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潇潇仰望天空,鹅毛大的雪片飘起来,婀娜多姿,真是美不胜收。
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用手挥舞着,尽情地与片片洁白的雪花交融在一起。
雪花那么淘气,那么调皮,就像精灵一样,淘气地从王潇潇的领口钻进去,然后,再笑嘻嘻的化开,留下一丝冰凉之意。
耸了一下肩,王潇潇接着说鱼儿与水儿的爱情故事结局:“他们俩人在泥土里化作一棵树,长在池塘边,永远生活在一起,不再分离。”
在热烈的掌声中,排长一声令下,不一会儿,士兵们就餐完毕,全部穿好军装,戴上军帽,紧张有序地投入到开挖土方的战斗中。
王潇潇激情四射,没有穿雨衣,端着照相机,就直奔开挖出的蓄水池基础坑道里。
她聚精会神地捕捉,在雪花浪漫的天地里,格外醒目耀眼的绿军装、领子上佩戴的红领章、大檐帽正中镶嵌的红五星、十字镐此起彼伏、铁锹一上一下,还有飞奔的小推车。
“把雨衣穿上。”沙鸥急忙跑过去,跟在王潇潇的后面,拿着一件雨衣,关心地要给她披上。
“这是在下雪,不是在下雨,我真的是喜欢雪花,没有事的。”王潇潇微笑着说。她聚精会神地拿着相机,面对千载难逢的场景,在认真捕捉一个个稍纵即逝的最美瞬间。
一会儿垫起脚尖举着相机,一会儿又弯着腰,放低镜头。她想要抢下柔弱的雪花,融化在钢铁战士火热额角那一瞬间的镜头;她要拍摄下洁白的雪片,飘过战士紫铜色脸庞的一种色彩对比;她要抓住肆掠的风雪阻挡不住飞奔车轮的气势。她不能错过雪泥沾满士兵的裤角,白雪中熠熠闪光的红五星。
沙鸥默默撑起雨衣,跟随在王潇潇的身边,为她遮挡起一片晴天。
风雪交加,风刮得很紧,像柳絮一样的雪,随风飘扬。
王潇潇顶风迎雪,从坑道赶到地面,放眼望去,整个工地一片银装素裹。
她蹲在工地跳板上,仰首举着相机,在拍照风雪中一排刚刚竖起来的厂房梁柱,那凌空傲雪的挺拔身影。
在沙鸥走近工地跳板时,只听“哎哟”一声,发现王潇潇那身红色的羽绒服滚动起来,看见她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保护住照相机的镜头,整个人要摔到雪地上。
可能是她的头,往下的方向,低得太很,人的重心失去平衡,蹲着的双脚,再怎么用力,也不能支撑整个人体的重量,失去平衡,人仰翻滚。
沙鸥眼明脚快,一个飞跃,身体腾空,扑向雪地前方,朝着王潇潇即将倒下的地点快速滑去,成一个肉垫,准点接王潇潇。
沙鸥伸出双手,连雪带人,一把抱住王潇潇。
情绪稍微稳定点,沙鸥用力拍去王潇潇粘满后背上的雪花。一缕幽香暗暗飘来,先是他的鼻子,一股清新的芬芳随即深入到身体里悄然散开,梦幻似的慢慢在心头蔓延,直到香入他的骨子和魂魄里。
沙鸥看着转过头来的王潇潇,那一双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睫毛上挂着雪融化后的小水珠,看上去,像两颗水晶葡萄,显得格外的亮晶晶,水汪汪,在不停地忽闪,犹如一只惊恐的小鹿,惊魂未定。
沙鸥开着玩笑说:“你找到最佳拍照角度。”
王潇潇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冲着沙鸥,一顿训斥:“倒瓤儿的冬瓜,一肚子坏水。人家跌倒,还尽说风凉话。”
“睁开眼,抬起你的镜头,对准天空。”
沙鸥一点拨,王潇潇幡然醒悟,来了精神,小心地擦拭相机镜头后,她就躺在沙鸥的身上,仰视拍照高高耸立的厂房梁柱。
香肠嘴灌起开水来,也不专心致志,目光已经游离到雪地上躺着的红色火焰。
他心不在焉,热气腾腾的开水,顺着保温桶的外沿,流在雪地里,也毫无知觉。
排长看着香肠嘴那痴迷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他拿着士兵吃饭的碗,在悄悄地接倒在桶外的开水。一碗接着一碗的开水,从桶外接到碗中,再给士兵端走。
“美女帅哥也不能当茶来喝。”排长敲击着已经没有水的茶桶,对香肠嘴大声喊道。
“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香肠嘴转过身自言自语地说,他还在刚才的情景中回味无穷。
“喂,赶快擦干净你嘴边流的口水。”排长看香肠嘴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用手拽了几下香肠嘴的衣角,“士兵们口干舌燥,开始没有劲头挖土了,在向我发牢骚呢。”
“不会吧,我刚刚倒进去一壶开水,怎么就没有了。”香肠嘴扒到桶边看一看,是没有水,能清晰地看见桶底的茶叶。接着他又摇摇自己手中的开水壶,也没有一滴开水。这就奇怪了,明明是一壶开水,清楚地记得,从炭火中拎过来,准备倒在茶桶里的,这水呢,到那里去了。
“是不是看才子佳人,看得人犯迷惑,把一个空水壶拎过来,忽悠我们这些士兵。”排长眯着眼睛,故意在挑逗香肠嘴。
“没有犯迷惑,我切切实实是拎过来刚烧开的一壶水,当时,在炭火上拎的时候,手指碰到滚烫的壶壁,如果不相信,你看看,这个食指还烫起了水泡。”香肠嘴伸出手指,证明自己是把一壶开水拎过来了。
排长嘿嘿一笑,点明香肠嘴刚才痴迷王潇潇与沙鸥雪地上的一幕。香肠嘴不好意思,抓抓头,拎着空壶,重新烧开水。
第二天,《滨江日报》头条,图文并茂地报道了预备役官兵和当地群众一道,共同抗击冰雪灾害,以实际行动谱写鱼水情深新诗篇的感人故事。
接下来,整个春节期间,区领导,甚至市领导,带领相关部门不断前来慰问。
蓄水池基础提前挖好,李加诚汲取冬季农民工回家的教训,高薪聘请滨江当地的高级钢筋工,既稳定了钢筋工队伍,又提高工程质量。
南方的雨季,来得早,去得迟。天依然在不停地下,不时从绵绵细雨中飘起大一点的雨滴。地依然是湿漉漉的,人依然是沉甸甸的。
工地现场一派忙碌,钢筋工头戴安全帽,身穿雨衣,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个个依然专心致志地在焊接、安装、制模……
在这本是记忆中,年少时浪漫的季节,沙鸥却是一番烦恼在心头。(待续)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