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宁挂任副市长熊孟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趁向组织报告普宁挂任之机，写成这一挂任叙事。该报告在挂任1年之际所写《挂任纪实》基础上充实完善而成。】

我们有幸接受高等教育、有幸可以参与规划计划而又有幸在领导岗位的人，必须置于人民之中思考、谋划和指令，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有幸于2017年5月至2019年1月挂任普宁市副市长，在这个平台上努力实践这一理想，用脚丈量大地，用心服务人民，留给普宁多个示范项目，获赠“勤政爱民”锦旗，荣获2017、2018年揭阳市公务员年度考核优秀等级，受到市委市政府和人民群众广泛赞誉，留下一段美好记忆。

清醒自己所能

“我与普宁有缘，记得11年，还是12年，来普宁踏勘垃圾焚烧厂选址，没想到这次可能要管普宁垃圾焚烧厂建设……心中有人民，心中有敬畏，跳出利益瓜葛，拒绝任何侥幸，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真抓实干，回馈社会，不管能否达成心愿，绝不留下骂名。”这是到揭阳的第一天参加揭阳市委组织部欢迎会时的表态。

我于2017年5月8日下午到揭阳，欢迎会结束后，随即便赶赴了普宁市。很荣幸第一时间受到普宁市委张时义书记、普宁市政府林钢捷市长的接见。

寒暄及嘱咐生活起居安排后，书记直点主题:“要你来，就是指导环保，主要指导练江整治。你就负责印染产业园建设！”

“书记，感谢您的信任。负责园区建设我不大合适。”

“这是您的专业啊。”

“书记，这不是懂专业就行的。印染产业园建设事关练江治理2020年目标，需要强有力领导，很多工作，尤其征地拆迁，这不是我这样初来乍到且只是短期挂任能胜任的。您看是否可以就协管而不分管，做点锦上添花的事？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这是一次推心置腹地交流。很清楚自己到普宁挂任的定位，尽己所长用心协助当地政府，不贪多，不贪大，只求实实在在做事。很荣幸，书记和市长愉快接受了我的意见，并建立了对我的初步信任。这种初步信任发展为日后的默契，而且，这种信任与默契都是那么自然，乃至成为成功挂任的坚实基础和动力。

我这几十年从高校到企业再到政府部门，形成一个习惯，就是乍到新单位，必须安排2个月期的集中调研，找到工作重点、难点、突破口和切入点。到普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紧锣密鼓的集中调研，这是我较快融入普宁的法宝。

我到过练江青洋山桥断面，那里是普宁与汕头交界，时间是2017年5月9日上午。第一次见到练江，见到提及生厌的练江水，却由衷感叹“比珠江水质好！”普宁为练江整治付出了不惜服装纺织支柱产业的代价，也取得了水质明显改善的成效，只是宣传不到位，外人不甚了解。因此，在《中国环境报》发表了《普宁持续改善练江水:从要我治理到我要治理》，告诉外界普宁治理练江之决心、路径与成效。

我到过普宁学宫，那是2017年5月20日。“未有县衙，先有学宫”,普宁尊师重教由此可见。不论哪个村，潮汕平原还是南阳山区，最漂亮的建筑肯定是学校，最乐谈的话题是教育，这是普宁成为教育大市的基础。

我到过德安里、泥沟、果陇等古聚落和梅田围龙屋，那不是封闭的象征，不是家族与宗族的象征，而是自我保护本能的物化。刚到普宁确实感到融入难，一段时间后，你我无猜，便很自然地坐在树下聊天，坐在家中品茶，一起探讨乡村振兴之策，一切都那么自然，由衷写下《普宁赋》，赞叹普宁为“潮之剖，国之安”。

我到过乡村，看过村民眼中漠视，伤心、无奈和期盼……垃圾、污水、黑水沟、废弃旱厕、卫生死角，石篱化、硬底化、还有了无人气的庭庑，空心化、老年化和集体经济弱化的乡村……

