快要忘了他的七哥。
沈九终于等到了他的七哥。那一刻,他是苍穹山派穹顶峰的首徒岳清源,而他却是江湖恶霸无厌子的恶徒沈九。他衣着光鲜,俨然大家风范;他满面血污,一派狼狈不堪。但那终究是他的七哥,他始终是不忍他的七哥受伤,而在背后给了“师傅”一剑。那一剑,是他沈九此生最后的善意。
“你做了穹顶峰的首徒,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无穷的愤怒在沈九心中蔓延,他想要岳七的一个解释,来平息心中的愤懑。“我……”岳七是想要告诉沈九的,他没有不回来找他,原本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找他,但却心急入魔,命悬一线,待他功成下山,却终究是晚了。终有千般理由,终究也只化作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对不起”。
自此,七哥在沈九的心中便彻底死了,面前的人,仅仅是玄肃剑岳清源,世上再也没有疼他护他的七哥。愤懑、不甘、视所有人为仇人的沈九也一并死了。但七哥终究还是在他心中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他也自愿跟他回了苍穹山派。自此,世上便多了一个修雅剑沈清秋。
苍穹派十二峰历来情同手足,但这一辈的清静峰峰主沈清秋偏偏特立独行,不与任何人亲近。特别是与苍穹派第一战力百战峰峰主柳清歌,势同水火。孤傲冷漠的沈清秋,排斥所有人,也被所有人排斥,却每每独得掌门岳清源相护。日子若能一直这般,似乎也是好的。
但平静美好,似乎从来都不属于沈九。
自他一掌把最不偏爱的弟子洛冰河打下无尽深渊,便注定了他日后的悲惨结局。
强势回归的冰哥,把高高在上的师尊,再次打落下尘埃,极尽一切侮辱之能事。但那时沈九啊,他什么样的苦难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侮辱没有面对过,又有什么还能比过去更加不堪。即使是被做成人棍,他的眼中心里,又哪里有一丝波澜。
直到,洛冰河将玄肃的断剑掷于地上,这一声响,打破了沈九所有的伪装,他的心里,终究还是那个七哥啊。他知道,岳清源每一次拔剑,消耗的都是他的寿元,但是现在,剑断人亡,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七哥,终是没有负他,竟以命来赴这一场迟到的旧约。他沈九一生一次的义气,最终竟是岳七用命来偿还。但错过便是错过,即使以命相偿,也终究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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