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干是中国古代文化中的一个难解之谜。
我们受惯性思维影响,认为既然是周期性出现的东西,就应该符合某种天文的规律,所以总是习惯在各种天文数据里,去寻找与之相应的周期性规律,故而总是劳而无功。出现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其实就在于没有搞明白历数和易数区别。
历数追求的是精确,犹如在描述一个东西长度的时候,我们可以说它长20厘米,这个20就类似于历数。20是一个数值,理论上可以无限精确,但是只适用于某个特定的事物。而形容同样的事物,我们也可以说它有一拃长。这个一拃长不是一个具体的数字,但是可以表征一定的长度,代表一类事物。这种描述事物的方法虽然不十分精确,但是十分形象,这便是易数的“类象”。
354.和365.是历数,而360、60、12和10则是易数,虽然表面上都是数字,但是其实质并不相同。那么,360、60、12和10又是如何产生的,“类”的是什么象呢?
前面我们提到,阴历年和回归年的平均值为359.,这是360的来源。360“类”得是阴历年和回归年的“象”,是日月协调和阴阳平衡后的结果。
《内经》中说的“天以六六为节”,《易经》中说的“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两者不约而同都提到了一个关键数字“6”。显然,360=60x60,六十甲子经过六循环,完成一个360周期。“6”似乎与一年12月的节律有关,但是为什么不是360=30x12,偏偏是360=60x6呢。也就是说,六十甲子有从何而来,“类”的是什么象呢?
六十甲子确乎与朔望月的周期相关,但是为什么不选30这个数字,而要用60呢?我们来看朔望月的平均周期=29.,一般简化为29.5。一个朔望月不可能存在半天,所以有大小月之分。大月30天,小月29天,这样两者相加,正好是29.5x2=30+29=59。这个59这是六十甲子所“类”的对象。
当然,这样说还不足以体现六十甲子的精妙。我们再结合天文学来看一看。我们知道天文学上将某一时刻月球运行到地球和太阳之间,即月球和太阳黄经相等时,称为朔。中国古人把朔日定为初一,即每个阴历月的第一天。假如某月初一日子时为朔,如果这一日定为甲的话,将朔的时刻子标记于甲下,即为甲子。当经历29.5天的时候,我们又会迎来一个朔日,那么这个朔日,日月合朔的时刻在哪呢?我们会惊奇的发现,这个时刻是午时。而六十甲子运行30个之后,是哪一个天干地支呢?——不要太惊讶,正是甲午。
显然,一个朔望月的29.5天,导致了日月合朔的时刻在相邻的两个朔望月月,总是发生着180度的不停变化。而六十甲子前30和后30天干相同,地支对冲的自然排序,完美地“类象”了朔望月的首尾衔接和阴阳相续。
360=60x6=。我们知道,360是六十甲子的六周循环,而六十甲子又是十天干的六周循环。那么,十天干的基础又是什么?是对什么的“类象”呢?
我们知道,回归年和阴历年存在着11天左右的差值。协调这一差值的做法,历法中称之为”置闰“。“置闰”是中国古代历法的主要任务之一。三年一闰,五年二闰,十九年七闰是历数中的”置闰“法则。对于易数来说,并没有采用置闰的方法,而是设计了十天干和十二地支来处理这一差值。
11,正好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中间值。天干为10,地支为12,两者的最小公倍数为60,正好又与六十甲子相应。10,12,60,360,这一系列数字构成了一个精妙的易数系统,这个系统就是《黄帝内经》中所说的“气数”。
“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气数者,所以纪化生之用也。”甲乙丙丁和子丑寅卯的主要作用就是“纪化生”。
当然,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常用最熟悉的”纪化生“的用法,就是八字算命了。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这其中蕴含的深刻道理和深厚的天文背景呢。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