随着调研不断深入，逐步形成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整治这一主抓方向，找到农村污水生态处理这一突破口。不到2个月，也就是在2017年7月8日前，便完成 《推动环境治理与经济社会建设融合发展主要任务清单》，形成了推动农村环境、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愿景，基本圈定了挂任普宁的工作内容。2017年7月13日，普宁市政府全体会议通过《普宁市生活垃圾处理形势及对策建议》，这是第一件获得市政府认可的工作。这么快得到认可，自然是件愉悦事。

真做普宁人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挂任更是如此。我的挂任期限原本一年，后应普宁市委市政府要求，延长一年，也就是短短2年。即使如此短的行程，我从未把普宁看作“逆旅”，亦未把自己当作“行人”，而是放下身段，深入基层调研，掌握普宁地理自然、生态环境、文化历史、传统风俗、经济社会等情况，与人民群众做朋友，融入普宁，同时，也以饱满热情讴歌普宁的好人好事好风貌，真做普宁人，全心全意服务普宁人民。

农村工作千头万绪，须若网在纲，有条不紊。唯有调研，调研，再调研，了解农民，了解农村，了解农业，这是必由之路。与村民谈心，与乡镇书记镇长交流，站在农村农民立场换位思考，把准农村之脉，抓住农民之心，方能找到突破口，得到农村农民支持。

土地，普宁是全国人口数量和人口密度双第一县级市，人口稠密，户籍人口248.3万，占地1640平方公里，1/3地区属潮汕平原，2/3地区属南阳山区，中心城区和平原地区的人口密度高达8695人/平方公里和3015人/平方公里，远高于广州等一线城市，土地比命还珍贵，难怪居民素有强烈的土地情结。

经济，土地少，自给自足难，只能外去营生，于是，出现3个普宁，一个本土，一个国内，一个东南亚等国外，就为营生为经济为自我发展。普宁农村经济主要靠外来经济（打工经济）支撑，集体经济相当弱化。

自治，普宁历来讲究团结自救。面对大海大山，只有团结才有生存发展力量，于是，在一种自治组织领导下实现村落自治，尽管多是一姓一支的自治，使得今天保留较多的村集体用地与集体决策，对外展示强力的抱团现象，其实，这是一种抱团保障文化，并非单纯的家族主义或宗族主义现象，更不是粗暴的“排外”语境。当然，这种抱团、团结、自治与现今倡导的社区自治、社会自治存在一定差距。

生育，还必须了解生育。普宁教育那是没得讲，村里最漂亮建筑是学校，家庭最重视事情是子女教育。普宁不仅重视“育”，也重视“生”。普宁曾是海边城市 出海之人能否回家未可知，多生补死就成为硬道理，形成生重于死的生死观，像我这年龄人，一家2、3个小孩不奇怪。

普宁这个社会环境摆在这里，我只是与之交集的248万分之一，凭一己之力改变是不可能的，只有融入才能成就，但我也是普宁人之一，身边有248万普宁人民的力量支持，只要融入就能成就。

我以我心献普宁。普宁1500多个自然村，我到过1100多个，足可见我对普宁的热爱与融入之深。一方面积极主动去熟悉、建设普宁，一方面热情正面去宣传普宁，还好，凭借自身的专业、兴趣与为民服务操守，及多年基层历练形成的“调研、思考、实干、总结”工作方法，于是，有了《普宁赋》《山水人家生态鮜溪》，有了《普宁人居环境整治的实践经验》《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存在的困难与对策》，有了一个一个的示范项目，乡村驿站，湿地公园，生态沟……也有了“农民市长”“诗人市长”昵称。

（注：《山水人家生态鮜溪》发表于《旅游》期刊2018年第3期，摆放在北京100家星级宾馆和2018年全国两会代表委员下榻房间。）

培育乡村旅游

“东接汕头，西联汕尾，唯有普宁。山寨水乡，化有形于无影，兼纳潮汕文化和客家风情，古今八景，如古之培风宝塔、南岩远眺，今之德安里风、善德梅海等，天赋特色，钟灵毓秀，独享航空高铁之便捷,实乃观光、休闲、养生、文创之胜地也……”

这是《普宁赋》开头。《普宁赋》提及的美景和名胜不过是普宁旅游资源的九牛一毛。普宁有不少400年以上的古村落，历史悠久，气势磅礴，但却一直处于缺乏开发利用状态。普宁就是一块淹没人群中的璞玉，需要能工巧匠去欣赏、打磨和传扬。普宁2/3地区是山区，在生态保护的红线区域内，1/3的平原地区的土地资源极其有限，以工业为主导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受到先天条件约束，而旅游是一个不错的发展思路。打响普宁的旅游名片，是挂记于心的一桩大事。

2017年8月15日，主持召开了普宁市旅游座谈会，并作《努力开创普宁市全域线路游新局面》谈话，指出“推动旅游是推动环境治理的一大抓手……外面人来了，到处是污水垃圾，我们自己都会觉得丢人。我去梅田村3次，发现每次环境卫生和村民精神面貌都有好的变化，这次到梅田村，围龙屋内外清理得干干净净……这就是推动旅游的真正目的。我们要推动融合发展，不仅仅是为了增加旅游收入，是要把整个环境经济社会带动起来，追求环境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最大化，这个意义是非常大的。”

每到一处，都鼓励村民把生态环境保护与人文历史保护结合起来，光大古村落风貌，鼓励利用当地的民房资源开办民宿，且撰写了《整合资源优布局挖潜内涵锻品牌——普宁旅游资源开发浅议》（与市府办研究室合作）、《推动粤东农村融合发展激发乡村振兴活力》等多篇调研报告，积极倡导并培育普宁乡村旅游，提出五区一廊道建设设想，打造南阳山区旅游廊道，开发盘龙湾景区、船埔大坪景区、鲘溪景区、燎原景区，洪阳景区5大景区，促进全域游。

普宁旅游底子薄，重视不够，尤其是旅行社关注较少，发展成产业还 需要走很长的路，但我们不能等，千万不能等，再等就更落后，必须行动起来，日拱一卒，久久为功。当前，急需加强基础服务设施建设，提升旅游服务水平，尤其要对损坏严重的古建筑尽快进行抢救性保护。

像普宁学宫、梅田围龙屋、梅林九厅十八井等古建筑，用断瓦残垣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着实令人痛心。我曾在《留住梅田围龙屋》记下第一次看到梅田围龙屋时的心情，“乍到梅田围龙屋，满满的是心痛，甚至还有几分心寒。除了狮子坪一角的天然石狮仍然昂头守护，除了围龙屋右角的古井依然透露出生养生息，除了已被混凝土固定的练功石静静等待外，占地5000多平方米的梅田围龙屋已坍塌不堪，垃圾遍地，杂草丛生，根本不见昔日繁荣，不见99户人家的生活踪影。”

令人欣慰的是在各方共同努力下，普宁旅游发展喜人。如今，鮜溪已为远近知晓，普宁的中药城、国际纺织城已小有名气，普宁梅花旅游文化节已成为普宁、揭阳乃至潮汕地区的一大盛事。我相信，就凭气势磅礴的古村落、山寨水乡风貌、纯正传统的潮汕文化、漫山遍野的青梅花、林则徐逝世地文昌阁和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普宁一定能打出自己的旅游品牌，一定能唱响“商贾名城，美好普宁”。

这里，想特别介绍《鲘溪风景独好》，因为鲘溪是一个可以发现风景的地方，处处皆景，景遂人意，《山水人家生态鲘溪》，静候有心人。想介绍《魅力普宁之最待——青梅花下山水人家》，因为元旦前后青梅花开，即是 普宁梅花旅游文化节，梅花在潮风客情中绽放，枝斜水浅，花洁如雪，人在花中，花在人面，此情此景最为期待。

力推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整治

“沟平路阔，亭立廊接，满池葱翠鱼悦。不知此处乡村，当是天上宫阙……心想初到时，地芜蝇舞，须当机立决。以水为引整治，还人居爽洁……”这是赤岗镇西林村西林西隐湿地公园建设前后的真是写照。看到如今景色宜人、休闲健身教育环保等功能集于一身的湿地公园，谁会想到此地曾是一个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填满垃圾的臭水塘呢。

西林西隐湿地公园建设包括生活污水净化、明沟改造、村道拓宽绿化、水塘整治、荒地公园化、民居穿衣戴帽、文化墙建设等诸多项目，是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整治示范项目。以农村生活污水处理为基本任务，走净化+绿化、美化、文化的综合整治道路，由镇村自建自管。项目于2018年3月开工，2018年9月完工。半年过去，荒地出绿苑，环境大变，村民无不叫好。该项目入选广东广播电视台庆祝改革开发40年直播特别节目《大潮起珠江∙乡村振兴》。

另一个让我引以自豪的项目是大坪农场大坪尾村梅溪生态改造项目。该项目于11月13日开工，12月26日完工。项目以农村生活污水和农业面源污水处理为中心，补齐农村环境卫生和基础设施的短板，建设美丽宜居新农村。同时，整合大坪尾村的生态环境和特色资源，营造水生态处理、绿化造景、亲水性等要素，打造最佳赏梅区，形成水边赏梅、梅下观水的人文景观，促进大坪尾村旅游发展。是普宁山区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整治暨农村污水生态处理示范项目。

离开普宁后，项目所在村民经常传些项目运行情景给我，为这些项目正常运行、造福于民而高兴。就在近日（2019年9月25日），大坪尾村书记还把普宁电视台制作的专题《大坪农场大坪尾村》传给我，大坪尾梅溪风貌犹在眼前：“溪水淙淙梅影，伟人守护家宁（普宁）。傲然村前开似雪，暗香来，笑不见，为哪般？离去又回来，问何意，花在人面。枝斜水浅大坪尾，不争艳，古时月，今还在。”

普宁市不仅一个村一个村地推动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整治项目建设，更是总结提炼出了“政府支持、乡村自治、因村施策、综合治理”的普宁农村生活污水处理及人居环境整治实践经验。村里的边角地、荒地、卫生死角经过清理和改造，一下子成为了风景秀丽的公园。村民有了谈天休闲的好去处，村“两委”也把握主动权，开展起村民自建管理工作。不同于拿着蓝图来选地，湿地公园建设都根据村提供的土地确定设计方案，这已成为普宁市推动农村生活污水处理及人居环境整治的第一原则。

我为主持完成这些项目而自豪。“净化+绿化+美化+文化”的综合整治路子走通了，村民们心中洋溢出了满满的成就感、荣誉感和获得感，也增多了几分对乡村治理的热切期盼，我也学会了站在农民角度思考问题，真正做到“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才敢承认自己真正成为了走进村民家里、心里的好朋友和“农民专家”“农民市长”。

结语：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切都那么突然，都那么不确定，但又都是定数，给有心的人，给努力的人，给为人民服务的人。谨借此文总结挂任的选择、经历、成绩和感激，同时，展示一个挂任者的情怀，鞭策自己，勉励来者。

看着自己挂任的成绩清单，无比安慰。请允许我引用2019年1月29日普宁市委市政府给广州市城市管理和综合执法局的感谢信作结尾。

“挂职期间，熊孟清同志负责主抓农村污水生态处理及人居环境综合整治，协管环保、农村、旅游，联系后溪乡工作，结合专业特长，充分发挥了“科技、专家、服务”等方面作用，综合表现优良。一是思想政治觉悟高。政治立场坚定，纪律观念强，认真贯彻落实上级以及普宁市委市政府各项决策部署，自觉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完成好各项工作任务。二是工作适应能力强。有较强的文化理论素养，进入角色快，能主动深入基层一线全面调研了解情况，注重因地制宜解决问题，用心融入，快速适应。三是用心履职尽责。工作作风严谨负责、不辞劳苦，高标准高质量完成农村环境综合治理和乡村旅游等工作，特别是发挥自身优势，在大力发展乡村旅游，探索推广纯农业村生活污水生态无害化处理，开展山区农村生活污水土壤生态湿地实验，选取推广普宁净水植物等方面取得新进展与新成效。四是作风务实正派。能坚决按照忠诚干净担当要求，从严律己，严格遵纪守法，积极建言献策，团结同志，处事公道，树立了挂职干部的良好形象。”

附件：普宁之旅